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璟扫了一圈,视线回到沈安宁的脸上,沈安宁一脸无畏的站在那里。薄唇轻启:“既然要查,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便让宁贵人心服口服才好。”
她提出要跟着一起去调查宫女的住所。淑妃慌乱了一瞬,忙出声阻止:“皇上,宁贵人这是想销毁毒药,她想耍花招,不能让她跟着去!”
慕容承璟眼角觎了她一眼,淑妃的话语声渐渐弱了下去,沈安宁嗤笑了一声。这是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么,她一个嫌犯不怕,她在这急什么。“那便都过去吧。”
淑妃听闻慕容承璟说全都过去,额上渗了汗珠,一切准备过于焦急,她也不确定宫女是否消灭证据。沈安宁看着她讶然,“淑妃姐姐,可是宴上太热了,怎的满头大汗?”
淑妃攥着手中的锦帕抹了两把额头,沈安宁却又道:“淑妃姐姐,妹妹帮你擦擦,瞧你妆都花了。”
淑妃厌恶的拍开她的手,抬臂用宽大的衣袖半遮着脸。沈安宁耸了耸肩,好心当做驴肝肺。转身向慕容承璟问道:“皇上,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慕容承璟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带路。”
宫女嘤嘤哭着被侍卫架起,沈安宁踱着步子跟上。来到耳房,宫女住的是四、五人大通铺,房内仅有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宫女在。小宫女从未见过如此场面,面上尽是胆怯与惊慌,待看到侍卫手中押着的人,她瞪大了双眼,双手捂着嘴巴压住惊呼。沈安宁起先也没在意,只当她是看到室友被押着恐惧所致。她环视了一眼四周,通铺的环境简陋,入目类似榻榻米的占了房间的一半,内部陈设就几张小凳子一个桌子,其余一览无遗,能放个人物品的地方也仅仅只有墙上钉着架子。侍卫们站在房门前有点踌躇,毕竟是宫女们的房间,几个大男人也不方便贸贸然的进去翻找。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跪在房门不远处,她低伏着脑袋不敢抬头。犹豫间,沈安宁跨步进入房内,略过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先是在各个角落看了一眼,而后走到床边,挨个将被褥掀起探看。淑妃看着房内四处翻看的沈安宁,心中不安越来越盛,她轻轻拉了慕容承璟的衣摆道:“皇上,您都还未发话,这宁贵人就擅自行动了起来,臣妾就说她心里有鬼,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探查。”
慕容承璟盯着她拉着衣角的手,盯的她赶紧松了手,他才缓缓转向房内,薄唇轻碰。“进去搜。”
侍卫领命也不再避嫌,侍卫搜寻的动作可比沈安宁粗鲁多了,宫女叠的整齐的被褥被凌乱的丢在地上,桌椅也推的乱七八糟。小宫女缩着身子往角落躲了躲,她的视线却不停的看向被押着的宫女,被押的宫女垂着头安安静静的,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如何,没有给予一丝回应。沈安宁余光观察着两个宫女的互动。貌似她遗漏了什么。架子上的私人物品也被一一翻开随手丢在地上。什么都没有。侍卫们搜寻完向慕容承璟汇报:“皇上,属下已经全都搜寻过,什么都没有找到。”
淑妃心中松口气的同时,示威般趾高气昂的看了沈安宁一眼。沈安宁摇了摇头,嘴中感叹着:还淑妃呢,贤良淑德,她一样都不沾边,也不知道慕容承璟是怎么给的封号。“皇上,既然搜查无果,那就宫女的口供为证,宁贵人下毒谋害皇上证实,应该将宁贵人拖下去问斩。”
沈安宁无语的看着没有贤良淑德的淑妃着急的催促慕容承璟给她定罪。慕容承璟听完淑妃的话,缓缓抬起手。只需一声令下,她即可就会被侍卫带下去。沈安宁不理会他们,走到通铺前,掀起席子,屈着两指叩着床板。淑妃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直接沈安宁再叩下去将对她不利,她语气焦急的再次催促道。“皇上,宁贵人在酒里下毒无疑,下毒过程都让人说的一清二楚,现在人证也有,何故还要查下去,她可是要谋害皇上啊。”
沈安宁专注听着木板的声音,淑妃在一旁咋呼的扰的她心烦,她恼火的猛地一锤。木板居然被她给锤穿了,她自己都给楞住了。她力气有这么大吗?还打算添油加醋的淑妃被巨响惊的一抖,惊疑都看向她。沈安宁一脸菜色,这...可咋整。接着她咦了一声,抽出手时居然拽出了一串项链。木板下面有个暗格!她搬开木板碎屑,里面躺着十几件金银首饰,还有一个药瓶。一个宫女居然能有这么多的首饰,这不明摆着是被人收买,拿钱卖命么。她先是拿出药瓶递给了侍卫,“皇上,可否让太医验一验这瓶子里是什么药?”
不等侍卫去解药瓶,淑妃顿时尖声叫道:“这是哪个狗奴才的位置!居然窝藏毒药!”
小宫女八成是刚进皇宫,没见过如此场面,登时惊呼了一声,抱着头嘤嘤哭了起来。淑妃见状,瞪着眼就朝她抓去,“是不是你这个小贱蹄子!”
沈安宁见她迁怒,喊住了她,“淑妃娘娘这是作甚?”
慕容承璟拧起了眉头,让人将淑妃拦下,淑妃被拦不依不饶的喊道:“皇上,皇上,宁贵人收买宫女下毒,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不快将她拿下!”
慕容承璟好整以暇的看向沈安宁,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翻局。沈安宁面无惧色的从首饰底下抽出一张字条。“淑妃娘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淑妃看到字条哑了声,她抖索着唇,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沈安宁你了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沈安宁当着众人的面,手里捏着字条,缓缓就要打开。就在都盯着她手里的字条时,被押着的宫女奋力一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扑倒了她。沈安宁被扑的向后仰去,她眼疾手快的扶住床沿,才免了四仰八叉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