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了那片极美的枫树林之后,穆浅和迟肆一路前进,居然没有碰到任何的阻碍袭击。
就那么一路顺遂的到了陵墓前,盯着气势恢宏的陵墓门,她感觉不像是到了古墓,更像是到了哪个王公贵族的王府门前。
“你们……”穆浅咽了咽口水,“确定这是个墓?”
这门未免也太过分了,比云家的那道门还过分。
“对于明阳陵主人的传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千年前的最强大的修灵者,也有人说,是唳帝。”
“谁?”穆浅后半句没听清。
唳帝又是哪个?
很厉害的帝王?
“野史记载,千年前神界终末,散落的漫天灵气坠落凡间,入了普通人的身上,自此以后普通人也开始修灵,有这样的力量人间开始大乱,强者为尊,力量最为强大的帝王暴虐成性,屠戮百姓。”
穆浅听着他的话,挑眉说了句,“所以这墓,是那个帝王的?”
唳帝她不认识,但暴虐成性鱼肉百姓的帝王她倒是认识一个,便是在五洲大陆的时候的锁灵阁曾经辅助的帝王。
“墓门这么大,还真是不愧他的“名声”啊。”穆浅煞有其事的摇头。
上位者,如果能做到体谅百姓的疾苦,再加上一些为民为国的政绩,名声当然在外。
可如果太过残暴,不仅后世没有好名声也就算了,只怕整个人都会被从正史之中删除。
“不一定。”迟肆盯着墓门道,“野史之中的记载未必全然是真的,很多民间传闻也有以讹传讹的成分在其中,后世对于这些事情是否发生过,也没有可验证的证据。”
“不对,如果这真的是个暴君的墓,那一路走过来只怕是累累白骨。”
什么样的暴君会有闲情逸致,在自己的墓门口安置如此美轮美奂的人间仙林啊。
还没等穆浅说完,迟肆抱她一个转身,自身后袭来的攻击落在了墓门前的石狮子上。
如此凌冽的掌风拍过去,那石狮子上居然完好无损,半点痕迹都没有。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三个人。
穆浅看清楚了其中一个人,挺熟悉的,是江焱。
养了这些日子,这人的腿看样子是好了,都已经能够到这个地方来兴风作浪了。
“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为首的人伸出手,盯着面前的两人。
穆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示意迟肆动手,就别浪费时间了。
江焱目光紧紧的锁在穆浅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格外的熟悉。
面部五官的轮廓很像是一个人,可左边脸上的红色栀子花的印记扎眼。
“她好像是那个什么红栀。”左边的人小声道。
如今没人不知道整个洲际大名鼎鼎的红栀,是打败了束灵处的人登上的灵煦榜上的高手。
“要不咱们往后退一退……”
这人真的打不过啊,如果不是有贵人相送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有本事走到墓门前。
可那位贵人却没说清楚,他们要面对的人这么棘手啊。
迟肆一掌拍出去,强劲的掌风击中三人,硬生生的将人拍飞出去。
“下手这么狠,不会死了吧?”穆浅惊呼这些人的飞行高度出声。
“看到你前男友在里面,心疼了?”迟肆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穆浅十分郑重其事的摇头,“你想多了。”
要心疼也不是她心疼,是别人心疼。
“快到时间了,你抓紧动手。”穆浅推了推迟肆。
估计沈阔和伏洪是无法赶在明阳陵开启的时候回来了。
空中的月亮越来越圆润,慢慢的褪去颜色,变成了残阳般的红色,看上去有些诡异。
迟肆手中圆形的玉盘升空,慢慢的悬浮到了墓门口,盈盈光泽波动。
穆浅很快看到玉盘之上浮动出来了一串字。
“妄动者,碎灵噬骨。”
这话念出来,她下意识的抖了抖,这是墓主人的诅咒。
一般的陵墓不都是按照风水八卦设置的,可这个墓除了位置好一点之外,其余的毫无什么门路可言,乱七八糟的。
月亮之上,红色的月光缓缓注入乾坤环之中,之后乾坤环慢慢的旋转,嵌入了门上的圆形凹槽之中。
尺寸不大不小正合适。
一直到随之一股涌动的灵气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入,乾坤环顺时针转动四圈半之后停了下来。
墓门应声而开,不知道是不是穆浅的错觉,她总觉得迟肆开这门,开的实在太快了。
他的功法和灵气催动这乾坤环,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好好的跟着我,别走远了。”迟肆对着身边人提醒了一句。
穆浅点头,跟在他身后入了墓门,两人身后,数道光影成功的从即将闭合的门缝内飞入。
这里和普通的陵墓大不相同,没有那么狭窄黑暗,两人一踏进来,两边墙上的火把就自动点燃了。
前进的道路明亮,两人比肩行走。
“奇怪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这里不像是普通的陵墓让人毛骨悚然,吹在身上的风都是冷的,反而有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而且这股香味着很舒服。
“的确有股花香。”迟肆点头。
穆浅眨眨眼,这墓里该不会还有花吧。
两人走到尽头,视野遂然开阔,满天星河悬浮空中,一片漆黑之中,巨大的汉白玉圆台悬浮在半空中。
最下方,一片昙花在他们脚下绽放,那股幽然的花香传到两人的鼻子里。
“我觉得吧,我以前也看过不少相关古墓的书籍,那些墓室,都比这个要……”
后边的形容词她不知道怎么出来,总觉得,这墓,不正经。
“你看到的那些普通的陵墓,随着时间的推移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会有一定的折损,再加上土质移动,所以看上去衰颓一些,是很正常的,灵者墓如果在临死之前设下阵法,汇聚四方灵气,供养墓内的活物千万年不变,不奇怪。”迟肆淡然道。
穆浅听着迟肆的话,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我怀疑,这个唳帝,是不是个女的啊?”
从外面的树林再到这里的昙花,好像都是女孩子会喜欢的,再有昙花之上的漫天星河。
“站在这儿别动,我上去看看。”迟肆将人往边上拉。
没等他过去,一道身影从他们身后迅速飞过,与此同时两把刀抵在了两人后腰上。
“别动。”
迟肆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散漫态度,丝毫没有被威胁的紧张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人看向汉白玉圆台上稳稳当当站定的付云流,见缝插针,这本事用的挺溜的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能完好无损的进入这里,但我要提醒一句,明阳灵入阵设置了咒术和阵法,开阵者,死。”付云流看着穆浅和迟肆。
满是皱纹的脸上皆是得逞的笑容,看的人想动手。
“付老头,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自己躲在后面捡现成的。”穆浅冷哼一声。
开启明阳陵的日子虽然是百年难遇,但她敢肯定,付云流指不定暗地里过来试过多少次。
“是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小姑娘,你虽然灵力不低,但却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啊,如此没有礼貌。”付云流负手而立,上位者的姿态显露无疑。
“你的东西?”穆浅嗤笑出声,“你确定是你的东西,而不是你从什么地方再抢来的?”
她在见到被付云流囚禁的世尊的时候就清楚了,他千方百计的想从世尊口中得到净妖塔的口诀。
反过来想,如果连净妖塔的口诀都知道,那么世尊肯定是清楚明阳陵的事情的。
传闻之中乾坤环也是落在七十二峰,是在世尊手上握着的。
他能囚禁世尊,当然也就能用手段抢了乾坤环。
“你知道了什么?”付云流警觉的看着对面的人。
“付院长,您平时端着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样,从来不涉党派之争,现在这么明晃晃的到这里来,就不怕有人认出您来,名声扫地?”穆浅嘲讽道。
十大灵尊为什么会被捧得那么高,还不是因为他们那些传说,中间像是隔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纱。
神秘且神圣。
可如果这层纱被揭开,跌落神坛,恐怕就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了。
“只会有你们两个见过我,其余的人,见不到我。”付云流冷声道。
上次放他们离开引诀院已经是个错误,这一次,所有见过的他的人,都不会再有见到第二天太阳的机会。
“你以为你能杀人灭口?”穆浅好笑,“上一次的经验教训还不足以提醒你,你的学艺不精吗?”
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家被一个还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说是学艺不精,付云流眼中冷光闪现。
“你这小姑娘,说的话这么让人不中听,得拔了你的舌头好好的调教调教才好。”
迟肆冷眼看过去,迎面而来的冷意激的付云流手指猛然攥紧。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手上的刀可是灭林刃,束灵处处置灵者专用的,一旦受伤便是触及灵根,刺入心脏,便是灰飞烟灭。”付云流提醒了两人一句。
穆浅和迟肆对视一眼,都没有动作。
付云流看到两人听话,转身双手合十站在圆台中间,他口中念念有词,语调扬高之后,手腕上的鲜血如注而下。
他跳动的步伐在穆浅眼中虽然挺滑稽的,但神奇的是,他下一步会踩在哪个点上穆浅心里都明白。
“他在献祭。”
但是这跳的是五洲大陆特有的邪神献祭,通过献祭自己的身体能够获得力量,因为太过邪恶的缘故,早就被归入禁术。
穆浅也是曾经抓捕罪灵者的时候碰巧看到了那人倾尽全力背水一战,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术法。
“跑到这里来献祭?”迟肆盯着对面的人。
穆浅心下明了,净妖塔,如果力量不强的人,是无法召唤出来的。
所以净妖塔才会是锁灵阁的阵阁之宝,非历代阁主所不能持有。
她成为少阁主之后师傅曾经也有意将口诀和功法教给她。
可奈何接了这东西,就意味着她彻底接管阁内的所有事务,奈何她当时实在史玩心太重,很多功法也不是学的精粹。
所以师傅就将净妖塔的事情往后推了。
“他想求得能够控制净妖塔的力量。”穆浅冷声道。
迟肆明了的看了眼,“也是难为了,一把年纪还能跳的那么高。”
随着上方的人一步一步跳动,他腕上的血落下来,在刚触及到汉白玉的台面时,四面八方射出来利剑带着绝对的力量直击命门。
这些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了付云流的动作,他忙于应付这些攻击只能停了动作。
穆浅抓着迟肆的手一脸的兴奋,“他这是玩脱了,遭报应了?”
他们这一路上过来都安安静静的,墓内的机关可是一点都没被触发,怎么这付云流一来画风就不对了。
“遭了墓主的报应。”迟肆看着对面有些狼狈的老人。
从枫树林到这里,足以看得出来墓主人的性子,恐怕不是个喜欢被人碰脏地方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在付云流的血落下的一瞬间,触发了机关。
如果换做是他,也不喜欢自己的地方被弄脏。
“活该。”穆浅哼了声。
如果不是看着付云流对这里还有几分了解的样子,他们也不会陪他演这场戏,眼睁睁看着他作妖,结果还玩脱了。
“你动手吧,我看不下去了。”穆浅推推迟肆。
他们身后由付云流的灵气幻化出来的人形分身见此开口,“别说话。”
穆浅一个回旋踢,“两人”彻底在空中消散,掉在地上的匕首滋滋冒着红气。
“老虎不发威。”穆浅冷嗤一声。
既然付云流已经没用了,他们也该动手了。
“你去处理他,我去找藏宝的地方。”穆浅拍拍迟肆的肩膀,“五五分账啊。”
人说着一溜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消失的极快。
迟肆见状无奈摇头,只能按照她的安排动手。
不尽快将人解决了过去寻她的话不知道她还能闯出什么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