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1 / 1)

李一菲脸色相当难看,她阴沉沉地看着宁舟,却不敢再多发一言,从孟渟被嫁到晏家开始,她一直就有这样的担心,怪只怪她当初心还不够狠……

宁舟看着李一菲,嘴角的嘲讽,还有神色里的愤怒都不见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李一菲这一类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错,就算她被环境逼到低头求饶,也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错了,而只是被逼的罢了。

她根本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她不爱孟贾,甚至不爱她的孩子,他们都只是她不断往上爬的工具罢了,一旦危害到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开,所有的自尊和愤怒也都能放下。

果然,在宁舟的视线之中,李一菲突然泪眼婆娑起来,可她还没开口,宁舟再次冷冷地打断了。

“别演了,你多恶心你自己知道,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李一菲想给她演后悔莫及,痛哭流涕或者卑躬屈膝……可宁舟害怕脏了自己的眼睛呢。

宁舟说着就也站了起来,她嫌恶的退后两步,“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觉得我父亲爱你,我妈妈可悲?我告诉你,我爸死前握着我妈的手说,对不起她,下辈子还要和她当夫妻……”

宁舟这么说着,心中也为她母亲简芸感觉到悲哀,她到现在还相信她父亲的话呢,相信他给了她全部爱和忠诚。

“他就算不爱我母亲,他也不爱你。”否则临死前为什么要和她母亲说这样的话。

“你在里面待着吧,再不久或许可以让你们一家团聚!”

宁舟不会放过李一菲,也不会放过所有和李一菲有关联的人,这不需要着急,一点一点斩断李一菲的所有的希望,才能让她好好品尝自己酿造的恶果。

她话落转身离去,在这里和李一菲再多待半分钟,她都觉得自己被传染的恶心了。

李一菲愣怔片刻,突然嚷叫了起来,“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他怎么可能爱简芸……怎么……”

后面的话宁舟没有再听,可光听到那几句她的神色依旧膈应极了,可她还真没必要去骗李一菲什么。

那李一菲到底多大自信会觉得她比她母亲好呢,她母亲确实是天真善良了些,可那些天真是她的家人,甚至她的丈夫给她保护下来的。

宁肃出轨不能原谅,可他到底在他活着时候,用他的一辈子去骗了简芸,若非李一菲道出,他差点也骗了简芸和他的孩子一辈子。

简芸或许可悲,可她这辈子却没有多少不快乐的时候,她能得到的这些保护,是李一菲几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与其说李一菲对宁肃留有执念,还不如说她一直在嫉妒她母亲的这份快乐和安宁。她得不到,就也不想简芸得到。

“妈,”萧子昂和萧子默在探监室门口,看宁舟出来左右扶住了她,他们没有多说,但也能看得出来宁舟的神色不大好。

他们心中有很大疑问,但也没着急,等上了车,萧子昂才开了口。

“您问出什么?她和当年绑架事件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么孟家在当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一切又要再重新考量和调查了。

宁舟轻轻摇了摇头,“我没问这个,就是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的。”

李一菲本来就面对着漫长的牢狱生活,除非证据确凿,否则她死也不会认的。宁舟去见她之前就已经明白这点,自然也不去废这个功夫。

她安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抬起眸光仔细地打量着她两个儿子,打量得他们无所适从又莫名其妙。

“您……怎么了?”萧子默问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因为他和萧子昂都长得太像萧挥民了吗?对于这点他偶尔也觉得惊奇,但他们都是男儿,没继承到宁舟的好看也没什么。

可现在看了孟渟,又得再感叹一遍,他们兄弟三个继承容貌的基因可真是极端。

“日后如果你们敢在婚内出轨,敢欺骗自己的伴侣,就也不要认我这个妈了!”

萧子昂和萧子默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但也点点头,宁舟这幅神色,就是萧挥民也得乖乖应话。

豪门世家里婚姻关系一团乱的情况实在不少见,就是萧家也没少那些污糟事儿。

可唯独他们大房,萧挥民和宁舟夫妻关系几十年如一日的和睦,别说小三,他们俩人基本没红过脸,在这样环境长大的萧子昂和萧子默自然没有长歪。

他们不需要商业联姻,就是哪一天真不喜欢了,顶多也是离婚,各自安好,婚内出轨和欺骗是不可能有的。

但宁舟突然和他们说这个话,也让他们心里打了一下鼓。

两兄弟对视了一下,最后萧子昂开了口,“那个李一菲看上了我爸?”

萧子昂说着一脸不可思议,李一菲比宁舟大得多,看容貌连宁舟十分之一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给一个老头子当二房,还生了孩子,孙子都有了啊。

“她敢!”她真敢惦记上萧挥民,宁舟还真不会有眼下这个淡定,别说她和萧挥民生了三个孩子,就是她再过个几十年给她知道,该闹还得闹,该离婚还得离婚。

宁舟只是觉得难过,为她母亲简芸感觉到难过,她爱了宁肃一辈子,却也一辈子活在宁肃的谎言里,可背叛就是背板,就算幡然悔悟,他也背叛过了。

这样恶心的事情,宁舟不想说太多次,她在车上一直没开口,到了酒店,萧挥民也在了,她才将李一菲告诉她的和他们说了。

萧挥民一看宁舟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可他当真觉得自己无辜,他抱住宁舟,就是被嫌弃,也还是抱住了她,“为她坏了心情不值得,你多想想诺诺。”

“就是想到诺诺,我才更加难过,”宁舟靠到萧挥民怀里,眼眶微微红了红,“我父亲造的孽,最后却让我们诺诺来承担了……他死得干净,我连怪都怪不了他了。”

萧挥民轻轻叹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劝宁舟,又片刻,他才再开口说话,却是转移了话题。

“诺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我们也该回去和老爷子说明一下。”

他到海城来,萧老爷子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了,他什么都不透露,只怕萧老爷子也要多想,萧挥民总得来说还算孝顺,在大原则的问题之外,平时还是愿意听取一些老人家的意见的。

“诺诺和晏睢结婚了,他们两个感情也好,以后我们多过来看他。”

让孟渟跟他们回北城老宅已经不现实了,但现在交通那么方便,想要看人还是容易的,等日后关系再好些,也还能让孟渟和晏睢回北城来住几日。

眼下他们一家子全在海城待着,也实在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宁舟才听了这话,眼眶又红了,“我舍不得诺诺……”

“那你就舍得我?”萧挥民对着宁舟也是没办法,可他也不想独守空房啊,他想了想又再道,“十一号是晏睢的生日,那天我们再来,可好?”

宁舟犹豫了又犹豫,她才万分勉强地点了点头,但她可没忘了之前的话题,她看向萧挥民,眼神很是认真,也很决绝。

“如果哪一天你不爱我,就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的,但若是你敢骗我,敢出轨……”

宁舟的目光往萧挥民的下体扫了扫,意思十分明确。她绝对会让萧挥民的晚年万分凄惨的。

“不会的,宁舟,你要相信我。”

萧挥民被波及也是无奈,但除了这些话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宁舟盯着萧挥民看了又看,又轻轻哼了一声,她才算放过,她拥住萧挥民,又再威胁了一句,“你敢试试?我绝对和你毕生难忘……”

“不敢,不敢……”萧挥民说着使了使眼色,让萧子昂和萧子默离开,他和宁舟卖乖,两个那么大的小子就不用围观了。

晏宅里,晏睢很快就接到了萧子昂的电话,他也将李一菲告诉宁舟和晏睢说了说,他们就没有针对此讨论或者警告什么了,只是觉得事关孟渟,有必要让晏睢也知晓。

而且就目前来说,晏睢掌握的信息依旧比他们多,或许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也还要晏睢来帮忙。

晏睢放下电话,刚好写完一题的孟渟抬眸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碰上,孟渟对晏睢笑笑。

“前面王老师给我打电话,她说我考得不错,可以继续在家里自习。”

“嗯,”晏睢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回口袋,他想了想道,“明天萧……明天爸妈要回北城,我们去送送他们。”

孟渟已经认下了宁舟和萧挥民,他作为孟渟的结婚伴侣,自然也要换一种叫法了。

“好,”孟渟点点头,并没什么不可,也没觉得晏睢的叫法有什么奇怪,他叫晏禹他们也都很顺口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的伤已经好了,我想明天送完爸爸妈妈和哥哥们,就去实验室可以吗?”

他要给晏睢的香水已经调配出来了,也不是那么着急去实验室,可他在家里待着,晏睢就也不放心他,他知道晏睢很忙,他占据他这么久的时间,已经够了。

然而晏睢并没有马上应下,他看着孟渟,犹豫了一下,才道,“我问问古黎,他说可以才行。”

孟渟也没觉得晏睢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他点了点头。

“也好,一会儿吃完晚饭,我们一起找他。”

孟渟其实还挺喜欢找古黎说话的,他和他说的那些故事,相当离奇,又相当惊险,不仅他喜欢听,就是甄晗也是,孟渟琢磨着待会儿要让古黎把他在d国的那段经历给他们说完。

当然这些也不是孟渟能想起来要古黎给他们说的,而是古黎逗孟渟玩儿要说的,他语言风趣,语气适当夸张,每次说的也不多,刚好够孟渟慢慢琢磨。

吃完晚饭之后,孟渟叫住了甄晗。

“我和晏睢去找古黎医生听故事,你要一起吗?”

晏睢闻言稍微无语了一下,他明明说是要和孟渟去问问古黎他伤的情况。

甄晗转过身来,对上晏睢的视线,他明显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你好好听,回头我再问你……”

可他这样说,孟渟也犹豫了,他勉强道,“我尽量不记错……”

由于孟渟实在太勉强了,他和晏睢到古黎那栋楼的小客厅时,甄晗也出现了。

“我来借本书……”

孟渟衣服撩起来,正在被看伤口,只回头奇怪地看了一眼甄晗。

至于正在给孟渟看上的古黎,明显笑了笑,他收起笑意,看向晏睢,“疤有些难消,其他都好了,注意饮食,不要过度劳累就行。”

晏睢闻言点了点头,这才算放心了,孟渟见他点了头,他终于也松口气笑了。

他目光回到古黎身上,顺便把他来的目的给说了,“古黎医生,你上次说在d国救了一个大富翁,然后呢?他为什么不给你钱,还要让你追杀你?”

孟渟还真是听故事来了,他对古黎这些故事这么在意,是因为在他听来,古黎比他还要可怜得多,仇家一个又一个,被人追得满世界躲,可眼前的古黎半点颓丧之气都没有,看起来相当洒脱。

孟渟想知道古黎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种事情古黎告诉他也没用,孟渟听不大懂,他就只能用故事来让孟渟自己体会了。

古黎站起来一边摘手套一边回想道,“因为我给他看病发现他有严重的吸毒史,在他家举行一次小型派对的时候,我给报了警,现场人赃俱获。”

这可比直接举报那个富豪吸毒要严重多了,那个派对明显是聚众吸毒,来的人身份都不差,不知道多少人被牵连进来,那个富豪不恨死了古黎才怪。

孟渟想了好一会儿才对古黎点了点头,“你做得对,是他做错了,应该要报警。”

古黎闻言笑了笑,“还想听其他故事吗?”

孟渟没有犹豫就点头了,他点完了,才偏头看向晏睢,“你忙的话就回书房吧,我听完故事再回来。”

晏睢还是第一次被孟渟赶,他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他走到小客厅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孟渟,孟渟也回头看他,还对他扬了扬手,晏睢脚步一顿才继续走出侧栋的房子,他还真不知道孟渟对探险类的故事这么感兴趣呢,都要超过对他的兴趣了。

在他掌握多项生活技能之后,是不是还有必要也学一下怎么给孟渟讲故事?

同样感兴趣的还有甄晗,他说来借书,也听古黎说完了,他才走的。

原本他对未来的打算就是开一家宠物医院,然后利用其它时间,做他自己喜欢的学习和研究,可古黎的故事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种充满挑战又充满价值的生活。

他这些年为了学习医术,也是国内国外到处跑,这里一学年,那里半学期,走过的国家也不少,但他从未深入那些国家的底层和文化里,他眼下医术比古黎差,这还能继续磨炼,可是阅历和想法就不是宅研究室里就能有的。

古黎似乎有讲不完的故事,每次说完一个,他都要留一个悬念给孟渟和甄晗,然后等着他们再次找过来,偶尔还能顺道把晏蔓嘉也拐过来。

他到晏家也不过住了一个月,可对这里却有一种宿命中必须到来的感觉,这个宿命是晏蔓嘉和甄晗。

孟渟听完了故事,他就回书房去找晏睢了,晏睢继续处理他的事情,孟渟在一边写卷子,整理调香笔记,等晏睢再叫他了,他才跟着他回房睡觉。

夜夜笙歌对身体也不好,孟渟也不是每晚都惦记这事儿,他等晏睢从浴室里出来,他靠到晏睢身侧,听到他的那声晚安,他就也闭上眼睛安睡了。

晏睢看看孟渟又在他的脸颊吻了吻,关好了灯,他也很快入睡。

第二天孟渟终于醒早了一次,他在晏睢唇上悄悄吻了一下,他就乖乖躺在晏睢身侧等他醒,晏睢也醒了,两个人去跑了步,然后一起坐上车到萧家人住的酒店里。

机场那样的地方太杂,晏睢和孟渟都不适合露面,甚是萧家人也不适合在那里耽搁太久。

萧子默来开了门,却是先被一束花先给迷了眼睛,然后才看到抱着花的孟渟和他身侧的晏睢。

“二哥,爸爸妈妈醒了吗?”

“都醒了,快进来。”

萧子默看孟渟抱着花,脑海中先想起晏蔓嘉给孟渟画的那副油画,很特别的感觉,他看着人,手也有些痒了,或许哪天他也可以送孟渟一副这样的画。

“妈妈送给你,”孟渟抱着花直接走到满是惊喜的宁舟面前,他将花塞给宁舟,然后又将手塞回晏睢手上,安抚性地捏了捏晏睢的拇指。

他送给宁舟花,是问过晏睢的,按理说晏睢答应了就不该吃醋,可他瞅着他花的模样,还是有些怪怪的,孟渟也只当他是吃醋了。

“我和晏睢来送你们。”

“谢谢渟渟,妈妈很喜欢。”宁舟抱着花,笑得相当幸福,纠结一晚的郁气就这么散了个干净,“好香,很好闻。”

“妈妈喜欢就好了,”孟渟依旧站在晏睢身侧,看萧挥民和萧子昂也各自从房里出来,他也问了好。

“爸爸早,大哥早……”

“早,早……”萧挥民乐不可支地应了,看宁舟笑成朵花儿的模样,又感觉到了两分的挫败,他昨儿一晚上没哄好的人,小儿子一束花就搞定了。

但小儿子哄人的技巧也蛮高端的,都知道给宁舟送花来了。他以及萧子昂萧子默就没那个浪漫的基因啊。

“时间还早,诺诺和晏睢陪我们吃顿早饭吧。”

“好,”孟渟立刻就应了,他们来之前随便吃了点儿,但还不算早点,本来就留着肚子过来陪他们吃的,他正想着怎么开口,萧挥民就说了。

然后萧挥民又得到孟渟一个分外灿烂的笑容。

萧子昂和萧子默去打电话点餐,晏睢和萧挥民坐在沙发上说他们才能听懂的话,宁舟也在问孟渟一些简单很好回答的问题,比如睡没睡好,伤口还疼不疼,气氛相当和睦。

不过气氛再好,早餐吃过之后,宁舟和萧挥民他们就也得走了。

他们一同到了楼下,孟渟又主动抱了一下不舍得快要哭了的宁舟,“妈妈想我了,就给我电话,我想你了,也会给你打的。”

“好,好,”宁舟应了,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坐上了车。

孟渟继续对趴着窗户的宁舟摇手,他也感觉到了那么点儿不舍,但还没到能让他落泪的地步,当然离别的人换成晏睢,孟渟肯定不会这么淡定了。

“妈妈太爱哭了,得哄着才行。”孟渟轻轻感叹了一句,然后又看了晏睢一眼,他的晏睢虽然不爱哭,但是生气起来很不讲道理,也得哄着。

“我送花给妈妈,你不高兴了吗?”孟渟和晏睢坐上车之后,他疑惑地问了晏睢一句。

晏睢脸上露出点无奈又莫名的神色,他揉揉孟渟的脸颊,在孟渟心里,他是多爱吃醋呢。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只是……”

“什么?”孟渟紧追着又问了一句,他能感觉到晏睢情绪上的波动,但具体为什么,却看不出来,不过孟渟也不是特别在意,他看不出来,还可以问,晏睢一般来说都愿意告诉他的。

“只是萧家要认你,怕是还有一番波折。”

晏睢没有和萧挥民聊太多萧氏本家的事情,但他能猜出萧挥民带着宁舟这么着急赶回去是为什么。萧老爷子还在,他手上还握着部分权,他同意还好,他若是不同,萧挥民还真有些难办。

“不过这些是他们应该为你做的,我们等着就好了。”

孟渟对于那些身外之物,并不是太在意,但该他得的,晏睢会帮他在意回来,便只是锦上添花,该孟渟就还是孟渟,谁也碰不得。

孟渟最是相信晏睢的话,不管他听没听明白,晏睢说等着,他就等着了,“好,我听你的。”

晏睢送孟渟到实验室,又陪他进到了里面,他才再出来,不过他还是没往晏氏大厦去,而是到茶室里见了近来略焦头烂额的孟淇。

孟淇身在孟家,自然不可能不受到二房的影响,何况他虽然是孟氏的代理总裁,可真正做主的还是他爷爷孟贾,他既看不得孟氏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也不想他的权力完全被架空。

如此孟淇就是有想法,也很难实施,这点儿也是在他坐上这个位置上才发现的。

“什么?你让我大房脱离孟氏?”孟淇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如今二房好不容易倒了,正是他们全面揽权的时候,这个时候退出,岂不是又拱手把孟氏让给了二房了。

“对,否则你们只能受他们牵连。”

晏睢的声音依旧冷淡得很,他和孟淇说这个话,到也不是因为他真的看孟淇多顺眼,而是他和孟渟都欠了冯泽娇一份牵桥搭线的人情,冯泽娇在一开始联系上何婉的时候,自然也不是有多好心,只是难得抓住一次机会,不想放弃罢了。八壹中文網

可就是机缘巧合,她也促成了晏睢和孟渟的姻缘,如今晏睢将冯泽娇这一脉脱离出来,也算还了她这份人情,但能不能决断还是要看孟淇和冯泽娇他们自己。

“你是要我们把孟家搬空,然后再脱离?”孟淇说着这话心里颤了颤,或许从一开始晏睢找上他就是这个目的,他把他捧到如今代理总裁的位置,最合适做这些的,也就是他了。

晏睢闻言嘴角勾了勾,却不是笑意,他眸中的冷淡全然压过一切。

“差不多吧,你不懂,我可以让人教你,这其中关键还是你祖母。”

“我懂了。”晏睢的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不懂,那么他就没资格在这里和晏睢对话了。

晏睢点点头,“尽快吧,时间不会太多了。”

“好的,”孟淇点点头,手握成拳头,他知道再用不久孟老爷子和二房的人该恨死他了,甚至他的父亲也不一定会理解他的想法,可他若是不这么做,大房就只能跟着二房吃苦。

二房本来就抢了他们大房不少东西,如今还要被他们牵连,孟淇是怎么都不会愿意的。

甚至直接告诉冯泽娇,她也只会支持孟淇,但凡她有还对孟老爷子有一点儿感情,孟家大房和二房都不可能同时存在这么些年。

她忍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不甘,因为恨,她要拿回她和大房本来就该有的那些,否则她何至于受这样的羞辱,孟淇和她关系好,是因为孟淇懂她。

特别是这半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他看向晏睢,很是认真地道,“孟渟虽然不是孟家人了,可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弟弟。”

晏睢听着话,没有应是,也没有应不是。其他人要给孟渟当哥哥摸着脉门,或许还有可能,孟淇还真有些难,不过他能脱离孟家,那情况或许又会有不同。

孟淇起身离开,又突然听到晏睢的话。

“孟渟不缺哥哥。”

这话只是告诉孟淇一个事实罢了,可在孟淇听来却是晏睢对孟渟的占有欲,已经强烈到连哥哥都不让有了。

他没再多说,他有资本有实力,才能在孟渟或可能需要他的时候,帮个大忙或者小忙。

看孟渟顺眼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因为孟渟,他孟淇才会是如今的模样,将身边的人和事看得更清楚,也活得更清楚一点。

晏睢见完了孟淇,这才到晏氏大厦,大会小会不断,因为他很久没来略有些不习惯的那些人,现在又找回那种被冷气压凌虐着工作的“爽感”了,别说,还真有那么些些想念。

但再不久,他们就该想念晏睢被孟渟拘在家里的那些日子了。

至于在实验室里的孟渟,他的日常相当简单,就是调香和记录数据。

不过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他接到了宁舟的电话,和宁舟说完,孟渟又给晏睢打了一个电话,再接着他又接到了晏明亚的电话。

“嗯,辛苦你了。”

孟渟脸上露出些笑容,真心道了谢,“等你回来,我和晏睢再请你吃饭。”

“谢小婶婶,那我就等着您和九叔的饭了。”

远在异国的晏明亚也笑着应话了,他可不仅仅是为孟渟跑这一趟,同时也是为了他们的事业,孟渟已经做得够好了,若还不能成,就是他的问题了。

孟渟放下电话,看向被敲了的门的方向,“进来。”

“师傅该吃饭了,什么事儿吃完再弄吧。”

孟渟低头看看手上的笔记,又看看程光,他点了点头,“你先去,我随后来。”

“好的,”程光点点头,然后将门带上。

孟渟起身将笔记本放到保险柜里,然后又出门将资料室锁上,才上的饭厅吃饭。

实验室其实大体是按照孟渟的要求来建的,这间资料室也是他的要求,保险柜除非他的指纹,其他人也无法打开。

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上辈子实验基地里发生资料外泄的事故,虽然最后查出来不是孟渟的问题,可也引起了他的警觉,他不会窥探别人的成果,可也不想让他的成果被窥探了。

虽然最后赚出来的钱绝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可送上去时,作品上的署名是他的,那是那个时候他仅仅能够拥有的东西,到如今孟渟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随手锁保险箱。

但除此外对于四个助理问他的问题,他基本不会藏私,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就会直接动手给他们看,不过这四个人孟渟也不算完全满意。

可他们彼此之间接触不久,有些默契是要慢慢建立,他就也不着急着赶人了。

吃完饭回来,程光犹豫了一下对孟渟道,“那次调香,师傅能再给我们演示一遍吗?”

他这么说着,李诗诗叶子兰甚至马吉力眼睛都亮了亮,说实话看孟渟调香真的是一种享受,那种得心应收的感觉,是他们如今怎么都不会有的,也是他们急切想要掌握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可的,孟渟点了点头,“可以。”

他直接给他们演示了三遍,最后一遍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他让叶子帮他帮香水装瓶,然后他才开了口,“你们现在动手还太早了,至少……还得两三年吧。”

他这话还算说得含蓄了,这四个助手里只有李诗诗,孟渟觉得算有点天分,其他人都算平庸,不过天才有天才的捷径,平庸也有平庸的路,只要肯下苦功夫,一样可以成为调香师。

曾经和孟渟一个实验基地的几个博士,就有一个不算有天赋的,可她调出的香一样不错,是因为她用了比别人更多时间来憨实她的基础,孟渟觉得他们也可以走这条路。

四个人一致点头,孟渟在调香方面说的话还算有权威的,而且他们也相信跟在一个调香宗师身边,肯定会比寻常调香师成长得更快些。

孟渟说着这话又开始调香,却是市面上严重缺货的金装瓶的蔓薇和蓝冰,也就是孟渟亲手调出的那两款香水。他用大剂瓶来调制,一次就够装十来瓶,半个下午的时间,他就弄了上百瓶。

孟渟看着这些装好的香水,眼睛亮了亮,倒不是多满意自己的成果,而是透过它们看到好多钱,那些他答应要赚给晏睢的钱,这才让他觉得高兴。

“你打电话让公司那边的人过来取吧,”孟渟和叶子兰说完,他看看时间,正打算收拾一下等晏睢来接他,可他再抬头,他打算要等的人就已经来了。

孟渟对叶子兰等人点点头,他摘下口罩就出了调香室,他到晏睢身前半步才停住,看上来的眸光带着两分欢喜。

“我弄好了,我们回家吧。”

晏睢握住孟渟伸过来的手,然后点了点头,他抬起眸光对调香室看过来的人点了点头,继续拉着孟渟到更衣室里去。

“他就是师傅要送礼物的人吧,两个人看起来很恩爱,难怪师傅那么着急。”

李诗诗语气略有感慨,有些羡慕,但更多还是祝福。

其他三人只有叶子兰给李诗诗点了点头,两个男的略为含蓄些,就没凑这个八卦。

接下去几天,也都是这样,晏睢送孟渟到实验室,然后他去晏氏大厦,下午五点半左右再到实验室接孟渟回来,孟渟中午会给晏睢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两个人的作息又回到孟渟受伤之前。

不过就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不少,首先是海城相对老牌的孟家,又上了新闻,冯泽娇和孟老爷子孟贾离婚,控告他重婚罪,再接着是孟淇代表大房宣告和孟家脱离关系。

孟宜杭在冯泽娇和孟淇的劝说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冯泽娇和自保,他跟了冯泽娇,那么作为孟宜杭的儿子孟淇自然也和孟家没有关系,他登报说明,是为了免去后续的麻烦。

孟老爷子相当生气,在他看来冯泽娇根本没有忤逆他的资格,何况还是在眼下孟家遭遇危机的时候,可是冯泽娇和孟淇身后现在是晏氏,他曾经对冯家好用的手段,如今都用不上了。

冯泽娇咬死了他是重婚罪,又要分走他大半的家产,在大房和孟老爷子完全翻脸之后,孟淇暗中还动了不少手脚,如果真被冯泽娇告成功了,那么孟家也就剩那么个空壳子了。

二房的人随便作一作,就该变成负债了。

就在晏睢生日的前一天早上,孟家再次上报,却是孟老爷子和冯泽娇离婚成功,孟老爷子也还要被判刑,虽然只有两年的时间,可等他从牢里出来,海城的孟氏只怕就真的成为过眼云烟。

冯泽娇这一军将得实在是太狠了,可谁让他护着的李一菲得最了晏氏和萧氏呢。

孟氏不复存在,就是他也不会有多少人提及了。这大抵就是孟老爷子“齐人之福”的最后结局了。而也这不过是他们苦日子的开始而已。

孟家的事情之外,还有就是黎城的闫氏近来意气风发得很,他和晏氏争一个项目,最后却是他拿到了手,换其他时候,他还会怀疑是不是晏睢设的局,可现在晏睢面对晏氏和萧氏的联手,他觉得晏睢就是想也做不到了。

关于闫氏将会取代晏氏成为夏国四大顶尖豪族的传闻,也不断在各大贵圈里发酵传播。

附属于晏氏的那些家族自然为晏氏担心,大树底下好乘凉,没了晏氏这棵大树,他们估计也要受到牵连,其他没有牵连的家族更多还是在观望,但其中也不乏在等待机会捞取好处的。

外界对于晏氏和晏睢的猜测很多,甚至还会猜想他焦虑烦躁的模样,甚至还有将流言引到孟渟身上,说是晏睢娶了孟渟,受孟家牵连,才会如此。

不过这些话,他们可不敢当着晏睢或者孟渟的面来说,甚至晏睢生日宴会的请帖,依旧是一封难求,很多人都还不够资格去晏家参加宴会。

晏睢生日,孟渟自然不会再去实验室。

早上醒来,晏睢睁开眼睛,迎接的就是孟渟的笑脸,还有他献上来的热吻。

“生日快乐。”孟渟和晏睢说完,没等晏睢应话,他反身坐在晏睢身上,将人按回床铺继续猛亲,“啾啾”的声音,轻快又甜蜜极了。

“晏睢,你一定要快乐。”

孟渟贴着晏睢的脸颊,很是认真地道,他是真的希望晏睢能够快乐。

“好,”晏睢的手孟渟的脊背上顺着,嘴角牵起微笑,一醒来就收到孟渟的甜蜜祝福,他如何会不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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