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沈殊说的登门拜访已经过了有几日之余了。婚期一天天的逼近还一点对策都没有,白梨落实在是坐不下去了,正在屋里俩头徘徊烦恼。门咔吱一声响了,白梨落停下脚步往门边伸脖颈探望,等看清来人后,她脸上的表情换上肉眼可见的失望。“小姐,快尝尝,我刚刚从后厨端来的莲藕排骨汤!”
来的人是楚楚,手中端来的莲藕排骨汤热气滚滚,香甜的气味顿时充满整间屋子。这香气扑鼻对白梨落而言就像充鼻不闻,蔫吧个脑袋,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楚楚皱了皱眉眼表示颇为不解,端汤来到白梨落身旁。白梨落素来喜欢喝藕汤,今天是怎么了。“楚楚,我熬不下去了!”
声音带有几丝着急,“等等等,再等下去我就真进沈府了!”
白梨落苦恼将秀发抓成一头鸡窝,无力又无声地哀嚎了几声后就干脆趴在桌上苦恼。这样一来,楚楚想不知道白梨落在烦什么都难,楚楚能有什么办法,于是深深叹了口气随口一说安慰道:“小姐可以亲自去找沈公子?”
白梨落一听腾地支楞起。对啊是个好办法,随即就揪着楚楚夸她聪明。“准备准备,我们现在就去。”
白梨落起身,不过这次藕汤的香味一个劲的往白梨落的鼻子里钻,顾不上温度就往嘴里一口灌。“喝完了喝完了。楚楚过来给我梳妆。”
简单打扮一番,白梨落就带楚楚出门。街上还是一如既往。茫茫人海这么大范围,白梨落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沈殊。要说去沈府找吧,她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沈殊不会整天乖乖待在府里。“公子,进来玩玩啊。”
红香阁门外,一群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正一个劲揽客。红香阁是安陵城属一属二的青楼,它除了该有的外还有些容貌姣好的小倌,不乏有女客来此花钱享乐。白梨落伫在红香阁门口很是纠结,直觉告诉她沈殊很可能就在里面。可是又觉得进去这种风尘之地颇为不适。楚楚见白梨落难为地在红香阁徘徊不定,劝说道:“小姐……要不我们走吧。”
白梨落深吸一口气,犹豫不久终是做好了充足的决定:“楚楚,帕子有没有?好歹我进去挡住脸是不是就没那么丢脸了。”
楚楚:??没有吧小姐,这样才会更奇怪吧。楚楚有些哭笑不得。眼尖的老鸨一眼就发现了白梨落,锁定目标,扭着腰肢就往白梨落这儿来,身上繁杂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差点没给白梨落熏晕过去。“小姐,头一次来?”
老鸨围在白梨落身旁上下打量,头上的珠钗做工精细,用料品质看着也不像是俗物。一看这通身的打扮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大金主啊。老鸨心中乐开了花,肥胖的脸庞堆满笑意,挤出层层褶子,笑眼更是直勾勾地盯着白梨落腰际的荷包。白梨落被她盯得混身不自在,往楚楚身旁缩了缩,讪笑道:“这地方……哈哈……姑娘来不合适吧。”
白梨落也是头一次见识,真不晓得红香阁是姑娘也能来的地方。老鸨一听乐呵呵笑出声,十支手甲涂满蔻丹拈住绣满红目的团扇轻拍白梨落肩头“小姐不如进去瞧瞧。”
很自然就挽上白梨落往里头带。红香阁内,女子娇嗔声毫无保留都闯进白梨落耳里,到处是莺歌燕舞,深在闺阁的小姐哪见过这种场面。羞得白梨落很想即刻找个地缝逃走。“慕白,带这位小姐上楼。”
还没等白梨落缓过神,就跌入另外一个人的怀里。“嗯。”
回应老鸨的是一声富有磁性的嗓音。陌生男人的气息洋洋洒洒都喷洒在白梨落颅顶,惊得白梨落一把推开他。那个叫慕白的男子也不恼,握上白梨落的手腕就往楼上带。白梨落本来就不是吃素的主,下了狠劲一把甩开慕白,前面那个男人明显愣了一下,转过头皱着好看的眉眼睨她。男人面容长得极好,墨发垂臀部细软柔顺,取出几缕用镂空花冠束起,其余披散。眉似远山,较一般男子眉毛偏细长,有蛾眉之感。漂亮桃花眼嵌入浅墨双瞳,鸦睫纤长卷翘,眼尾略染淡嫣红色。白梨落有一些失神,这幅眉眼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像谁。嘶……像谁呢。慕白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白梨落才回过神来。慕白抱臂倚在柱旁,饶有兴趣打趣道:“姑娘不喜欢主动的?”
白梨落有些语塞,她也是稀里糊涂的被带进来的啊!明显白梨落不想和这个倌儿废话太多,直径忽略慕白就往楼上走,她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在这找到沈殊。“贱人,狐狸精。我让你勾搭我男人。”
尖锐女声从红香阁内传来,划破本来的热闹,伴随而来的还有破碎声,尖叫声。白梨落天性爱看热闹也忍不住探头看看。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这种情况在红香阁也是见怪不怪了,不就是有家室的男人还在青楼喝花酒偷腥吗。“哦,我知道了。姑娘是来抓人的?”
慕白嗓音再次从耳畔响起,白梨落实实在在听出调侃的语气,一口驳回:“我?抓人?不可能。”
话音一落,白梨落就看见一抹极为眼熟的身影从远处出现,定睛一看还真是沈殊,想也不想撒腿就跑了过去。不远处的沈殊右眼皮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沈殊向来不相信这种神神叨叨。不过这次他真信了,因为他看见白梨落黑着一张俏脸出现在他面前。看上去……可以生吞一只老黄牛。想到这沈殊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唾沫。“沈公子这位是……?”
沈殊旁边的柳烟儿发话了。红香阁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她接客全靠眼缘二字,仍有不少男人拜倒她的石榴裙下,宁愿花千金听她一曲。“未过门的妻子?”
沈殊耸肩,漫不经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