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的脸醉得跟猴屁股似的，一边喝着解酒茶一边盯着屋里个长相水灵的丫鬟瞧。
“啊？你说什么？”
李夫人生气，不得不又重复了一次。
李老爷一听，迷离的眼睛清明了几分。
很是谨慎的把屋里的丫鬟都赶出去，急急忙忙追问道，“那个傻子做什么了！”
他现在的富贵可全仰仗着二丫占了殷曼的身份，容不得半点差池。
“那倒没有，只是那丫头越大相貌越惹眼，我怕出事儿。之前留着她，不过就是怕露馅，留着她当保命符，现在殷家上下都把咱女儿当亲闺女，不如送走了她。”
“送走...”
李老爷皱着脸，“咱们对外可是说她是咱家二丫头，没个名头忽然送走，太怪了。”
李夫人沉思点头，“倒也是，那要不，直接？”
李老爷犹豫了，毕竟是殷家真正的千金，给弄死了，还是有点打怵。
“再留一阵吧，听说最近殷家五郎要回来了，他跟那傻子是龙凤胎，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呸呸呸。”
李夫人嫌晦气，自己呸了还不算，又叫李老爷也呸了一回。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那殷家从上到下都把咱们二丫当亲小姐疼爱，谁都没看出破绽，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那两下子。”
嘴上说的笃定，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算了，等到二丫的生辰宴过了再说吧。”
自然不是二丫真正的生辰，而是殷曼的。
这是她归家以后过得第一个生日，殷家的意思是大操大办，李家一家也受到了邀请。
虽决定暂时留殷曼一命，但一想到殷五郎要归家，李夫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既然担心她被殷家认出来，不如先毁了她的脸，一劳永逸。
打定主意后，李夫人本想跟李老爷聊聊，谁知李老爷说自己不舒服，直接走了。
这会儿不留宿，定是去小妾房里了。
李夫人有些恼火，原来在庄户的时候，别说是娶小老婆，家里穷的温饱都是问题。
李老爷自然是夜夜歇在她这。
现在可倒好，虽有钱了，生活好了，可这李老爷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稍微平头正脸些的，都要沾一沾，她这个正室房里是一次不来。
李夫人越想越气，“今天老爷又歇在哪个妖精那了。”
“回夫人，歇在夏姨娘那了。”
“又是那个妖精。”
李夫人阴着脸，“明天叫她过来给我请安！”
丫鬟迟疑，“夫人，您忘了，那个，您上两个月让下人扇夏姨娘耳光，老爷说，以后都不用夏姨娘来请安了。”
丫鬟这么一说，李夫人也想起来，上回那个贱蹄子跑去跟李老爷哭哭啼啼，哄得李老爷把她骂了一通不说，还准那个贱蹄子不用请安。
一拍桌子，“勾男人的烂货！就该把她卖进窑子去！”
这话说的粗鄙，丫鬟忍不住别开了脸。
不过她再生气也无法，庄户人家出身，她只知道做饭养活孩子，根本搞不懂怎么笼络男人，难免吃亏。
李夫人又骂了好一通才道，“算了，我个正房犯不着跟那些骚浪蹄子计较，你去给我打洗脸水，我要睡觉了。”
“是。”
丫鬟正要出去，李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
“哎，回来。”
险些把正事儿忘了，她嘱咐道，“你明天一早，去药铺寻一副能让人脸上生疮溃烂的药，煮好了送去给那个傻子喝。”
丫鬟想到二小姐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不由可惜。
不过她个丫鬟自然没什么立场同情主子，便应了。
丫鬟走后，李夫人琢磨着，只要那个死丫头毁了容，她就借口她生了恶疾，把她丢到柴房去。
-
深夜
苏曼回到下人房，身上已经冻僵了。
屋里没有取暖的东西，除了床铺，就剩下张瘸腿的桌子跟两把破旧的椅子。
苏曼在衣柜里翻找，里面的衣服不是脏就是破，唯一一件棉衣还破了洞。
干脆让咪咪传送了棉衣，她穿上后，又起了火，烤了半天才暖和过来，也有心思思考目前的境况了。
现在李二丫已经占了她的身份被殷家认回，并且成为了殷家的千金。
而她能证明身份的信物，都被李二丫拿了去。
不仅如此，就殷曼大脑里那点记忆，也都被他们骗了去。
如果现在她贸然前去，八成会被当成冒牌货。
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眼下先要解决的，是即将到来的危机。
按照殷曼的记忆，她马上就要被喂上那副让她生烂疮的药。
如果脸毁了，她认亲就更无望了。
苏曼把李家人在记忆中仔仔细细的过了一边，想到了一个办法。
...
翌日清晨
各院都是寂静一片，唯独夏姨娘的院子娇声笑语。
夏姨娘是个活泼的，把李老爷哄的是欲罢不能。
出门的时候，那脸都要笑烂了。
送走了李老爷，夏姨娘让下人换了鲜亮的衣裳出去逛。
嬷嬷担忧道，“姨娘连着几日都陪着老爷，我可听说夫人那边骂了好几回了，万一撞上夫人怎么办啊？”
“撞上就撞上，一个乡下的婆子，我还斗不过她？”
嬷嬷回忆了下之前两人的几次冲突，觉得主子说的也不错，就随着她去了。
夏姨娘以胜利者的姿态逛宅子，正得趣儿时，忽然被旁边冲出来的人撞了下。
“哎呦。”
夏姨娘看到自己新裙子上的黑印子，气得够呛，“怎么走路的！”
一抬头，居然是家里的傻子。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傻子明明十四岁了，长得就跟十一二岁的孩童一般。
那傻子知道自己冲撞了她，吓得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
夏姨娘看了看自己裙摆上的黑印子，愤愤道，“算了，你个傻子也不明白事儿，算我倒霉。”
正要走时，那傻子忽然拦住了她。
傻子一个劲儿的摸自己的脸，又指着她的脸，哭唧唧，“害怕，害怕。”
夏姨娘以为这傻子是说她长得吓人，火气一下上来了。
“你个死傻子，我都不计较你弄脏我衣服，你居然敢嘲笑我！”
嬷嬷上去就把傻子抓住，“跪下给姨娘道歉！”
傻子哭，“吓人，吓人。”
夏姨娘更气，要亲自上手教训她。
谁知这傻子冷不防说了句话，叫她停下了手。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