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怎么还没走？站在这里回味什么啊？”
这声音赵老头儿熟悉啊，这不就是最近死了一个小妾还疯了一个小妾的二皇子吗？
荣国公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想把手里的肉脯塞回腰间的荷包里。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颜庭问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还十分好奇地看着他手心里的肉脯。
赵舟在心里骂骂咧咧给自己心理建设了好久，才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问颜庭问道：“二皇子，你也吃点？”
要是换作从前，颜庭问绝对不会和赵舟打招呼，因为他知道，天圣帝不愿意让他们私下亲近这些天子近臣、老臣。
可现在不一样了，谁让赵舟有一个看上去好看还有趣儿，最主要的是还会做饭的孙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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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最是疼惜有才华的小女郎了，当然，赵合欢和她们还不一样，他看她胆子还大得很！
于是，颜庭问就真从赵舟的手掌里拿了一块肉脯，果真是心灵手巧、匠心独作啊，便是一小块肉脯做得也比别人好吃，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不惹人喜爱呢？
二皇子又从荣国公的手里拿了一块肉脯，在赵舟面前晃了晃，道：“真好吃，和令孙女说，要是这在店铺中上新了，我一定让人去捧场。”
说罢，颜庭问就擎着肉脯走了，留下了眼神逐渐变深的赵舟站在原地。
“奶奶个腿儿的，这家伙是关注上他宝贝大孙女了？”
“呸，也不看看自己那斯文败类的皮囊之下藏着什么脏东西、脏心思，我孙女你也敢惦记！”
“乳臭未干的小子！”
心里的三字经还没骂完呢，荣国公的背后就又有人说话了。
他心里白眼又一翻，奶奶的，这怎么在老子身后说话的还排队啊？敢不敢别老在老子背后搞小动作啊？
这次的声音赵舟表示也很熟悉，天天见面三四回，他想了想，除了赵甲，这人就是他每天说话频率最高的人了。
“荣国公怎么再次驻足啊？”来人正是荣国公府对面邻居镇国公。
都没让镇国公伸着头往自个儿手里看，赵舟就主动递给了他一块肉脯，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儿天气挺好，站在台阶上吃着我孙女给我做的肉脯，思考一下人生。”
得，镇国公确实被“秀”到了，他将看上去有点干、透着红棕色的肉脯塞进了嘴里。
只嚼了两口，镇国公就信了汴梁城说他儿子喜欢赵家姑娘的事实，这肉脯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都抵不住这美食的诱惑，更不用说他没见过什么“女孩”，不懂情爱的儿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这句话在赵家小姑娘的身上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这话，也就没让赵舟知道，要是知道了，他会很冷静地看着镇国公说，“谁想抓住谁，还不一定呢。”
戚陌被天圣帝留下来说话，等再出大殿门的时候，就遥遥看到了荣国公和自己的父亲站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脚下快了两步，站到了两人的身后。
荣国公今天都是被第三个人围观了，都要发火了，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戚陌那张好看的脸。
这男的和女的一样，长得好看，总是让人赏心悦目，也就不忍心苛责了。
荣国公换上了一副长辈慈爱的面孔，让身边的镇国公都有点不适应，这老家伙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荣国公将手往戚陌面前一摊，道：“吃，肉脯。”
戚陌看了看，笑着道：“谢荣国公，不必了，我昨日也收到了。”
“昨日也收到了？”镇国公往后退了一小步，看荣国公和儿子之间斗法，这么说儿子喜欢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切，这小子这是在怀疑他大孙女对他这个祖父的爱？
他觉得赵合欢尽管不会把自己排在分享（试验）美食的第一位，但也绝不会排到戚陌这个“外人”的后面。
事实却是如此，只不过赵合欢没有将最新版本的蜜汁肉脯分享给戚陌的原因，荣国公知道后可能会有点没脸。
最后一锅的肉脯出锅实在是太晚了，而戚陌也一直在赵合欢分享各种美食和心事的第一、二名的位置徘徊。
没办法，戚陌是赵合欢来这个世界严格意义上认识的第一个“好人”，也是带她进京找回身份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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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合欢的心里，一定意义上，戚陌是比大张氏要重要的。
可赵舟不知道这些啊，他只知道眼下戚陌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挑衅他，于是就挑了挑眉毛，回道：“你那是昨天晚上的吧，我也是，不过我是府门关闭之后的最新一版。”
“瑶瑶怎么说得来？说是添加了秘密武器，要不你再尝尝？”
镇国公的下巴差点就掉到地上，这还是那个威严的荣国公吗？
行吧，戚陌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从荣国公的手里接过了肉脯。
嗯，味道确实不一样，戚陌笑了笑，这里面添加了胡椒，所以还有点似有似无的胡辣味儿。
镇国公看两人互动，翻了个白眼，决定说点别的且有用的话题，岔开这俩祖孙辈儿之间的明争暗斗的气氛。
“你们觉得大皇子会回来吗？”
“陛下又会派谁去江南？”
荣国公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镇国公，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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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皇子都受伤了，还能回京城？”
“你这是嫌他英年不早逝？”
镇国公就差上手堵住荣国公这个缺德老头的嘴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涨红了脸，嘟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荣国公看了一眼戚陌，啧啧两声，道：“你啊，还赶不上你儿子看得清呢！”
“走了，走了！我孙女一大早就在家捣鼓点心，我啊，要回去吃点心去了！”
镇国公看着荣国公越发稳健的步伐，对着戚陌道：“还真是有孙女万事足啊！”
戚陌笑了笑，道：“确实万事足！”
看见儿子的笑，镇国公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还没等他再看一眼，戚陌已经收了笑。
他像是镇国公曾经提点他一样，压低声音，对着镇国公道：“父亲还是提防着点五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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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陡然望向儿子，见他依旧神色未变，就凑得更近了，道：“五皇子？”
“五皇子有问题？”
戚陌摇了摇头，道：“我刚注意到他。”
“父亲还是小心为妙！”
说完，戚陌不再看镇国公一眼，抚平自己的袖子，大步流星地从镇国公面前走开了。
镇国公指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逆子、逆子啊！
面对如今这尴尬的父子关系，镇国公现在也只有摇头的份儿。
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镇国公苦笑。
弄成现在这种尴尬局面的是他啊，他们家的一堆烂事，看似是母亲白氏起的头，可问题的症结就是他。
如果当时听从天圣帝和周太后的建议，贴一些钱财把小白氏当作亲妹子一般嫁出去，现在也不会落得个子离子散的下场！
荣国公回府后，哼着小曲就去了书店，然后赵甲就开始汇报府里府外的事情。
“小姐早上用了早膳就出门了。”
赵舟一挑眉，道：“我这刚才戚家那小子那里占了嘴上的便宜，她不会去找戚家小子打我脸去了吧？”
赵甲抽了抽嘴角，这还真不好说啊。
“小姐先去了您给她的几家铺子转了转。”
赵舟点了点头，肯定说道：“这孩子倒是个心急的，这点比岭儿好。”
“那孩子虽然稳重，可有的时候你就觉得他太稳重了！”
“稳重到不会变通。”
赵甲在身旁站着，也没点头，也没出声，他能说什么呢，他又敢说什么呢？
“你挑两个人，到时候送到瑶瑶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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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舟停了一下，道：“找两个会拳脚的丫鬟吧。”
“我看她身边应该是有戚家小子给的高手，可是人不怕多，且丫鬟好，丫鬟能贴身。”
“是，主子！”
赵合欢现在正坐在一点心后面的四合院，看着满院儿的柿子发呆。
张管家从外面走进来，轻声喊了句，“小姐。”
赵合欢方才回神，笑了笑，道：“什么事儿？”
“夫人给您的那家米粮店还有马行街上老太爷给的，都要囤粮吗？”
赵合欢点了点头，道：“对，都要囤。”
“今年江南已经是荒年。”
“人走了大半，明年也不见得有好收成，所以要提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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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京城里那些大户人家应该早就囤粮了。”
“你这样，从咱们庄子上调一些人，再从那两个庄子抽调一些人手，去趟汉中收购麦子。”
说完，赵合欢又想了想，道：“再找两个人去东北看看，看看那边的稻米。”
“价格肯定不比往年，让他们多看看，也不要怕贵，差不多就收了。”
“是，小姐。”张管家现在对赵合欢的所有决定都没有异议，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迄今为止，赵合欢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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