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下馆子，左右观望，对处处都十分好奇。“快吃，吃完咱们下午还有活呢。”
话音刚落，几人埋头苦吃，期间贺昀问了小牛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小牛拘谨回答。“你让人家孩子吃饭，饭桌上怎么还问这问那。”
林芸兰不高兴低声说道，贺昀深深望了她一眼，放下筷子，转身给贺之妙挑鱼刺。她歪头，这是生气了？不过也看不出来啊。林芸兰想不通，干脆放到一旁，专心吃饭。一桌子饭菜一扫而光，个个吃的肚皮鼓鼓，三小只意犹未尽喝着白开水，倒是贺昀没吃多少。林芸兰结完账回来，对贺昀说：“你先送孩子去陈家，我跟小牛去棚子杀鱼，你等会儿过来。”
“还送去吗？”
贺昀问，不满看向小牛。他对小牛的态度有些奇怪，连小牛也能感受到，讨好对他干笑两声，贺昀冷漠别过眼。“嗯，带他们杀鱼不方便，你快点回来给我打下手，要不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贺昀指尖蜷缩，似乎她的话取悦到他了，林芸兰说一个人，那就意味着她不想让小牛插手帮忙。“好，我很快回来。”
林芸兰摆摆手，转身欲走，贺之靖挣脱贺昀的大掌飞快跑到她跟前。“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捣乱吗？没你能干的事。”
“我可以，打水洗鱼我都能做。”
贺之靖瞥了眼小牛，反常要跟着林芸兰。她双手环抱，低头审视贺之靖，然后耸肩无奈道：“行吧，听我的话我就带着你。”
贺之靖重重点头，走到她跟小牛中间，示意赶紧走吧。两波队伍相向而行，小牛在路上几次欲言又止，林芸兰让他大胆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总感觉……”小牛把心中的怪异说出来。林芸兰想了想，神经大条安慰他：“别多想，他对谁都是那副表情，他对你没恶意的。”
小牛半信半疑，不过林芸兰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来到棚子，满满两大缸的鱼，她的缸还没买，所以这些都是小牛的。她带了案板和菜刀，贺之靖还背了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篓子，专门用来存放鱼鳃鱼鳞之类。这些都是她在街上买的，还不够齐全，只能暂时凑合着用，等到之后再慢慢补上。林芸兰将案板架好，动作熟练捞出一条草鱼，用刀背拍晕，横切腹部。场面顿时一片血腥，林芸兰习以为常，转身对贺之靖说：“有盆吗？接两盆水来，这鱼还要再洗洗。”
“我那儿有，我去打水。”
小牛自告奋勇回到自己的棚子，而贺之靖看着他的背影，扬声对她说：“我也去帮忙。”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林芸兰手中动作不停，嗤笑一声。小家伙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呢，愿意跟她来还是看在小牛的份上。早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这到了下午还是不消停啊。而贺之靖追上小牛，双手抱住一个木盆，小牛用怀里小的去跟他换个大的，二人同时向不远处的溪水走去。棚子的外侧有一条小溪，溪水比较清澈，平日里他们都在这里取水。“小牛叔，你早上说羡慕读书的，为什么？读书又不能变有钱，不还是让人瞧不起。”
贺之靖憋了半天的话终于问了出来，他刚刚建立起来的认知在遇到小牛之后又逐渐崩塌，他必须要问个清楚才行。“读书当然好啊，我娘说了，一定要读书，不为功名利禄，不至于被人骗。”
“没有钱会被人瞧不起，但不识字更让人瞧不起，有个人说过，书里面有好多宝贝呢。”
小牛滔滔不绝，让他说个具体好处又说不出，但一门心思觉得读书好。“读书不为这些……”贺之靖小声道，眼中陷入了迷茫当中。小牛自顾自笑：“反正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去读书，每天杀鸡宰牛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说到最后，小牛的语气明显落寞几分。“我明白了，谢谢小牛叔。”
贺之靖突然谢他，小牛一头雾水，他刚才说了什么，让贺之靖答谢？可是贺之靖不愿多说，装满大半个水盆原路返回，放在林芸兰手边，杀好一条鱼就放进去，他伸手洗掉残留的杂物。林芸兰低头睨他，心中赞赏点头，神色轻松，看来困扰他的心结解开了。鱼处理到一半，贺昀姗姗来迟，看到小牛在修棚子，心底莫名一松，他压住如此怪异的情愫，走上前接替林芸兰的位置。“今天的鱼花了一百三十五文，钱还剩点，等会儿给你。”
贺昀像是闲聊一般跟她算账，林芸兰瞪大眼睛，拔高音调。“什么？怎么这么贵，你是不是被坑了？”
林芸兰洗干净手叉腰，不可置信质问：“别人要价高，你就乖乖给了？一点价都没还？”
“整条街都是这个价，又涨了，打着你的名头又便宜了点。”
林芸兰来回踱步，没想到鱼价涨的这么快，她一晚上撑死也就挣这么多钱，鱼再贵点，她打白工啊。可烤鱼涨价又不现实，毕竟刚开张就涨价，多少有损形象。“看来要少买点鱼了，越买越亏啊。”
“有法子啊，不买了，咱们捉。”
贺昀理所当然说，林芸兰不假思索反驳：“你说捉就捉啊，咱们谁会……”等等，贺昀可是捉鱼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