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儿，青鸾也有点心虚。
“这，这都是十王的命令，十王殿下肯定也没想到六王妃会突然出现。”
苏曼不答话，想到想不到又能如何，景成渝要的是让六王九王兄弟反目，现在他已经做到了，至于她这枚棋子是死是活，他肯定是不在意的。
若说这世上真正在意司曼死活的，恐怕，就只有景成砚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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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王府有热搜，这两日位居榜首的一定是「司曼失宠」。
大家都是把这事儿当八卦看，唯独王妃，是当喜剧看，没事儿就要乐一乐。
“哈哈哈哈，那个狐狸精，现在八成在院子里琢磨要去哪个狐狸洞回炉重造吧。这功力也不行啊，哈哈哈哈...”
看王妃笑的猖狂，婢女忍着没提醒她王爷多久没留宿了。
王妃一边捏花生吃一边道，“也不知道那个狐狸精做了什么，让王爷忽然就厌烦她了。”
忽然，她眉头一皱，“难道...”
“她也把瓜子皮吐到王爷脸上了？”
婢女笑容僵硬，“奴婢觉得，看司姨娘的样子，不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
王妃点头，“你说的也是。”
她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红皮，笑的得意，“她哪里能像我似的吐得那么远呢，哈哈哈哈。”
婢女：“……”
就真，没必要这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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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苏曼没见到景成砚，倒是见到了六王妃。
“妾身拜见六王妃。”
六王妃微笑，“司姨娘客气，不必多礼。我今日来看看弟媳，想着许久未见司姨娘了，就过来看看。”
苏曼感恩戴德，“多谢六王妃惦记妾身，妾身不胜感激。”
嘴上这么说，苏曼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六王妃怎么会是真的惦记她，八成是来打探她的底细的。
果然，六王妃说完“一家人不必客气”后，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确实该跟司姨娘多多来往。听闻司姨娘对九弟有救命之恩，九弟跟六王殿下是同胞兄弟，自然也是对六王有恩。我跟六王夫妻一体，也要牢记司姨娘的恩情才是。”
“六王妃言重了，妾身能救下九王殿下，是妾身的福气，何来恩情一说。”
两人客套了几句后，六王妃喝了口茶，状若不经意道，“听说司姨娘是在青阳镇救下了遇到刺客的九王，你是青阳镇人么？”
苏曼点了点头，“是。”
六王妃含笑，“我也去过青阳镇，那的肉糕很好吃，最有名的一家在...在什么街来着，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苏曼微笑，“王妃说的，应该是马右街，那家老板做的肉糕酥软可口，当真是好吃。”
六王妃见苏曼对答如流，顿了下，随即笑开，“是了，到底是司姨娘土生土长，记得牢靠。”
她的目光在苏曼身上扫了一圈，“司姨娘虽是妾室，穿戴却不俗，当真是得九王宠爱啊。”
苏曼垂眼，“六王妃谬赞了，妾身不过是一个妾室，王爷也是新鲜罢了。”
“呵呵呵，司姨娘就不要谦虚了。九王爷可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的，只是...”
六王妃收敛笑意，略有深意道，“司姨娘也要珍惜这份宠爱才是。”
“是，您提点的是。”
六王妃望着苏曼，“对了，我还听说，司姨娘似乎，很喜欢去城中河的画舫上游玩。”
闻言，苏曼心头一紧。
莫非，六王妃查到了什么？
苏曼心中警惕，面上却是镇定自若，“是啊，妾身的家乡多水域，所以，妾身看到水就很亲切，每次想家，都会去坐坐船玩水，倒是让您见笑了。”
“思乡之情人人都有，是我唐突了。”
六王妃抿了一口茶又放下，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茶冷了，去添点热水。”
“是。”
青鸾刚拿起壶，六王妃便对着屋内的下人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下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出去，房内只剩下了苏曼跟六王妃两人。
苏曼装作不解，“六王妃这是何意？”
六王妃微笑，“司曼姑娘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我是何意。”
苏曼略略蹙眉，六王八成是想套她的话，或是，想要策反她。
苏曼虽有心弃暗投明，可她无法预测坦白的后果。
夺嫡之路凶险异常，身边人不能信，兄弟不能信，有时候就连枕边人都信不得。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虎了吧唧的把自己是十王派来的事情说出来，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更何况现在六王跟六王妃摆明了不相信她，她说完，能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是一回事，他们愿不愿意冒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这条危机四伏的路上，就连身边人有异心都要铲除，更别说她这个奸细。
他们非但不会相信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只会以为她还有后招。
想到这，苏曼继续装傻，“妾身素日愚钝，可能领会不了六王妃的意思。”
六王妃也料到苏曼不会轻易坦白，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司曼姑娘，不说其他。九王对你的情意，你可知晓？”
苏曼点了点头，“王爷待我很好。”
“是啊，九弟这么多年，一直很听六王殿下的话，就连是娶妻这样的大事，他都没有拒绝。可是如今，他为了你跟六王反目。”
六王妃顿了顿，“司曼姑娘，九弟一片赤诚，你忍心伤害他吗？”
苏曼明白，六王妃这是开始跟她打感情牌了。
她想了想，干脆借坡下驴，装出一副心痛纠结的模样，“这...”
六王妃再接再厉，“司曼姑娘，人活一世，能遇到这样的良人，是幸事。”
见苏曼低头不答话，六王妃忽然转移话题，“都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所以，四角齐全跟十全十美，都是难得可贵。这两个词意思接近，不过却大不相同。司曼姑娘，你觉得哪个词更好呢？”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稍稍一想便知道，这四角齐全跟十全十美，是在代指四王跟十王。
六王妃真正想问的，是她到底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