要知道现在产的是青砖,可不是后世比较脆的红砖。
“这,这也太结实了,如果用来修房子,应该不用担心房子会倒!还有修城墙,修上城墙,那外邦人还敢这么欺负我们吗?”徐管家心情激昂,激动得眼眶发红。
旁边的叶老爹也惊呆了,完全没料到自己闺女会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他轻咳一声道:“徐管家,此事不可说出去。”
“是,老爷,老奴一定不透露出去。”徐管家正色道,心里是有数的。
等徐管家离开后。
叶老爹这才看向叶荞跟叶母,三人一起商议怎么决定这个水泥的去路。
“小荞,你之前说献给皇上,那我们应该让谁进献给皇上?”
这一点很重要,毕竟在这时候皇权至上,官僚主义严重,如果没选好人,就算是进献上去,功劳也未必能落在他们这样的普通耕读之家身上。
虽然叶家现在在县里勉强上算得上小地主,可对皇帝来说,真的就跟富农没什么区别,差距太远,就算被官员吞了好处,叶家也只能认了。
“选阿远的老师,林大人。”叶荞没有犹豫说。
叶老爹不太懂官斗宅斗,这种时候,都听从叶荞的意见。
比起文官,叶老爹更适合当武官。
在他身上能看到明显的义气、护短、坚毅。
叶荞对老爹还是了解,就把理由说了:“爹,你想看看,大家都知道林大人是阿远的老师,读书人看重师承,以后等阿远入仕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伤害林大人,如果林大人品性跟我们家的处事作风不一样,那阿远岂不是要受委屈?”
“那是自然。”叶老爹跟叶母眉头都皱了起来。
叶母说:“阿远这一次帮了家里这么大的忙,真是辛苦他那孩子了,他还那么小,我都不好意思。”
叶老爹点头:“我们不能什么事都让一个孩子来承担,估计阿远一个人在府城也不好过。”
“小荞,你觉得怎么做能帮到阿远?”叶老爹不懂就问。
态度很明确,是护着贺远的。
叶荞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爹,你看,我们不如就趁机把水泥让林大人献给皇上,如此一来,林大人肯定能得好处,如果他比较仗义,为人不错的话,也会让我们在皇上面前漏点面,不说赏赐不桑赐。只要漏了脸,我们在村里,都不会再有人过来找麻烦。”
“到时候不仅试探了林大人的人品,还能解决盯着我们的人,一举数得。”
当然,如果林大人那边要贪功的话,那叶家就只能想其他法子了,毕竟个人力量有限,发展人脉跟低调为上策。
以叶家现在的身份地位,吃亏是肯定的,只要能换来他们想要的,就不算亏。
叶荞要的也很简单。
安稳的生活。
银钱够花就行,也不必那么多。
贺远的仕途安稳。
“可以。”叶母跟叶老爹听完,明白这一次相当于赌一次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存的银钱,就足够支持阿远一只科举走仕途了,我跟你爹平时也不用那么奢侈,够花就行,一家人安安全全的最要紧。”
虽说官员家人不限制做生意,但也不能太过分,不然到时候入了商籍就很尴尬了。
这件事决定好后。
就要让人送去了。
最终一家三口商议,决定让叶大伯去送,顺便去看看贺远在府城安不安全,银子够不够花。
不是不信任徐管家,而是这件事对叶家很重要,徐立又跟着贺远的,若是徐管家真打算背叛叶家,到时候趁其不备,把徐立带走,背叛贺远,贺远也没办法防备。
至于留在村子里的媳妇儿闺女,说实在的,未必有儿子得徐管家看重。
这时候都重男轻女,像叶荞这样一个闺女受宠的,是极少数。
当然,一般身家清白,家族渊源的人都不会轻易做背叛的事,到时候不仅会连累族人,还必须隐姓埋名,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乡。
但谁叫水泥事关重大,利益太大了,普通人未必抗得住。
叶老爹信任的,能够往府城走的,也就只有叶大伯了。
叶老爹去找叶大伯说了这件事。
他怕对方心理压力大,没说水泥的事,只在信上告知了贺远,到时候怎么做,他心里就有数了,叶大伯这边,只是找个理由,让他把信带过去。
“是该去看一下阿远,那孩子一个人在府城,年纪又这么小,我都不放心。”叶大伯俨然把贺远也当成了自己人。
同时也为贺远自豪。
没办法啊,整个叶家,就没有出过读书人。
准确说整个村子,就没出过秀才,虽然现在贺远还没考中,但他认了朝廷大官当老师,大家都默认为他肯定会中举的。
至于为什么说中举,而不是中进士。
对村子里的人来说,中举人已经很了不得了,那要是中进士,估计贺家本族人都要疯。
即使如此,叶大伯也很满意贺远了。
真心实意地把他当成小辈疼爱。
“只是送家里准备的粮食、衣物,一个骡车够不够?”叶大伯还没去过府城呢,有点慌,虽说从清水县到府城没有什么大的贼窝,但也时不时有行商说遇见打劫的事。
那些人是流窜的土匪,运气不好就遇上了。
运气这个事,实在说不准。
叶大伯想着,行李少点,他穿破烂点,也就不会引起哪些土匪的注意,少说要安全些。
“对,没有太多东西。”
水泥只需要送一点样品就行了,也就一二十斤。
其他粮食衣物的,还不如直接送银钱过去,让贺远在府城里直接买。
叶大伯晚上回去,跟家里人也说了这事。
叶大伯母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自家迟早有一日要走出去的,这一趟就当锻炼了。
只不过。
在叶大伯准备好要出门的时候。
倒正巧遇见齐旺带着几辆马车,急匆匆地赶到村子里。
他先在村子外,看见客栈那边住着的不少商户,热闹非凡,村子里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直到马车一路跑到叶家门口,看见叶老爹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他整个人宛如虚脱了一样,颤颤巍巍地从马车上下来。
“齐管事这是咋了?腿抖得跟面条似的。”叶老爹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