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林芸兰就叫三小只起床去镇上卖芋丝,谁知三人都是同一个态度——不去。林芸兰直接被气笑,略过贺之靖看着他身后的贺之妙贺之敬。“你们两个想好了?也要跟他一样不去?”
贺之妙贺之敬虽然不敢说话,但都梗着脖子表示不去,一副林芸兰怎么说都没用的架势。林芸兰冷笑,懒得搭理三人。“不去是吧?晚上没饭吃!都给我饿着肚子。”
她收拾好东西转身去了镇上,胡婶子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没个十天半个月不会继续作妖,就算把孩子放在家里也没事。清明过后下了几场雨算是凉快几天,之后便是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上。林芸兰挑着摊子到镇上时后背湿了一大片,汗如雨下,好在摆摊的地方头顶有一大片树荫遮阳。芋丝生意虽然没有自己刚来的时候火爆,但还算是好卖。趁着天热没什么生意,林芸兰在摊上纳凉,突然看到陈娘子袅娜地走来。“林老板,这齐天酒楼正收新菜呢,我跟酒楼的杨掌柜有几分交情,不如你跟我去看看。”
陈娘子说的事她知道,齐天酒楼是镇上最大的饭馆和客栈,平日里招待的都是天南海北的客人,为了照顾客人,酒楼每隔一段日子便会收新菜。林芸兰上前热切的挽过陈娘子的手,自我调侃道:“人家那么大一个酒楼,未必能看得上我这两三文的芋丝。”
陈娘子不赞同轻拍她的胳膊,摇头说:“谁说的,我吃着芋丝就不错,咱们去试试也是好的,万一呢……”她也是出于好心,能卖到酒楼,就不用每日摆摊风吹雨淋了。“别想了,咱们去看看,走吧。”
陈娘子做事雷厉风行,说着就拉着她往酒楼的方向走去。可林芸兰却心中另有打算。齐天酒楼成名已经,甚至可以说每天日进斗金,杨掌柜能把酒楼开到这种地步,想必是个精明人。芋丝配方只有自己有,而且定价低,杨掌柜必定不会买下。各有所思间,两人就到了齐天酒楼门口,酒楼中迎客的小厮看见二人,连忙把二人迎了进去。“二位客官里面请,要点什么菜呢?”
小厮说完抬头一看,发现是陈娘子,忙不迭改口道:“原来是陈娘子,咱们掌柜在三楼试菜,要不您等等?”
陈娘子满意地说道:“不用了,正好我有事找他,我直接上去就是。”
小厮恭敬颔首说:“还是我去请掌柜,陈娘子移步雅间。”
两人被安排到了一个隔间,小厮先沏上一壶茶,恭敬地对着陈娘子说:“陈娘子请稍等,掌柜的马上就到。”
陈娘子闻言猛地拍了下脑门,笑道。“诶呀你看看我,都怪我没说清楚是你要做生意,真是对不住了。”
林芸兰本就没放在心上,自然也是温柔一笑,示意没事。小厮错愕片刻,随即记下退出房内。可是一壶茶都凉了,二人也没等来杨掌柜。眼看陈娘子越来越坐立难安,林芸兰安抚道:“没事,估计事多人忙,不如咱们改日再来吧,”陈娘子轻轻摇头,说:“不行,再等等。”
林芸兰只好不再说什么,陪着陈娘子继续等。终于,雕花红木的小门被从外到内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男人身材有些发福,脸上也显得富态,精明的小眼睛却灵活地转着。男人从刚进门就把目光放在了林芸兰身上,而这目光里不乏审视和忖度。男人站定,脸上扬起招牌微笑,朝着陈娘子一辑手,又对着林芸兰一辑手。“真是对不住,今日店内生意繁忙,怠慢了二位,多有得罪!”
陈娘子向来温柔又好脾气,自然也是展颜一笑,没太把这件事放心上。“杨掌柜自然忙碌,齐天酒楼名声在外,自然引得众人争相前来。”
杨掌柜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林芸兰,无声询问。“之前就听小厮和我说了,这位就是想要和我做生意的夫人吧。”
林芸兰嗯了声拿出竹筒打开递给杨掌柜。杨掌柜看清是芋丝,有些意外,接着道:“这想来就是前段时间挺受欢迎的芋丝吧。”
杨掌柜看了几眼,递回给林芸兰。“鄙人之前也吃过几次,觉得味道也算不错,夫人这是想把芋丝售到酒楼吗?”
林芸兰看了眼陈娘子,陈娘子也热切地朝她眨眨眼。她心中微暖,林芸兰朝杨掌柜点点头。杨掌柜思忖片刻,扬起笑容,眼中精光闪烁,说话七拐八拐。“陈娘子介绍的人自然错不了,这芋丝也确实是个好东西”杨掌柜顿了顿,话风突转:“不过这位老板也是做生意的,想来也是明白,配方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要酒楼收下这芋丝,那这配方……”他话没说尽,但弦外之音便是要配方了,杨掌柜看起来笑盈盈,语气却不容置喙。林芸兰皱眉拒绝:“既然杨掌柜也说了,这配方不能随意给旁人,不如您从我这儿买芋丝。”
杨掌柜蔑了林芸兰一眼,真是不识好歹,他卖陈娘子的面子,让她试一试,她却这么直接的拒绝自己。“既然如此,那恐怕这个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杨掌柜回看陈娘子,话中带了几分随意。“我是想和夫人合作的,奈何夫人窝着藏着,这又怎么让人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