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真是抱歉,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小厮。”
贺远抬了抬手,拍了拍胸膛上的水渍,说:“没事,都是意外而已。”
“那我安排人带你去换一身衣裳。”
“可以。”贺远点头。
鲁国公很快安排了一个小厮过来,徐立在出事的时候就看到了,忙快步走过来,跟着贺远一起前往旁边的偏院。
“贺大人,请在此等候片刻,小的去给您拿干净的衣裳。”小厮等贺远两人走进房间后,退后两步,弯腰请示了一下,见贺远点头,他才转身离开。
“大人,不然我去马车上拿干净的衣服吧?穿别人的不方便吧?”徐立担忧地问。
贺远往里面的椅子上一坐,摇了摇头说:“不用。”
这时。
屏风后面突然响起了声音。
“是谁!”徐立吓了一跳,转身走过去,看清里面,吓得尖叫了一声:“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贺远听出是女子的声音。
他没有离开,反而在询问了徐立对方穿着衣物后,直接转身越过屏风,直接让徐立把女子给扣押住。
“你是谁。”贺远意味不明地问。
女子瑟瑟发抖,柔柔弱弱的抬头,“贺大人,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我喝醉了酒……”
“大人,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徐立皱眉,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在别人的宴席上,遇见女眷,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贺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突然朝女人扔过去。
“啊!”女人尖叫一声,看向贺远的眼神全是惊恐,又哪里来的仰慕。
徐立也吓了一跳。
贺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说吧,你到底什么企图。”
“不说的话,那我失手划破你的脸,到时候你毁了容,一辈子就毁了,如果你觉得值得,那我就帮你一把。”贺远笑起来的时候,根本让人无法接近。
女人一想到自己的脸会被划破毁容,心里那点算计就消失得毫无踪影,心里已经后悔了。
“我说,我说……”
“我是国公府三小姐,我想嫁给贺大人……”
徐立气得脸都涨红了,下意识指着国公府三小姐说:“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大人不纳妾,也不接受纳妾,我家大人跟郡主的感情,岂是你能破坏的!”
国公府三小姐脸色多变,心里再不甘心,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
“去柜子里躲起来。”贺远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匕首。
国公府三小姐闻言,拔腿就往柜子里跑,刚走进去,徐立就得到贺远的吩咐,伸手把柜子门给抵上。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
紧跟响起鲁国公的声音。
“贺大人,你没事吧?”
“屋内怎么没有声音?”
“要不要踹门啊。”
贺远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冷笑一声,走到门口,伸手就把房门拉开,鲁国公正准备喊人破门,突然看见他开门,愣了一下,见他是安全的松了一口气。
“贺大人,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刚刚我听府上的小厮说你晕过去了。”
贺远看见跟着鲁国公一起过来的,只有护卫,没有其他人。
他直接走到鲁国公面前,附身,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说了两句。
“什么?”鲁国公听完,震怒,看见贺远不高兴的样子,他表情变化多端,最终咬了咬牙说:“贺大人放心,此事绝对不会牵连到大人,都是本侯爷没有管理好后宅,才出现这种问题,我一定封锁消息。”
既然被贺远给抓到了,鲁国公肯定不会顺从三小姐以及其娘亲的想法,让她嫁给贺远。
贺远拍了拍衣服。
“那就等国公爷好消息了,本官就先告退了。”
这时候鲁国公也没理由把贺远留下,他只能勉强地笑了笑,目送他离开。
鲁国公除了是老饕以外,也好色,后宅有不少的夫人,小妾,而三小姐就是他的宠妾生的。
在寿宴过后。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在各府里就流传了一句话,说贺远惧内。
送上门的美人都不要。
因为郡主性格乖张,不允许贺大人纳妾。
叶荞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平时交好的官夫人说的,她听了笑眯眯地说:“我家贺大人要求高,不是谁都喜欢的。”
贺远被问到这个问题,他的回答让官员们都无语了。
“我就是惧内啊,你们现在才知晓?”
一众官员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尤其是,每当贺远用含笑的眼神看谁时,就是在算计。
“没有没有。”
“我们早就知晓了。”
“没错没错,绝对不是郡主太凶。”
贺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说了真话的官员:“你们说什么?”
“啊,我们知道贺大人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还是新科状元会说话。”贺远给众官员丢下这句话,穿着红色的朝服,悠悠然地往宫外走。
经此一事。
再也没有人想给贺大人送美人等行为了。
甚至在京城,人人皆知贺大人只有一妻无妾室,这在整个朝堂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朝中的官员觉得他是忌惮叶荞的身份,不敢乱来。
京城的百姓却歌颂两人的爱情,还有有情人跟着学习。
在贺远二十八岁这年,沿海地区开始海运,户部的财政收入直接翻倍。
在贺远三十岁这年,老家认识的那些亲朋好友遍地开花,在各处有了自己的成就,时不时在京城跟着聚一聚。
在贺远三十二岁这年。
小葫芦已经十四岁了,她没有选择留在京城,而是带着小伙伴以及护卫,一起上了海船,出海去了。
在贺远三十五岁这边。
年仅十六岁的小金鱼在贺远等名师的教导下,成功考中了状元,成就了一门双状元的佳话。
而就是在这一年,乐文帝的身体熬不住了,驾崩前留下诏书,任命太子为下一任储君的同时,贺远进入内阁,开始了他长达三十年的内阁首辅之路。
“阿远,今日是外公八十岁寿辰,外公早早的就喊你过去呢,你可别耽搁了。”
叶荞一大早就起床准备衣物,穿戴好,见贺远还在处理政务,有些无奈,伸手把他拉起来,“你昨晚不会熬夜没有休息吧?”
“没,有休息,陛下刚上任虽说已经处理了好些年的政务,可也需要熟悉朝堂,有不少的事要做,这才忙了点。”贺远从头到尾都是在其位谋其职,如今成了首辅,自然需要负责的事情就更多了。
宣明帝对他很是看重,可正因为看重,他才更严于律己。
很快他就穿戴好,跟着叶荞一起,坐着马车往苏府而去。
苏家现在经商已经鼎鼎有名了。
下面的孩子们有喜欢读书的,也没有进入朝堂,而是选择教书育人。
苏家倒不是商户,一切生意都是落在夫人家明头上,跟朝中其他官员类似,她们只能算得上耕读世家。
虽没有叶家鼎鼎有名,也算是在一二十年内翻身了。
贺远跟叶荞过来的时候。
看见苏府门前来往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各种马车停靠在府门口,被安排好的小厮带着到后院停靠。
叶荞没有立即下去,她坐在马车上排队等着,像是其他普通人家一样。
“阿远,你看,姥爷他们这怕是独一份了,不管是商户还是官绅,亦或者读书人平民百姓,都来参加他的寿辰,你说,以后大家会不会没有那么多门第之见了?”
贺远知道她因梦中所见,改变了一些理念,他伸手揉了揉叶荞的脑袋,把人拉进怀里,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我会努力的,迟早有一次,我们大越会生而平等,海晏河清。”
叶荞只是笑,置身于这热闹的场景,看着众人的笑容,她反倒有种寂静感,由近及远……好像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小半辈子,让她颇为怀恋。
身边有亲人的陪伴,让她不害怕未来,笑着继续往前走。
“阿远,走,轮到我们了。”
“嗯。”贺远先下了马车,扶着她,踩着小木凳下去。
只听门房高声传唱:“贺大人到,郡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