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第 156 章(1 / 1)

依巴实名下的儿子们都被审判与行刑完毕,接着是到审水星驻当地办事官员了,从安达卢大臣到贾轻权、李迟等人,最小的叫百户长、千户长,再往上则是世袭的夷克贵族各种爵位,有执政为官的,也有只享受尊荣不干活的,有经商也有搞运输的,总之水星法典上的“从政不经商”的各种条例,在这里都行同虚设,所以一个个官员们“权生钱、钱生权”,都富得流油。

他们本以为这个面容清秀的凯文逊王子几天就会被巴尔干地区的风沙吹得滚回驻地,让他们继续自己的奢靡生活,可没想到作为权力机构最高者的依巴姥爷,能让这凯文逊王子殿下二话不说就给斩了。

待到这时,闻夕言才后知后觉,凯文逊为什么审都不审直接先杀了依巴。依巴这样世代受水星王室信任和托付的人,一旦将其囚禁慢慢审,势必要引起本地乃至水星各地有相同境遇的地区首领与民众都被震慑,引发政权变动,摇晃国本,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细究起来,恐怕巴可达统帅的父亲与祖父都有失察的责任。现在依巴已死,所有后事都任凭凯文逊春秋笔法,提起,或者轻轻放下。

所有刑具都用上了,审判厅里人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卜奕谏中震莱恩等人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都变成了凯文逊的行刑者。相比较依巴的十几个儿子被干净利落地斩杀,这些官员们可是吃尽了苦头,割鼻、剜眼、割耳的不计其数,惨叫声撕破人的耳膜。

凯文逊所逼问的一个是军火,再就是钱,原来安达卢等人已经自动吐出了13亿来填充国库,但这些远远不能满足凯文逊的胃口,从凌晨四点到上午十一点,他们交代的只钱财部分就已经160多亿了,闻夕言冷眼旁观,凯文逊最痛恨其实并不是依巴父子们,毕竟杀他们的时候,他还保持了一些作为“人类”的特征,可到了审讯官员们时,他愤怒的点在于这些人拿了国家俸禄却渎职。

“一个个脑满肠肥的臭狗屎们,拿了纳税人给你们的薪水,干的人事一件也没有!”凯文逊骂道,“活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闻夕言见他一派正义凛然大言不惭的样子,真真像个为人民请命的王子殿下,直到看见步睿诚手中最后要上报给统帅的案卷材料,此次填充国库的金额从162亿变成16.2亿,被凯文逊抹了个零。

闻夕言:“……”

闻夕言将手指放到“16”与“2”之间,悄声问道:“老步,这里有‘点’吗?”

步睿诚看着闻夕言,轻笑道:“有‘点’。”

“你……你不管?!”闻夕言惊叫道。

“他是主将,我哪有权力管。”步睿诚道。

闻夕言皱着眉头,疑惑地盯着步睿诚。他刚碰到这个沉默不语的莽汉时觉得他是于浩海的另一个正义化身,是于浩海派来卧底和潜伏的,目的是匡扶正义。可等见到凯文逊之后,他又觉得此人对凯文逊的决定说一不二,很是忠诚,该糊涂时糊涂,该精明时精明,却怎么都看不透。

凯文逊这些走狗们……没办法,现在感情受挫的闻夕言已经不能客观地评判凯文逊和他的战友们了,统称为狗主人和走狗们,虽然平时沆瀣一气,但他看得出来,凯文逊没把这些人真正放在眼里。

但步睿诚提意见时,凯文逊会掀起他尊贵的眼皮,看着步睿诚。

这对步睿诚来说已经是比较大的恩宠了,毕竟这些天凯文逊都当自己这个特派医学顾问是透明的。

卜奕和莱恩等人发现这些官员们越吐钱财越多,凯文逊那边又在数字上搞鬼,他们理所当然觉得自己会参与分赃,也跟着兴奋和激动起来,从最开始杀人的畏首畏尾,到后面已经到了红了眼虐杀的地步了。

闻夕言被这一屋子的血腥和残暴弄得受不了了,想要出去,却被凯文逊制止了。

“去哪儿?”凯文逊冷冷地瞥着他,“没让你动手,看都看不下去了?就你这样,还是个开膛破肚的医生?”

“……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闻夕言吁出一口气来,眼中是满满的厌恶,“开膛破肚那是杀人如麻的屠夫所为。”

他意指现在凯文逊指示卜奕等人干的就是这种勾当,凯文逊却不以为意,他跷着二郎腿,悠闲地往椅子后面靠着,对闻夕言道:“我们这些人,无论是家族还是个人,说到底都是在朝为官,不想让今日的他们,变成明日的我们,我觉得很有必要上这堂生动的教育课。”

莱恩正要给安达卢开膛破肚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卜奕也恍然明白了过来,他一直以为凯文逊让自己这一干人等参与给官员们逼供行刑,是因为大家是利益共同体,一起干活,一起分赃,可听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王子殿下是杀鸡给猴看呢。

可笑的是猴子们一无所知,还在这儿亲自动手。

“那您接着授课,他们接着上课,我……”闻夕言本想说我出去透透气,却突然明白了凯文逊为什么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因为他怕自己去打扰王俊。

“我在门口站一会儿。”闻夕言这么说,果然,凯文逊没再理他。

下午一点多了,卜奕等人走出了审判厅外面,嘴里叼着烟,在等着王子殿下。

“他在干嘛?”谏中震问。

“洗澡、换衣服,”莱恩瞥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闻夕言,“他怕血腥味熏到小王妃。”

“这人,还挺逗的,”谏中震轻笑道,“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些儿子们犯了什么大错……不就上了几个omega吗?”

“殿下说了,用强就是死罪。”卜奕接话道。

“用强……不也正常,弄不好人家omega就喜欢呢,”谏中震吐槽道,“看他气成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被强了呢。”

莱恩和卜奕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莱恩笑道:“弄不好他妈就是被强才生下的他,不然怎么玛格列特公主一直不说他的亲爹是谁?他跟被踩到痛脚了似的一个活口都不留,见到强.暴犯就是个杀……”

闻夕言闭着眼睛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开玩笑也要有些分寸,玛格列特公主为法律和公益事业奉献了她的青春,到现在我们这些士兵的大病医保和战后体恤金都是她为我们所争取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她……”

莱恩、谏中震和卜奕三人转过头来,就像看精神病一样好奇又同情地看着闻夕言。

“大病医保,是什么玩意儿?”莱恩问卜奕。

“就是你家每年被公主和方匀勒索的钱,拨给水星第一医院的。”谏中震答道。

“操,”莱恩看着闻夕言,“她挖我们家的钱做公益,我特么还要感谢她?”

“那不是你们的钱,是纳税人交的税,”闻夕言头一回看到莱恩这种傻子,“你该不会以为财政司归你家吧?莱晤大臣只是管理者。”

“不归我们家难道归你们家?哦对,你财产就六千三百万,那肯定与你无关。”

莱恩说完,三个人就呵呵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水星的alpha们用于展示个人魅力的无外乎“武力”和“财力”,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闻夕言当日绝对不会在告白时说出自己到底有多少存款。

就算要说,闻夕言心道,也应该在数字后面加一个零,才不被这些世家公子哥们反复取笑。八壹中文網

“闻医生,”这时一直在旁边抱着胳膊、闭目养神的步睿诚开口说了话,“那依巴的第十七子柯达,您参与审理了吗?”

“柯达?”闻夕言想起他说的是那个说知道依巴里通驻地官员的小儿子,“没让我进去审,你不在里面?”

“殿下把我支出去了,”步睿诚道,“奇怪,我看努达、鲁达他们被抛尸的地方,好像多了一只狗的尸体,少了一个人的尸体。”

“狗?”闻夕言莫名其妙。

“是啊,一条走狗。”步睿诚补充道。

闻夕言嘴角弯了弯,原来这彪形大汉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一尊石像似的没有感觉,他毕竟是于浩海选出来的人。

卜奕和莱恩等人听不出步睿诚这拐着弯骂人的话,脑子里却都在高速运转一个问题:柯达的审讯,凯文逊也并没叫上自己,难道说柯达咬出了高检院、财政司或是内阁里的谁了?跟自己的家族有关?

三个人顿时都笑不出来了。

这时凯文逊洗漱完毕了,头发丝还没干透,衣服整洁干净,浑身香喷喷的。他才正式陷入爱河没几天,虽然公事繁忙,每天被这些个烂人气得要死,但想到世上还有王俊这块糖可以舔舔,“收工回家”的心情是非常甜蜜和兴奋的。

“走吧。”凯文逊一甩头,意气风发地带着他的走狗们……以及一名医生、一个莽汉,往王帐处走去。

比平时回去吃午饭的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平时12点他怎么都带着人回去了,今天却到了下午一点半,这些人才大步往王帐走去。

远远的只见王帐外面支着一口大铁锅,下面烧着火,白烟袅袅的,里面煮着东西,香气扑鼻,两条长长的队伍守在那里,一大群乞丐们端着碗在那排队。

龙俊杰远远地迎了过来。

“那是干嘛?”凯文逊问道。

“殿下,”龙俊杰接过凯文逊的长剑,“小王妃说中午包馄饨,给您和步副将解救回来的omega们吃,结果这二十来个omega太守规矩了,突然排队了,香气飘到外面,老百姓误会了,以为、以为咱们是免费放饭,就都来排队了……好在来的都是omega们,一人一碗,小王妃和咱们队的omega们都在那儿抓紧时间地擀馄饨皮、包馄饨……”

“哈哈,吃货到哪儿都琢磨吃。”凯文逊笑道。

王俊一次次掀开帘,往外看凯文逊回没回来,这次一掀开,看到了人,他俩手都是面粉,来不及擦干净,便张开双手跑了出去,对凯文逊喊道:“你回来了!”

凯文逊见他这样张着手,还以为是求抱抱,便几步上前抱起王俊的腰,把他举高,一边往王帐里走一边笑道:“这么想我啊?”

他仰着头亲吻着王俊的下巴和嘴唇,王俊紧张地抱着他的头,等进到帐篷里看到那些协助包馄饨的omega战士们,双方都一时哑然。

“噗……”omega们都低下了头,一边笑一边继续包馄饨。

凯文逊把王俊放到了地上,一时尴尬起来。

“准备吃饭。”王俊低着头说。

“嗯。”凯文逊咳了一声,掀开帘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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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逊没吃过馄饨这类东西,像是泡了开水的饺子,但认识王俊以来,他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了,可因此他也变得强壮和健康起来了,所以王俊给他啥他就吃啥。

他这一白瓷大碗里的馄饨比别人的个头儿都大,一个个胖乎乎的跟元宝似的,一看就是王俊亲手包的,所谓“物似主人形”,王俊包的馄饨都长得像王俊。

凯文逊借着拿醋的机会站起来时,瞥了一眼斜对面闻夕言碗里的馄饨,一个个瘪瘪的,不知道是哪个不舍得放馅儿的omega包的,因此,凯文逊很满意。

现在他除掉闻夕言的心反而没那么强烈了,因为王俊真的很爱他,最爱的人就是他,这让他从心底生出了暖意,连大北风呼啸的巴尔干地区,都感觉到春天来了。

“馄饨,馄、饨。”王俊反反复复教着他左侧那个买来的不到14岁的omega说话。因为之前他教了两个多月不爱说话的索明月,所以他现在作为手语和语言教师,已经很熟练了。

“混、蛋……吞。”那个omega试探着重复王俊的话,看着他。

“对了对了,哈哈,你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了。”王俊鼓励道。

“谢谢。”那个小小的omega瘦的像一只小猴子,脖子上系着一块儿紫色布料,双手捧着碗,在王俊身边喝着汤,“好喝。”

“你吃呀,这汤都被你喝的见底了,一个没吃。”王俊说。

“不舍得。”这omega说。

“紫衣进步很快啊,日常用语都行了,”闻夕言道,“还是越小学得越快。”

“是啊,青衣,你说。”王俊道。

那个脖子上系着一块青色的布的omega被喊了名字,想了一会儿,对闻夕言说:“闻医生,你很……衰。”

“……嗯,你也看出来了?”闻夕言轻笑。

“第四声,”王俊纠正道,“帅。”

“帅。”青衣重复道。

“谢谢。”闻夕言道。

“帅个屁帅,刚会说话,就教他们撒谎?”凯文逊头不抬眼不睁地扒着他的饭。

一时间这大圆桌围着的omega都开始七嘴八舌地重复他的话“帅个屁帅”“屁个帅屁”等等连绵起伏。

“这句不要学!”王俊连忙摆手,“这句不好的!”

“哈哈哈哈!”凯文逊拍桌大笑起来,“还是脏话最容易学了,来来来,我教你们几句正宗的水星话——憨批、二逼、傻缺……”

王俊踢了一脚凯文逊的凳子:“你堂堂一位王子殿下天天说的都是啥啊,跟,跟个……”

“小姑娘似的。”闻夕言想起上午凯文逊说的那句你爸个der的,其句式之奇妙、用词之娇俏,完全像是个小姑娘在骂人。

“放肆。”凯文逊斜了一眼闻夕言,警告地盯着他几秒,又低头呼噜个儿地吃他的馄饨。

他决定以后尽量不骂人了,因为他这些骂人话,确实都是在王室里听多了才学会的,塞西莉小公主平时跟巴可达统帅聊政治军事上的事时就是这么骂人的,不然凯文逊一个久卧病榻的人,身边又是一丝不苟的玛格列特公主,他去哪里能听过这么生动的语言。

“殿下,要酒吗?”步睿诚问道。

“不要,”凯文逊弹了下白瓷碗,对王俊说,“再来一碗。”

“好哒。”王俊美滋滋地端起他的碗去盛馄饨了。

“给我来点儿吧。”闻夕言心中的酸涩已经是一言难尽了,他很想离开,但是真的放心不下王俊,特别是在这个地方,一是怕王俊身处险境会有性命之忧,二是这王子殿下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为自己找了很多个借口,内心深处却很清楚,他其实还在等一个机会,等王俊去到他身边的机会。

步睿诚看了他一眼,从远处拿了一杯酒,走过来递给了他。

“怎么还是热的……”闻夕言拿了起来,仰头喝了一口,身子一顿。

这是热牛奶,是他的信息素——牛奶,不是白酒。

他心中一阵狂喜,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眸,王俊已经端着馄饨回到了凯文逊身边,他同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闻夕言。

闻夕言五味杂陈地喝完这杯牛奶,有种隐秘、悖德、偷情似的快乐,步睿诚跟王俊是熟悉的,事实上,王俊跟于浩海和尹瀚洋1队2队那些人,都非常熟悉,所以这杯奶是步睿诚递给他的,王俊一定是有话要说。

他一边在心里狂骂自己龌.龊和想太多,一边真心的希望王俊确实对他还有别的想法。

两点多凯文逊吃完了饭,温室里的小王子习惯有个午睡的时间,王俊等他睡着了,终于偷偷地跑出了帐篷外,而闻夕言也心有灵犀地等在了远处的湖泊处,那里一片胡杨树,一个人都没有。

“闻医生,”王俊试图用一棵风中飘摇的小树遮挡他的身子,露出小半边脸来,“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闻夕言的心跳静止了。

“你能不能……”

能。闻夕言已经在心里先给了答案。

“……给我弄一点儿抑制剂来,或者是抑制贴、抑制药片?”王俊歪着头想,“抑制喷雾?抑制草药?有这类的东西吗?这里啥都没有卖的,我好像要不妙了……”

闻夕言看着他逐渐酡红的脸颊,变凉的身子刷的一下冒出了一层热汗来。

“哈,哈哈,哈……”闻夕言低声笑着,像有点儿醉酒了,不对,他中午只喝了一杯牛奶,难不成是醉奶了?

王俊疑惑地看着他。

“我很感激你,王俊,”闻夕言恢复了他平时慢条斯理、理智谨慎的样子,“谢谢你跟我要的是抑制剂,而不是避.孕药。”

“……你说啥啊,”王俊小声道,“不要那种药。”

“他是怎么把你弄来的,能让你抑制剂都没带来?”闻夕言问。

“唔,就是……”王俊不敢说凯文逊把他装箱打包带走的,这几天他跟着普法了,知道这是囚禁、虐待行为,凯文逊会被判刑。

“就……一不小心,走错了队伍,从angel走到anger里了,”王俊磕磕巴巴地,突然想到一个证据,“啊,你看!它们就差一个字母,很容易就搞混了!”

“……你穿着蓝色军装,走错到绛红色军装的6队了?”闻夕言反问道,“你色盲了?”

王俊的智商就这样了,毕竟是新兵营有名的学渣,要搁平时,闻夕言会被他可爱地疯掉,但现在只想抬手打他。

“噢,对啊!”王俊点点头,后悔自己犯了这种明显的错误,“反正……稀里糊涂地就来这儿了。”

“你不敢跟anger队伍的omega们借抑制剂,害怕他们也问你这个问题,对吗?能从于浩海手里把你劫走,他本事挺大啊……不对,他应该是前一天晚上就动手了,他把你关到后备箱里了?还是……装到行李箱了?”闻夕言怒道,“你为了维护他作为一个王子的形象,真是不论怎么牺牲都行啊!”

“没牺牲啊,”王俊急道,“我是愿意的……”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你要抑制剂,现在你要真正的满天星,他都会想办法给你摘去。”闻夕言此时痛恨自己的聪明和透彻,于是越说越难过:“因为你不好意思告诉他,你要发情了,对吗?因为跟他说,你会害羞,但是跟我说就没问题,因为我只是个医生,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医生!对吗?!”

“我不要了,不要了,”王俊看他凶神恶煞地像要打人,连忙后退,惊恐的小动物似的转头要走,“你别生气,我再去想想办法……”

“王俊!”闻夕言忍下喉头那声哽咽,一把将王俊抱到怀里,狠狠地箍着他的腰身,“你明明应该是我的!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我比他成熟,比他有学问,有城府,你为什么喜欢那么一个恶魔,却不喜欢我?!”

“他不是恶魔!”王俊大声反驳道。

“他让莱恩用一氧化碳毒我,我命大才没死成!就在今天上午,他亲手杀了9个人,挖掉了他们的眼睛,砍掉了他们的耳朵和鼻子……”

“你胡说八道!”王俊看着闻夕言,生气道,“你变了!”

闻夕言眼中的阴狠让他恐惧,他转身又要跑,可他不知道他现在接近发情期,头重脚轻不说,身上还发热,一生气信息素就变得更浓郁了,香气缭绕下,闻夕言脑子一抽,抓住他的手腕,低下头想吻他。

啪叽一声,一枚0.3毫升的微型倾弹,被王俊拍在闻夕言的脑门上。

王俊连忙往后撤,闻夕言定定地看着他,轰隆一声,倒地不起了。

好在沙漠风大,王俊捂着自己的口鼻只几秒,这倾弹就散了,可脑门中弹的闻夕言,只能在这儿睡一会儿了。

“闻医生,闻医生!”王俊手足无措地叫着,不知怎么办才好。

“赶紧走吧,”步睿诚从西边帐篷外面走了过来,快步往这边跑,对王俊说,“快走!”

王俊转身就跑。

步睿诚看着趴在地上的闻夕言,一贯冰块脸的他都觉得啼笑皆非,他这姿势太奇怪了,为了防备那个极其敏锐的殿下发觉,步睿诚只好把闻夕言翻了过来,让他倚在胡杨树下。

半个小时后,凯文逊洗了把脸,走出王帐外,步睿诚紧跟着他。

凯文逊奇怪地瞥了一眼树下打盹的闻夕言:“他死了?”

“午睡,”步睿诚道,“中午喝多了。”

凯文逊不屑地哼了一声,中午看见他就喝了一杯,这会儿跟中弹似的死在那儿,弱鸡就是弱鸡。

他往审判厅的方向走出了几米远,想到中午起的匆忙,王俊还在一边睡着,没跟他说一声,想了想,他又转了回去。

凯文逊觉得自己跟有病似的,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早中晚都缠着王俊一直吻他,跟特么亲亲怪似的……

亲亲怪,妈的,这又是塞西莉常说的话!

凯文逊决定以后让妹妹闭嘴,不要在自己面前说话,以免污染他的词汇量。

回到帐篷里,王俊还在被窝里睡着,眉头微蹙,一脑门的汗,对凯文逊的出来和返回一无所知。

凯文逊摸了摸他的头,觉得有些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拭了下温度。

“醒了?”王俊扭了扭身子,有些疲惫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累着了?包了上千个馄饨,”凯文逊有些担心,“一会儿让医疗兵看一下。”

“嗯,好。”王俊说。

凯文逊眼神幽暗,俯下去深沉地吻着他,吻了很久很久,王俊忍不住推他时,他最后才意犹未尽地狠掐了一下他的屁股,并喘着粗气,从王俊的后脖颈处,捡出来一片树叶。

“我走了!”凯文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看都不敢看王俊的表情,转身大步走出了王帐。

“嗯。”王俊皱着眉,轻轻地揉着被掐得剧痛的地方,看都不用看,肯定被掐得青了紫了,前晚那一块儿到现在都还没好。

凯文逊变得越来越奇怪,王俊猜测是自己接近发情期了才把他弄成这样,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王俊有时觉得凯文逊像个没吃饱的孩子似的,总是磨一磨蹭一蹭的,在地上反复打滚特别可怜,可之前他眼见着方倾动不动就消失一周,知道现下没有这个条件,凯文逊每天都特别忙,不会闭关不见客,陪他一周,所以王俊才去找闻医生要抑制剂,没想到闻医生被自己一个倾弹拍晕了,现在还在湖边睡着,唉,没有抑制剂实在是太难了,如果是艾兰和方倾在这里,他大可以去讨要一支来,可6队的omega他都不熟,借这种omega都很需要的东西,他实在开不了口……

王俊昏昏沉沉地,又想起闻夕言说的话,他说文逊让莱恩用什么“洋花炭”毒他,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头疼……还说文逊割鼻子割耳朵了,怎么可能,他那么一个又挑剔又讲究的人,平时小毛病可多了,怎么会干这种事,唉,闻医生到底是个alpha啊,竟然这么说文逊……

王俊按了按太阳穴,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又昏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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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逊嘴里叼着那片从王俊后脖颈捡来的树叶,大步往审判厅走去。

这是胡杨树叶,胡杨又叫胡桐树、眼泪树,一般都在沙漠中生长,那片湖泊周围也长了几棵……

凯文逊突然站住了,从嘴里拿出这片他当糖含着的胡杨树叶,转身瞅着那片胡杨树下,正低着头睡着的闻夕言。

一种若有似无的联系,似乎被他连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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