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仙子见此,便安慰白小真说,只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快则半月迟则一月,就会将这层焦皮脱掉。
白小真无奈地点点头,转身往西方而去。他本想来喝点溪水,可一见到自己这鬼模样,就什么胃口都没了。
一直走到半夜,来到一处山潭旁。云霄仙子说此地不错,先在此修炼一段日子再说。
白小真便选了悬崖上一凹窝,随之盘膝而坐。按云霄仙子所授心法,他调控自身呼吸,令心跳越来越慢,最后到半刻钟才一息。
体内灵穴之中,一大一小一对婴儿,也是双双盘膝而坐,与身体同步进行吸纳。
天亮之后,晨光洒落,白小真终于感到一丝暖意,却依然纹丝不动。他身体各项机能几乎停顿,惟有焦皮之下,新肌肤却在加速形成。
三日后,焦皮上开始出现裂纹。此后三日,裂纹越来越多,裂缝也越来越大。
第七日,开始有小块焦皮掉落。
第八日,云霄仙子说可以了,下潭去洗个澡吧,于是他一头扎入潭中。在潭水浸泡之下,焦皮迅速脱落,如同蜕皮一般。
白小真清洗一番后出水,他已长出一身新肌肤,只是依然有点吓人。因为他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只刚被剥皮的羊,血红色肌肤忒瘆人的。
他又盘膝坐下,依照云霄仙子指点,将口鼻自我封闭,而将全身毛孔舒张,利用肌肤进行呼吸。
这是仙子所传授万窍吐纳法,将每个毛孔都当成一窍。一些若有若无之物,便由毛孔吸入后,再汇聚到灵穴。
大女婴说这就是灵气,小男婴灵眼看不到,灵体却能隐约感应到,这灵气令他感到兴奋。
这时若有人来此的话,也必定将白小真当成死尸。他全身纹丝不动,且无任何声息,无心跳无呼吸,连体表都已冰冷。
“滋补品来也。”大女婴突然咧嘴笑道。
白小真意识尚未及反应,左臂却倏地一个反手,五指如鹰爪一般,一下攫住一条大水蛇。一丈多长的蛇身,也将他团团卷住。
几乎同时,白小真右手也如鹰爪般,抓住蛇腹狠狠一撕,将蛇腹撕开一道大口子。跟着,他探手入蛇腹,轻松摘取蛇胆,并直接塞入口中。
白小真极想将蛇胆吐出,却为云霄仙子所操控,不由自主咽了下去。一阵清凉透彻的痛快感,也即刻弥漫至全身。
他遭雷劈全身体表烧焦,体内自然留有火毒。而这百年蛇胆,正是解火毒的灵丹妙药。
未等他多想,右手又被动攥住蛇颈,双手用力一绞,将水蛇头硬生生扭断。同样不由自主地,他将嘴巴凑上蛇身断口,狂吸起蛇血来。
这条大水蛇已超过百岁,虽然远算不上天材地宝,但对于人间界来讲,已算是珍稀之物。而且无论蛇胆还是蛇血,也都符合他修炼所需。
“放开我!放开我!我真要吐了!”小男婴摇着大女婴大叫道。
大女婴丝毫没被他动摇,依然双手虚抓,同时做拼命吸纳状。蛇血被源源不断吸入,然后化为磅礴的血气,在白小真体内汹涌冲击。
人间界天地灵气匮乏,单纯依靠打坐吸纳,白小真身上的伤,至少要一个月才能痊愈。现在有了百年水蛇血相助,伤势也迅速好转。
白小真还不到十三岁,却已接近五尺高,比一般成年汉子还要高些。不过他骨瘦如柴,很明显是营养不良。
在喝干水蛇血后,云霄仙子还要他生吃蛇肉。但在小真强烈抵制后,她也只好妥协,换成烤熟了再吃。
五日后,白小真已基本痊愈。一身新肌肤,也变成了粉红色,不再像血淋淋那般吓人。
白小真不想呆在山里,但又不能回白家庄,于是决定去郡城看看。至于将来,他甚至想出海。
云霄仙子毫无意见,反正只要他不回白家庄,去哪她都不太在乎。至于悄悄回家瞧下娘的念头,则被她无情扼杀。
她逃狱之事,天庭决不会就此罢休,必定会派人下凡勘查。她必须斩断一切蛛丝马迹,否则后患无穷。
出山后,白小真用那张水蛇皮,换了一身衣服,以及一些必要用品,然后上了去明珠城的客船。
云霄仙子对此不置可否,对她来讲,似乎去那都差不多。而且她已答应小真,不要老是越俎代庖,她必须逐渐适应新身份。
两日后的夜里,二十多名官府修士,从四面包围客船。随着头领一声长啸,众修士即刻发起猛攻。
先是四把破壁锥掷出,轻松锥穿客船舱壁。破壁锥上有倒钩,尾端还系有铁链,扯着铁链猛地一拽,客船舱壁轰然而倒。
“杀!”
二十名修士四面拥上,齐齐挥动法剑,二十股毒雾从剑尖喷出,瞬间已将客舱笼罩。这毒雾沾身即腐烂,吸入更是绝无活路。
客舱内即刻传出惨叫声,且以女人为主。其中夹杂着两名小儿声音,但随即溘然而止。
不消片刻,所有惨嚎声都溘然而止。头领下令点起火把,四人入内搜查。八壹中文網
这帮修士个个身穿羊皮靠,且戴着羊皮头罩。而且行动前,他们在容易暴露的部位,如面部、脖子和手掌,也抹上特制药膏,可防毒雾侵蚀。
为防自己不慎吸入毒雾,他们在头罩之内,还用药巾蒙面。药巾上洒有解药,即使误吸毒雾,也可保无大碍。
听到命令,四名修士点起火把,冲进客舱。四人很快搜遍所有舱室,只发现二十多具平民尸体,却无他们要缉拿的魔修。
四人正要退出,甲板忽地裂开,白小真从船舱下跃出。身影晃动之间,他以指为剑连戳四下,穿肉串一般,将四人穿在双臂之上。
他抡起左臂猛地一甩,将两具尸体掷向右侧。右臂跟着如法炮制,又将两具尸体掷向左侧,而他也随着尸体飙进人群。
白小真龙行虎跃,方向飘忽不定,使众修士很难围攻他。一名官修刚举剑指向他,尚未及发出毒雾,已被他一爪抓碎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