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上厕所的时候碰巧听到唐云山打电话跟局里汇报案件，还提出了要转移犯人李凯旋以及王翔的尸体。
乔白当时也没多想，从隔间里出来就随口问唐云山为什么要跟局里说李凯旋的案子，还要把尸体转交到局里。
唐云山被乔白吓了一跳，而后才解释说，他是因为所里的警力跟设备不完善，怕对案情有所耽误，尤其王翔的头还没找到，他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这才请求局里帮助。
为了不让所长跟同事们多心，唐云山拜托乔白帮他保守秘密。
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很明显，唐云山的这番话是有漏洞的。
如果想请求局里帮助，那他应该在案件一开始或是查案的时候去联系局里。
现在李凯旋的案子基本上已经结案了，送到局里也就是例行审问确认，走司法程序。
根本不可能再重新审理调查一遍。
刑侦科对于送上门的政绩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可对于他们所里来说，这么久劳心劳力，连个响都没听到，这就很难受了。
如果被所长知道，八成又会说局里抢功。
唐云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凯旋是唐云山亲手抓的，又被唐云山亲自送走。
他到底在搞什么？
苏曼忽然想到李凯旋被捕正是因为他穿着带血的衣服去买斧子，让老板留有印象。
而李凯旋被抓走之前，已经有所察觉还交代好了后事。
苏曼面色凝重，“乔白，给我说说李凯旋被捕那天的事情。”
苏曼有问，乔白想都没想就答道，“哦，那天别说，还真是幸运。我们本来是要查另外一个区的，正好唐哥要到附近办事儿，这才找到那家五金店的。”
“是么。”
苏曼微眯双眸，“是挺幸运的。”
“哎，姐，有车了。”
乔白拦住一辆出租车，“去新城区派出所...”
“不。”
苏曼打断，“去局里。”
...
折腾了一天，到局里正好赶上交班，值班民警是个实习的年轻人。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不在，他便先把苏曼送去了法医那。
也亏得没人，所以苏曼可以在这等着法医鉴定。
“死者后脑有撞伤，但致命伤不是这一出。”
“那死因什么？”苏曼追问。
“药物麻痹大脑，应该是一种精神药物，类似艾司唑仑。”
精神药物...
苏曼大脑中闪过什么，精神药物。
-
得知王翔的头找到，负责案件的宋警官赶了回来。
宋警官三十左右，看到他苏曼大脑里浮现了四个字，一身正气。
他看到苏曼也在法医室里，英挺的眉微蹙，“你是？”
“哦，我是新城区派出所的民警，我叫曾曼，之前就是由我负责这次的分尸案。”
宋警官点头，“曾曼同志你好，你是在哪发现这颗头的？”
苏曼开始还想糊弄事儿，但宋警官很快就打断了她。
“曾曼同志，希望你不要隐瞒案情。”
宋警官哪怕穿着便服也透着一股震慑力，一双黑眸锐利如鹰。
苏曼意识到这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索性把舒雨南的失踪案一并说了出来。
案情涉及的内容太多，等苏曼说完已然是口干舌燥。
期间宋警官一直盯着苏曼的脸，若不是苏曼心理素质强，恐怕早就说不下去了。
等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宋警官惜字如金只说了四个字。
“我知道了。”
苏曼：？？？
知道了？
然后呢？这就完了？
得，又是一个不靠谱的。
宋警官冷不防站起，超一米八五的身高压迫感十足。
“在这等我。”
哈？
苏曼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套路。
本以为等一会儿就是了，但她足足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
看乔白已经开始犯困了，苏曼就让他先回去了。
等了约莫两小时，宋警官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警服。
他对着坐在外面的苏曼扔下两个字，“跟上。”
苏曼上了宋警官的车，人依旧十分迷茫。
这是揍嘛啊。
“江韵言的心理咨询室在哪。”
苏曼竖起耳朵，这是要去抓人？
你要是说这个我可不困了。
苏曼麻溜带路，不大一会儿，警车停在了江韵言心理咨询室的门口。
他们到的时候江韵言刚刚关上了诊室的门，看样子是要出去。
几日未见，他还是那副模样，只是看着瘦了很多。
拖宋警官的福，苏曼也能一并听审。
对比她这个新手来说，宋警官可是正儿八经的刑警。
往审讯室一坐，气势完全不同。
苏曼仿佛乔白上身，坐在宋警官旁边旁听。
“知道为什么抓你么？”
江韵言点头，“因为雨南的失踪案。”
“6月24日你在哪里。”
“记不得了。”
“现在想。”
宋警官的语调毋庸置疑。
江韵言无奈，“警官，我这是大脑不是电脑，就算是您让我想，我也不是马上能想到的啊。”
“你们学校是6月22日毕业典礼，6月23日大多数同学都回家了，你在做什么。”
江韵言眼眸闪烁，“我，应该是没收拾完东西，所以...”
“6月24日，舒雨南失踪，李凯旋购买车票从白城到你所在的城市江城。6月25日，你从江城返回白城，是做什么。”
“回来找雨南...”
不等江韵言说完，宋警官再次打断。
“你从江城回来第一站去了哪里。”
“我去了我爸家，因为...”
“当时有谁在家。”
“董阿姨。”
“你于6月28日返回江城是做什么？”
“是，是我，好像是学校的事情没忙完...”
问到现在，江韵言的表情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样从容。
在宋警官不停的打断下，他的节奏已然乱了。
苏曼这才明白，方才宋警官消失的两个小时是去做什么了。
八成江韵言这点事儿已经被他查了个底儿朝天了。
宋警官可是正了八经的刑侦科警察，人脉权利都不是她能比的。
在苏曼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宋警官还在继续审问。
“你之前认识王翔么。”
“我...”
江韵言的呼吸已经乱了，他回答问题的速度越来越慢，可宋警官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你认识王翔。”
宋警官直接替他下了结论，“你有没有服用过精神药物。”
苏曼一愣，精神药物，江韵言为什么要服用精神药物？
江韵言脸色发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