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斗吗？”
刘钧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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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龙的脸色却是更加阴沉。
没等乾龙说话，他背后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开口了。
“刘长老，别的先不说，你这样以下犯上，可就是犯了规矩。”
刘钧却没有搭理那人的意思，双目死死盯着乾龙的眼睛。
乾龙的眼瞳黑黝黝的，仿若是一口深潭，刘钧从那里获取不到任何的信息。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刘钧，而刘钧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他很是希望乾龙能够和他进行一场以你死我活为目标的战斗。
那个书生见到刘钧没有回话，有些阴骘地看着刘钧，他这时候也有些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对。
平时自己这样做或许也没什么，但是眼前的刘钧虽然顶着红莲教外聘长老的名头，真论起来连一些实权的执事都不如，但是看眼前的行事，他似乎可以和副教主分庭抗礼。
书生看没有人注意自己，又悄悄退了回去，却看到刘钧对他甩过来一个嘲讽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看到那个眼神，便明白了刘钧的意思：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冒头，这下好了，丢人了吧。
一股无名怒火在他的心头燃起，他看刘钧的眼神愈加恶劣，忽然，他像是再也无法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咆哮了出来：“你也好，圣女也好，都不过是两个地里刨食的野狗，如果不是红莲教，如今你们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如今得了红莲教的好处，却反过来想要咬主人一口，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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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悄悄和他拉开了距离，就连乾龙也用他那幽暗的眼瞳看着他。
刘钧嘿嘿笑了出来：“我承认我用了手段，你们应该更熟悉，惑神法而已，我只是勾起了他的怒火，我可没有控制他说什么话，从小看大，他是这样的想法，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恐怕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这些话，你们敢说出去吗？”
乾龙脸上的冷意渐渐散去，他脸上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放下了心中的敌意，只是对刘钧更加认真而已。
“那些人为什么被称作是‘愚民’，自然是因为他们的眼光只能看到那么远，天子牧民，士农工商各司其职，才是这个世界运转的正理，既然他们无法看到事情的全局，那么他们只要扮演好他们的角色就好了。”
乾龙的声音很平静，刘钧可以看到，乾龙身后的那些人的脸上都不由露出赞同之色。
刘钧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认同这个思想，还是因为对乾龙的尊敬，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这种态度，显然让刘钧有些作呕。
他自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乾龙的对手，刚才他和乾龙死斗，不过换子而已。
丫头觉醒出‘红莲’这个过去身以后，她说自己能够和乾龙同归于尽，自然是在说，刘钧如今虽然差了乾龙不少，但是在拼命的时候，或许到时候自己或许是死了，但是乾龙也绝对不好过。
刘钧哪怕只是表现出这样一个态度，乾龙的灵觉会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和自己死斗的话，到最后应该是两败俱伤，乾龙绝对不会同意和自己以命换命。
既然如今乾龙想打嘴官司，刘钧也想要知道，如今红莲教的高层，他们认同的思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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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显然高估了这些人的道德底线。
“你们的意思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地洞？”
刘钧的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他没想到，红莲教如今的阶级固化会如此严重，他们一群造反的家伙，他们不想扮演自己的角色，却是要求，其他人都守规矩，他们则成为永世的食肉者。
“我们有力量，我们可以保护他们，而他们供养我们，这有错吗？”
“那如果有一天，有人比你更有力量，他要求你去供养他，你会怎么做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是两句话的工夫，刘钧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和眼前的这些人大概是不能共存的，没有了继续和他们纠扯的想法。
刘钧回头，扶起依旧有些没有缓过劲儿的丫头，为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倚靠在刘钧的身上，丫头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脸上露出愤愤之色，望向乾龙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如果是以前，丫头是绝对不敢这么看乾龙的，毕竟自己算得上是寄人篱下，但是在刘钧和乾龙发生冲突之后，丫头忽然发现，刘钧或许和乾龙有些差距，但是并不算大，而这些差距完全是可以用某些手段进行弥补的，丫头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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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好心好意地过来提醒他们，大疫已经到来，如果不做准备的话，到时候会死很多人。”
丫头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刘钧却有些好笑，丫头如今也学会了告状，只是如此的话，就算是看在廖长生的面子上，乾龙也不会真的出手。
刘钧的眼神看着丫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却没有反悔的意思，她梗着脖子：“他们嘴上答应得好，可是却一点动作也没有，大疫就在眼前，我可没有时间和他们磨蹭，我也没有动他们的财产，我只是号召大家帮助疫区的人尽早恢复正常的生活。”
刘钧听到这里，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他疑惑地看向乾龙，而乾龙的脸色有些黑。
到了现在，大家基本也都看明白了事态，虽然他们没有看明白，但是眼前的这个叫做的刘钧的小子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让乾龙都有些忌惮。
“刘长老。”一个富态的老人往前走了两步，“圣女做的虽然算不得错，但是她的做法显然是让大家很不安。”
刘钧的目光看了过去，就听他继续说道：“红莲教自创教以来，圣女之职就没有实权，她只是作为一个保险，一旦教主之位传承断绝，圣女才有启用的可能，但是现在老教主尚在，而乾副教主正年富力强，圣女的做法就有些过分了。”
刘钧的眼睛眯了眯：“你的意思是圣女动了你们的权利？”
刘钧的话太直白，老人不由咳了两声，这才接着道：“那倒不是，只是圣女以前自己身边笼络一些女孩子也就罢了，只当她们是圣女的玩伴，但是现在圣女一声令下，竟然有上千人脱离自己的职位听从圣女的命令前往疫区，这种行为显然是超过了圣女的职责。”
刘钧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弄了半天丫头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圣女的召唤力超出了这些人的想象，让这些人感觉到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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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钧的目光不由落到乾龙的身上，他的脑海中不可避免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地榜第一的高手，不会是被那些人请出来作为打手的吧。
而乾龙的目光正好看过来，二人的视线再次对视。
乾龙的目光依旧是那样的深邃，二人的目光只是一接触便脱离，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刘钧心中则满是感叹。
这幅情景似乎很熟悉，郑朝那个国家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刘钧不相信历代的皇帝不想把这个国家治理好，只是事情的掌控权并不在他们的手中，而是在那些治理国家的士大夫手里。
而眼前的情况，红莲教似乎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是乾龙的一言堂，红莲教似乎更多的是掌握在乾龙背后的那些人手中，而乾龙不过是他们推到台前的一个幌子。
只是刘钧心中对那些人却满是怜悯，他们或许学习的那些世家大族的做法，只是他们显然不知道，一个地榜第一能够做到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