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的老爷子和小姑娘刚刚经历大板牙等混混的恐吓骚扰,这会又两个大汉向他们走来。小姑娘余惊未消,抖抖索索的躲在了老爷子身后。沈安宁皱眉侧身挡在两人身前。慕容承璟在侍卫汇报她偷溜出去后,不慌不忙的带着侍卫也出了门。为免打草惊蛇,他带着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只要她的对接人出现,就立马一网打尽!结果见她在街市晃悠展示了一出“英雄”救美。但此行还是有收获的。这女人终于是又出手了,这下她有功夫的事便藏不住了。沈安宁看着他淡漠的表情,眼珠一转。结合之前的种种和她目前对慕容承璟的认知看来,他九成是派了人监视着她的,于是赶忙在他还未开口前恶人先告状:“你跟踪我?”
“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制止那群混混!身为一国......”慕容承璟冷凝着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女人好大的胆子,自己还没追究她的隐瞒,她倒先指责他来了。沈安宁轻咳一声,这脸太吓人了,她转身对着两人解释道:“老爷子,这位是...额,我的夫君,不是坏人。”
这一遭搞得馄饨摊也摆不下去了,老爷子收拾着摊子准备回去。沈安宁指挥慕容承璟的两个“门神”帮忙收拾,“门神”眼神询问主子的意思。他抬了抬下颌准了。那小摊的小姑娘年纪小,心大,收摊回家的快乐,转眼便忘记了刚刚惊吓,脆生生的邀请沈安宁去她家里坐坐。而秦秋也正惦记着地痞混混的事。街道上人来人往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有去处再好不过。几人来到馄饨摊老爷子的院子。慕容承璟眼风冷冽,手背在身后比了个手势,墙头黑影闪过。他怀疑这个老头可能就是沈安宁的接头人,毕竟她对这爷孙俩有点过于殷切,让人不得不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要是沈安宁知道,肯定要无力吐槽一句小人之心。她纯粹是由于脑海中正义凌然的秦秋一直催促她询问清楚,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掺和这件事。她宁愿躺平做条快乐的咸鱼好吗。沈安宁环顾了一眼四周,爷孙俩住在一个大合院里,一共有三户人家。隔壁一户大神在门前摘着菜,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她头也没抬一下。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缓缓说着黎城近期出现的强抢民女的事。原是去年秋,黎城太守张贴告示,说皇宫选秀女,凡是年龄及笄女子皆可报名。若是在宫里当个宫女什么的,对于黎城这种县城里的老百姓来说那就是跟抱上金饭碗一样的概念。京城再怎么着俸禄也得比县城的高吧。再者假如运气好遇上个皇亲国戚,再瞧对眼,那就是飞上金枝变凤凰了。人们趋之若鹜的将自家女儿送去报名。秋去春来,人们估摸着皇宫选秀的结果也该出来了,几家欢喜几家忧,这落选的也该回来了。奈何都已入夏了依旧没有任何结果传来,反倒是听边陲沿海的渔夫说,去年秋见到不少官兵押着几十个年轻少女,然后来了一伙外族人从官兵手里接走了那些少女...这使得百姓们反应过来了,这皇宫选秀呐,原来是假的!年轻女子们都被卖给了外族东州人!痛失女儿的父母们将衙门的大门都快踏破,鸣冤鼓都被敲穿,然而官府只将他们劝回,安抚说必为大家讨回公道。再后来,自是没人再信所谓的皇宫选秀女的说法。这使得太守的“选秀”告示征收停滞,造成凑不齐人那便明抢的局面,现如今家家户户都不敢再让自家女儿随意外出抛头露面。沈安宁听完冷嘶一声:“每年不是有京城巡抚来吗,就没有人去伸冤?”
她说着眼神不时飘向慕容承璟。慕容承璟紧蹙着眉,巡抚回来上报的折子从未说过黎城有什么不妥。一直未出声摘菜的大婶出声了:“哼,巡抚来的时候,太守将闹得厉害的百姓都给关押在大牢里了,根本传不到朝廷上去。”
听着大婶话语里的恨,沈安宁猜想八成大婶的女儿也已经...大婶低头抹了眼角的眼泪,恢复了麻木的表情:“我劝你们小夫妻别掺和黎城的事。”
慕容承璟皱眉:“为何?”
“我在大牢里听到劳监说,是摄政王指使太守征收秀女的。”
慕容承璟神色一暗。皇叔...沈安宁听到摄政王也身子一僵,感觉太阳穴都在跳。在皇宫摄政王的走狗阴魂不散的监视着她,出宫了还有摄政王。真是阴魂不散。她想到什么,偷偷抬眼瞄着身侧的慕容承璟。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她偷偷摸摸的视线。不知怎么回事,沈安宁恍惚了。等到慕容承璟抬眼,凉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吓得她赶紧收回眼神,掩饰的乱瞟着。慕容承璟转头直视着馄饨摊爷孙俩,眼中的冷意逼向他们。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只敢瑟缩着脑袋挪到了沈安宁的身后。那冰冷的视线又移到了她的脸上,她被看的心里一阵突突。此时柳成隐慵懒开口:“狗皇帝怀疑你呢,你最好想个办法。”
沈安宁嘴角抽抽。这我有什么办法!“啧,这有什么难的,你将容羽薇唤来。”
沈安宁:“......”她懂了。闭眸再睁眼间,已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伸手抱上慕容承璟的胳膊,嗓音微哽,眼角的泪珠欲坠未坠。“夫君...你这样看着妾身,妾身好怕。”
慕容承璟眉间的沟壑更加深了,眼底深沉叫人看不清。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几人离开院子,回到客栈。沈安宁还哭哭唧唧的抱着慕容承璟的胳膊。进到屋内,他算配合她的表演,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沈安宁趁机拉过他的手举在身前:“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肯定容不得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等罪大恶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