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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牵线搭桥(1)(1 / 1)

第一。但机智、独挡应变能力恐怕得有人带。郑勇率兵赶至八十里外的二里岭坡下,听见岭上一树林掩隐人家传来唢呐、锣鼓声,不知过喜事或是丧事反正有事。但那锣声却太过离谱,报的是敌情密码。连续五响间接一响,表示有敌情,稍息一响间接连续十响,表示有千多人。郑勇下令:“康连长你们火速上岭!我带两人去赶赶酒席!”

这家人三间大瓦房,一看即是新修的,旁边还有破旧房陪衬着。郑营长上来这家,掏出纪录本翻了翻,道:“你们这里的乡长名叫贺千仁是吧?”

客人中闪出一人道:“我就是!可把你们盼来了!这个的时侯,国军恐怕在岭那边还有二里路就到岭上了!”

郑营长边揩汗水边递军官证说:“请验明正身!”

贺千仁说:“不用看证件了,我认得你。这是夏家,本来接媳妇还有半个多月,这个的时侯,但我们说服夏家提前办喜事,这样借敲锣打鼓作掩护报军情,这个的时侯就理所当然了,免得国军怀疑找我们麻烦。”

郑营长说:“作得好!”

贺乡长受到表扬更来劲,一挽袖口:“要我们作什么,这个的时侯,请郑营长下命令!这个的时侯,我最喜欢听命令,来劲!”

客人们紧张而激动地附合道:“是啊!”

这贺千仁精神可嘉,就是啰嗦了点,。郑营长说:“正好酒席锅灶现成,那就给将士们送些吃喝。若国军问,就说三少年,嗯……李县令带的一个连!”

“啊?李县令来了,只带了一个连?”

二里岭似乎不喜欢看众生残酷撕杀的热闹,因为它拒绝撕杀者对它的地形给予良好那怕是将就的评价。这里太短的滚梁曰之为岭,连着左右两边两匹前延山峰,峰腰有路峰下无路,大沟深壑望而生畏。峰腰小径弯约二里,尾巴甩向不知处。两山峰尾后又是隔河的大山。此岭大山为背,身后仅有一自上而下的小小山脊梁有杂木林可藏身。无险可守无居高临下之势,峰腰小路相对二里岭反而逞居高临下之势。郑营长上得岭时,国军已弯如长蛇摆尾,身处峰腰小路了,这情景郑营长他们只能见首不见尾,就是颈项也看不到,要得尽收长蛇于眼底只有去对峰而望,那也来不及也不利。这些个国军不知为何也够辛苦,远道而来抬重机关扛炮简爬山路。队伍中,还有一个阔别故亲的人不能冷淡他——李永兴的隔房哥哥李永富,至少应打打招呼说句客套话。虽然依然未混出名堂无足轻重,倒也在康安市讨了个正式婆娘,能随军征讨堂弟李县令,是他军人职业化了抑或只能说智思有限?贺千仁领着一路老乡,人熟地熟,爬溪沟刨荆刺,将吃的喝的隐蔽送入林中,将士们压瘪嗓门脸带笑容说:“谢谢啦!”

有个大妈同样压瘪嗓门捎带兴奋神圣道:“娃呀,你们又是为了啥?我们这又算啥哟!”

虽然是压低嗓门的语气,但也是带的感叹号。将士们三下五去二送入口中,老乡们又快速悄然而去。杂木林中竞然显得从容不迫,地利人和。蛇头伸过来了!“啪啪—!”

杂木林中主人主动迎客了。国军若听不懂这枪声是招呼之意那就别丢人现眼,啪啪回了两枪。康连长现身杂树林边,手里也有个纸喇叭,像背书一样高声朗诵先生教的台词:“你们是哪路国军,不毛之山,偏避深远,无光临价值,无择路之必要,既来之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此何干?是过路我们送客,是打群架我们奉陪,请长官出面讲话!否则我们不会让你们过去!”

国军没有回话,似在向后传递信息。不一会儿后面上前几人,其中一人发话,却没有传声筒,喊话费力多了,但他们却有了望远镜。与北边的王文招一样,还有了团级电台、营步话机。“听好了,我们到远定县执行党国……党国政策,识相的跟我们配合……”杂树林边一太过年轻的人闪身而出,身着相形之下的民装,拿过纸喇叭,打断对方的话道:“黄一甲团长,故人回乡,劳师远顿,未失远迎,看来你们应该称为还乡团了!”

康连长喊话的语言风味竟与这人相似,看来这人就是先生,幕后主使者。国军出面人惊笑道:“哈哈!你是李县令吧?几年不见,你成了帅小伙子了,还是少年老风格,黄一甲不忘旧交情,这边有礼了!”

言罢一个军礼。又喊道:“三少年咋只你一人来?”

“我们来了!”

林中闪出身着民服的石牛、百鹊。石牛晃了晃飞锤,吼声道:“黄团长回乡探望,我们哪能失礼呀?嗨嘿呀呀!”

看来这个永兴不是冒牌货,百鹊亦是正身,只是石牛是冒牌的,永兴之所以现真身,当然是因为黄一甲熟识他,亦出于战术需要,一举两将就,而非一举两得也!黄一甲本是随意之问,没想到三少年真的出现了仍旧粘在一起。“呃——!”

地一声反觉意外,仓惶之下抱拳道:“幸会幸会!那李县令身后女子又是哪个?”

足以以假乱真的假石牛回话叫道:“她是李县令的那一半,懂了吗?!”

无论巨细,永兴似乎已成为大师级导演,演员们也成明星了。黄一甲陪笑道:“都成人了,想必都成家了,恭喜恭喜!”

黄一甲倒不是全奉承,一半带有真心感慨。嗨!这两家倒不像来打仗的,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毕竟世上大多数人是有感情的,曾经的同舟与共,黄一甲并非十恶天性,这情形怕是打不起来了吧?还是永兴先打破僵局,喊道:“黄团长,谢你恭喜,礼也见过了,但你恐怕善者不来吧,你如果是因我远定县均田地之举而来翻案,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我们只好刀兵相见了!只是你的兵要为你无辜地丧命了,你是客,你先出手吧,我们要撤了,县城让给你了!请你不要糟蹋百姓,要找冲我来!”

这仗打得多么斯文!能平和下来吗?该来的必来,众生心智的纠结难解。永兴一脸的无奈饱含悲酸之情,挥手大叫一声:“撤——!”

闪入林中。这坡上杂木林虽小,挤一点隐身一个连还是能将就的。大自然的树木哟,自古就是战士的生存依附神!黄一甲一咬呀:“弟兄们,还担心找不到他们,难逢难遇,他们人少,逮住李县令就事半功倍,解决了大问题,给我打!冲!”

冲前的机关枪、步枪弹企图覆盖杂木林,只恨山路窄,蛇形腰中的炮只好见机就地支上两门轰起来,挡住了后面的国军,这就大大限制了国军的火力优势,只能算初次小小的接触。这哪是打仗的地方?施展不开。打仗还得选个个地方,死人坟墓还得看个风水地。待轰轰的炮弹钻入树林时,保安连己神速钻出树林上了山,脱离了机步枪射程,国军钻入了杂木林。“嘀嘀嗒嗒——!”

这时,山腰、小山梁两处军号嘹亮,中气十足,遥相呼应,在杂木林靠县城那边响起,黄一甲第一感觉是,李永兴与远定县保安团倾巢撤离了县城,看来只有就汤下面,打!己无进城去的意义。机不可失!却是饥不可食,国军还饿着肚皮呢!只是凭一时的精神冲淡了饥饿感。但军号响后就再也没什么动静,就有些令人莫明其妙了。不是通知阻击就是逃离。那号声国军听不懂,不知音。太离谱,同样振奋人心。黄一甲觉得想进城也不那么顺利了,有得打,只有打!但何从打起?要得打,只有看得见的尔今眼目之下看得见的李永兴带的一个连,而且是抓住了重点,国军军官们就这样临场判断着,只派一营兵力去追吧,其余大队人马杀进城去,又怕这一营被李永兴一个连啃掉,黄一甲对永兴后怕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有抱团而追。况且他们是干什么来吃的?不就是为了来整李永兴灭保安团吗?这西面的黄一甲与东边的王文招倒是心有灵犀心相印,难脱常规思规维定势。若东、西、两面皆暂时舍弃而入城,一则东西互通,二则抱了大团,远定县那点儿兵力一时还能啃得动这个大馍馍吗?双方都将耗下去那将是对耐心的考验,孰胜孰败还说不准。但耗不起的应该是谁?追击的枪声那是盲目的,但总是能够看得见保安兵的后影。是保安兵体力不支还是故意?追呀追,大军追小军,追上白草岭了,那是远定县高山的高山之巅,地势反倒如缓如丘陵,一条高山小溪分两岭,溪边平坦为农地,两条常路各靠山边伸曲。这地势国军想打,保安军想不想打?冷风习习天晚晚,国军反倒体力不支了。而保安兵很是体谅国军的苦衷,亦放慢了速度等侯。追击的炮不时响几声,永兴是那么无头脑之人吗?时刻挂怀、防备着那比麂子的速度要快万倍的厉害傢伙呢!纵你有世上顶尖武功总也是凡胎肉体不堪一击并非有仙佛之能也!永兴当然明白如今自已的修为才几斤几两,更不肖说凡夫将士了。国军想埋锅造晚饭,又怕放脱了目标,还不知李永兴的主力在捣什么鬼?先前山下对方那两处军号声幽灵般如影随形,国军只好边吃干粮边追,这当然得大大减缓速度,催工不催食嘛,常理通天下,生理不分人,体力也得以在进食与缓速中有所恢复。战争破坏赖以生存的身体,而先破坏生活规律。早些时侯的枪炮声早已惊动了地广人稀的百草岭高山之丘的古朴宁静,住山边沿处的保丁铁伦兴大感稀奇,精神振奋,开天辟地以来头回听到枪炮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你说兴奋不兴奋?竟不觉那是危险来临而是热闹。其父就是换的保长之新鲜血液,那自是永兴政纲的铁杆受益者拥护者,拿起大锣,哐哐声一丘传一丘,老百姓立即放下手中活坚壁山岩林,那是聪明的郝乡长——原特工队员早已发挥性教导演练过的。不远的郝乡长立即跑去铁家了解情况,并隐蔽观察。却见两号兵急到,认得是自已人军装。又敲起大锣联络信号。两号兵果然听懂,吹号表示。“是我们的人!”

郝乡长兴奋地现身接待,交流情况。片刻,又见郑营长大队人马急速而来,后面还有几个老乡,是贺千仁他们,急下去招呼。见礼询问。贺千仁一伙四人见保安连向百草坪撤去,就吆喝几人隐蔽跟上去。“你们来干什么?”

贺千仁兴冲冲、气喘喘道:“来……来帮你们,这个的时侯,我们……人熟地熟,总有用得……着我们的时侯!”

时间是战争宝贵的东西。永兴望了望此地形势,还来得急从容一笑,临场发挥性吹奏吹奏对原计划有益无害的插曲,安排道:“贺营长,再次化整为零,只派一个班在黄团前面晃动引诱,做的越像越好,其余的以两号兵为准分成两部分散布在小河两边山丘林中,那边郑营长,这边我带队,听我这边号响,一齐开火,打了就跑,由带路人绕道隐敝去钻天坡集合地点,二位乡长,那你们就另组织人过麻口山,去五峰山漆树岗联络前方的军情,火速用大锣传信,具体问题郑营长给你们解释。”

乡民们大叫:“好!”

军为民,民拥军,如龙游大海,不再显得孤立。他们的作用你不可替带。百鹊的镖暂时用不上就拿杆枪,腰别手榴弹,与河妹随永兴左右。河妹拿杆枪己不再那么斯气了,跑路亦跟得上,那是县城山上修工亊、云雾山爬索的受益。还有众军士的特别关心,拉一把,推一下。谁不想触摸触摸她那天仙般的手感呢?通过手传递到心里,那感觉好受,热乎乎的。河妹,这些未打过仗杀过人的正常人,心理很快得到洗礼,心目中,人的概念己变了质,那是敌人。国军蜂涌而上百草坪,有路走路无路漫地而进,轻重机枪向左右山丘林扫射。延伸向前轰一炮探探,只听前面有人动枪响。指挥官下令:“吃东西,放慢速度,边吃边前进!”

国军多么希望李永兴停下来好好干一仗呢?就这样跑,打个球呢!“嗒嗒嗒——!”

“啪啪——!”

“轰轰——!”

岂能让你们消庭!两边山丘林两支军号的突然冒响,康连长叫一声:“喊冲杀声,远距离投弹手,一、二、甩!”

一时冲杀声、枪声、手榴弹爆炸声两边感应出手,十个神枪手依托岩石、树木沉着射击,你说战场上该瞄准谁?命运随机。这不像要大干的气氛吗?巴不得你这样作,黄一甲高兴道:“正合老子心意,捉了你李县令先顺便回回大拐山老家,把租地先给老子收回来!”

“炮兵,向他们猛轰,同时冲锋!”

间不容发,待国军冒着已方的炮火危险洒满两边丘林时,就伤员一个也无。只有正前面拐山角处有枪声。而国军死伤超一排人。有十个神枪手、神投手嘛!这远征军,不知战场伤员怎么处理的,半死不活的就丢下他们吗?牺牲了的倒不说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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