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早就带白梨落下山去临城烁阳。那一夜七个人围坐一起,沈殊天马行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硬掰回自己在白梨落口里毁净的形象。叶言一群人在山脚挥手告别还不忘叫白梨落把嫁衣带走,喊到:“小白!有空回来看看啊——不能在和沈兄闹脾气了!他是个好人——”白梨落被沈殊扯着走,回头牵嘴角笑笑挥手兹去。烁阳城内可不比安陵冷清,街上人满为患,小摊小贩的吆喝声阵阵入耳,一家比一家叫得响亮。虽在此地两人都是人生地不熟,但又好像感觉故地重游与在安陵生活没太大的差别。只要有钱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过下去的?一切都是信手拈来。“喂,沈殊。你接下来要带我去哪里啊?”
白梨落将肩上包裹提上,屁颠屁颠跟在沈殊屁股跟后问道。只见眼前人止而不前,转过半边身子向白梨落的面前倾,口气中溢满笑意,眼中玩味不少:“哟,白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白梨落紧蹙秀眉顺着沈殊向前倾的姿势借腰力身子骨后仰,疑惑不解问道:“什么事啊?难不成你要把我丢在烁阳不成?”
沈殊剑眉轻挑,嘴角上扬笑意更浓,狭长凤眸倒映出人容颜闪过一丝玩味,头颅轻侧在白梨落耳畔附语打趣:“白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沈某只负责帮你逃婚,如今还外带救人的业务……”遂收了身,转回身大步向前嘴里还说告别:“白小姐自己多多保重,我就不奉陪到底了啊!”
白梨落这回是真的慌了,拎稳包裹快步追上沈殊,暗搓搓双手,掐媚讨好:“沈少爷?”
沈殊扭头不理。白梨落再次贴上去:“沈公子!”
沈殊还是不理。“喂!沈殊!你真是给脸不要脸!本小姐要不是因为你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方吗?”
沈殊转身环臂至胸前平视白梨落,勾唇不语。白梨落见状麻溜跟上扯紧沈殊衣角,恶语威胁:“沈殊!你敢把我扔在这里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沈殊嫌弃看了眼自己被白梨落扯住的衣角,又不屑看了眼白梨落。“我就!”
白梨落一时梗塞,说什么都不对劲,顿时耷拉脑袋盯看手中衣角摇摇晃晃,委屈抹泪软声讨好:“我不怎么样啊,沈殊~你就大人有大量带带我吗~好不好?好不好嘛?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缠着你像八哥一样烦你,沈哥哥~沈哥哥?好不好?”
沈殊攥拳鸡皮疙瘩掉一地,被白梨落真真恶心坏了,抽过被白梨落揉皱的衣袖,翕动鼻翼转身背手而走,恶狠狠道:“白梨落!臭不要脸!不知羞耻!”
“唉……这话夸的我多不好意思啊。我就知道,沈殊是个天大的好人,一定不会让我一个弱女子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
白梨落嬉皮笑脸跟上沈殊,对沈殊的“赞词”很是受用,看沈殊一脸黑就很开心,屁颠屁颠拍沈殊的马屁。“你再多说一句!我当真就把你扔在这里!”
口气还是一样不耐烦恶狠狠的。白梨落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又吐舌做鬼脸,偷偷摸摸学着沈殊的臭脸,呲牙咧嘴:“好好好,我闭嘴。不说了不说了。”
沈殊领白梨落到烁阳的一家客栈里。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沈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我有钱,我有钱。”
的气质,白梨落一身便衣身上没多带首饰搁沈殊旁一站就有些寒碜。店小二哪个不是见钱眼开的人,看到一个贵气的大鳄进来不用开口就在背后点头哈腰、低眉顺眼的,“客官打尖还是住店?”白梨落在一旁回答:“住宿。”
小二皱脸嫌弃上下扫视白梨落,挥手敷衍:“去去去,哪里来的野丫头瞎接话?”白梨落瞪眼叉腰刚想回话就被沈殊抢先一步:“住宿,两间,我和这姑娘一人一间,你有什么问题吗?”小二凸出的鱼眼差点吓掉在地上,忙向白梨落赔不是:“小的出言不逊,没看出夫人竟如此从简,我眼瞎我眼瞎。”
还不忘自己给自己轻轻掌嘴:“夫人大人有大量原来小的。”
不等白梨落说话小二就提前将白梨落肩上的包裹取下,掐媚殷勤帮白梨落送到雅间里。不一会,那小二又折回来说:“二位不好意思,小店的雅间就剩一间了,要不然二位……”“不成!”
两个人异口同声。兜兜转转还是让客栈的掌柜前来安排,呵斥低声对小二训骂道:“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掌柜换上赔笑对沈殊解释:“公子,小店的雅间就……剩一间了,要不然二位委屈一下共同住在一间?”“嗯?你再说一遍。”
沈殊显然是不耐烦了。“啊!二位都是夫妻有什么好拘谨的是吧。”
掌柜额间冒出层层细汗,声音越说越小。“本公子怎么和你和她是夫妻,雅间本公子要了,顺便开一间给这位姑娘。”
白梨落瞪眸恶狠狠瞟了沈殊一眼,想骂又不能骂,气都憋在肚子里窝火。沈殊一脸得意回瞟了白梨落。幼稚至极,白梨落暗想。居然沈殊都这么说了,掌柜长舒一口气随手擦拭去额间细汗吩咐小二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带两位客官回房!”
“噢噢噢,客官这边请。”
“公子这是您的房间。姑娘的房间在这楼的尽头,跟我来。”
小二开门将钥匙奉给沈殊,沈殊捻起钥匙圈套在食指上转圈,口吹小曲晃晃悠悠进房关门。白梨落撒气般踹了一脚门,发出“咔嚓”的响声。小二忙唯诺道:“小姑奶奶,小心门。”
白梨落冷哼一声不等小二带路自顾自向楼尽头的房间走去。“唉唉唉!姑娘,这里这里。”
白梨落折回来从小二手里夺过钥匙,气急败坏进房猛关门。进屋后还没一分钟叫听见外面有一阵杀猪的鬼喊鬼叫:“白梨落开门!开门!”
白梨落气闲云淡的坐在木凳上翘脚喝茶,对外面的哭喊声当作耳旁风。“白梨落!开门开门开门!”
拍门声阵阵持续了不久,床上的白梨落翻身用枕头捂耳实在忍不下去,怒气冲冲走姿带风开门对外面的沈殊怒视,破口大骂:“沈殊!你脑子有病啊,现在什么时候你鬼喊什么啊!”
沈殊没回话一溜烟就进屋,手拍胸脯平复气息。“你又在玩什么花招?”白梨落关门,朝沈殊步步逼近。“我怎么知道这客栈会有老鼠,虽然我没看到啊,但是屋子里窸窸窣窣的肯定八九不离十!你别忘了,这房间是我开的!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白梨落:“……”沉默是金,白梨落的笑率先打破了局面。“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老鼠?沈殊你脑子被驴踢了啊。这么可能会有老鼠?”“再说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怕老鼠,哈哈哈哈。”
沈殊坐在床上抄起枕头往白梨落砸去却扑了空,“笑笑笑!你还笑!”
白梨落不理会拖沈殊起来:“好,不笑。你给我滚回去睡觉!”
沈殊抱紧另一个枕头耍无赖挣扎:“不去不去。我在这里睡。”
沈殊发现自己嘴瓢忙更正道:“不是和你一起啊,是借你房间一晚。”
白梨落放弃了,拗不过沈殊举手投降。“得得得,你在这里睡。我去你的雅间,和老鼠一块睡一晚。”
到雅间二字白梨落故意咬重音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