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昨晚睡得都晚,没睡多久天就亮了。慕容承璟还得早朝,睡得更少,几乎是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得起来了,他轻轻起身坐在床沿捏着眉心,企图清醒一下。小鱼在外间听到动静,低低问了一句:“皇上、贵人,奴婢可要洗漱用具?”
慕容承璟转头看了一眼睡着的沈安宁,起身走了出去。小鱼见皇上出来忙跪下行礼,慕容承璟压低了嗓音说道:“嘘,小声点去准备,去外间。”
小鱼看了一眼屏风,听话的小声回应。等慕容承璟洗漱完离开了,太阳高悬了,沈安宁才醒。不过也不是她自愿醒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刺眼的慌。初醒时整个人有点懵,抱着被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呆呆的看着床上空着的外侧。小鱼端着水盆进来,先是偷偷一笑,而后出声道:“主子,您醒啦。”
她愣愣的点头下床洗漱,温水扑在脸上,让她头脑清醒不少。然后直接被小鱼引领了吃早膳,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清粥小菜,她夸赞道,“小鱼真贴心。”
小鱼放下碗筷,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不是奴婢啦,是皇上早上临走时吩咐奴婢的,他让奴婢监督你吃完。”
沈安宁微楞,而后捂上脸,莫名的感觉脸好烫。她端起青菜粥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用过早膳,她没有出去,而是待在寝宫整理和思考成若和银面人的事。她窝进贵妃椅,眼神有点空。昨晚她没有把所有的事包括那个舞姬的事告诉慕容承璟,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摄政王探子的身份的事还没解决,虽然慕容承璟答应了帮她处理痕迹,但保险起见,还是抓住摄政王的把柄来的更安全。另一方面是怕告诉慕容承璟后,他急于扳倒摄政王去调查,摄政王眼线名单还没有搞到手,一个没注意就惊动摄政王了,到时不紧暴露了自己假意应付,成若也可能立马被灭口,到时名单就拿不到了。现在成若家人已经被灭口,成若那边就得拖一拖,拖了名单也拿不到,唉,头疼。她只能先从那个叫绰儿的舞姬身上入手了。沈安宁唤来小鱼,命她去查了百花宴的节目名单,顺便调查百花宴上舞姬节目的舞姬们现在都在哪里。没过多久小鱼就带来了节目的名单和舞姬的住处,等她看完名单。舞姬的节目还真是被她给挤没的,原定嫔妃们献完才艺就该舞姬上场了,但是由于她临时跟闻人复对诗,把时间给占了。沈安宁囧了,这个不是淑妃给害的么,她不怂恿她献才艺,她也不会上去啊。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舞姬是由内务府掌管的部门——教坊排练的节目,没有节日时候舞姬们都是教坊待着。教坊啊,沈安宁低喃,又是内务府的机构。教坊的管理不是很严格,无事时舞姬可在皇宫内随意走动,运气好的遇上个大臣官员什么的,指不定就被讨回去做个妻妾之类的。又因进入教坊的都是些民间艺人,身份也鱼龙混杂,很适合掩人耳目,藏匿身份。了解过后沈安宁咂舌,得出结论,教坊就是统治者的精神食粮仓库。沈安宁猜测绰儿肯定会利用教坊的管理漏洞私底下有接头人,她便着重观察着教坊,尤其是那名名叫绰儿的舞姬。另外还分出一部分精力调查着朝中在位十几年的大臣,朝中目前因摄政王和辅政大臣瓜分,跟随慕容承璟的人大多都是先帝留下的老将,而这些老将都是在宫中任职十几年的老臣。看样子这个深埋许久的探子就在慕容承璟派系的老将当中了。这日她正在看舞姬绰儿的轨迹手札,小鱼突然禀报说云嫔来访。沈安宁看着手札的手一顿,不禁意外,云嫔怎么会过来,她最近处理探子的事还没去寻她呢,她自己先来了。带着疑问,她收起手札吩咐小鱼将人带来。门外小鱼轻声说了句:“贵人在内等候。”
接着进来一个身着淡蓝织锦长衫的女子,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给人感觉有种淡然若水的感觉。这就是传闻中‘病秧子’云嫔?果然流言不可信,人家健健康康的哪里多病了。两人视线一碰,云嫔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虽说她的妃位比沈安宁高,但沈安宁的所受待遇早已是贵妃级别了,她审度时势先行低头。沈安宁走上前虚虚扶着她的胳膊,口中说着,“不用不用,云嫔妃位在我之上,不必行礼。”
“先坐。”
让人坐下后吩咐宫女奉茶。云嫔背脊直挺的坐在椅子上,不愧是武将的女儿,没有一丝后宫嫔妃的矫揉做作,沈安宁顿时好感上升。沈安宁坐在她的对面,云嫔没有生疏的先问道,“不知嫔妾可称呼宁贵人一声姐姐?”
沈安宁忙摆手,“不不不,折煞了,云嫔姐姐比臣妾大,应该臣妾尊称一声姐姐才是...”云嫔面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点头,“那就失礼了,宁妹妹。”
相互寒嘘过后,云嫔垂眸缓缓道:“嫔妾父亲传话说被封为护国将军,负责皇宫的管理守备。”
沈安宁恍然的点头附和道,“这样啊,恭喜云姐姐。”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啊,云嫔的爹升官了为什么要特地跑来跟她说?她貌似没有透露过是她给季将军进言的风声吧。脑海中容羽薇恨铁不成钢的批她:“安宁你绝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沈安宁摸鼻子,她这不很快反应过来了。不过此时云嫔在跟前她也不好跟容羽薇当人面谈论。云嫔也不再卖关子,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宁妹妹也知,嫔妾在后宫的处境并不好,一直受到淑妃一派的排挤打压,若想在宫里活下去就需要...”“所以,云姐姐意思想跟妹妹达成联盟?”
沈安宁反问。云嫔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