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7 章 第 517 章(1 / 1)

于浩海这牢狱生涯是坐不安稳了,梁文君刚说完,就见于浩海变了脸色,眉心紧蹙,表情很是不安,问道:“方倾犯了什么事儿?也是别人陷害?”

“这个倒没有,”梁文君解释道,“只听说他在警局下毒,被抓了现行,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他也没挣扎就进来了,这不就为了送你这个么。”

“他在警局……下毒。”于浩海努力消化了这几个字,只觉得方倾惹祸犯错的等级已经接连攀升,完全失控了,竟跑到警局给警察下毒。他不禁面沉如水,低头看着手中的试毒针。

“你也别着急,方副将想来是有备而来的,也就关五天,没多大事儿……”

梁文君没等说几句,口哨声响,放风时间结束了,他们要继续回牢里待着。

于浩海一夜没睡,在自己的床位上盘腿坐着,他不睡,他的同室狱友也都吓得不敢睡,于浩海从进了这里,人挡杀人、鬼挡杀鬼,出手狠辣至极,没几天就成了这里的一霸,他不喜欢牢里用来进贡给大王的烟和酒以及火腿,倒是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平时性子又阴晴不定,令人摸不着头脑。这一夜狱友见他心事重重,久久不睡,都大气儿不敢喘,生怕被他拿来练手。

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进入了夏季,也就进入了雨季,牢里虽然不冷,但阴暗潮湿,方倾一个很娇气、很怕冷的omega,进到了牢里,吃得习惯吗?饭菜里一点儿荤腥油水都没有,睡得着吗?牢里鱼龙混杂,什么作奸犯科的人都有,即便是短暂的拘留都要和酒鬼小偷强盗们共处一室,方倾一旦被吓到怎么办?被打了怎么办?发情了而不知道,又该怎么办?而且他公然向警方下毒,一旦被监狱里的人欺负了怎么办?

这种五内俱焚、百爪挠心的焦躁和不安,让于浩海心里十分有气,这不是第一次了,上回,方倾擅作主张带领艾兰等人去诱骗丁一劭反而被擒时,他就发了狠,想要回来做一件事。

作为主将,降了方倾的职,去掉他的副将军衔,甚至……将他赶出angel部队。

他完全能想象如果这么做的话,方倾会多么震惊和暴怒,又会跟他闹得有多么凶,甚至,弄不好……他会跟自己离婚。

可是从一开始方倾执意要进部队、出师,于浩海都是不赞同的,特别是想到了他的病,根本不想让他随军出征,心理和生理饱受煎熬。

他最理想的生活,反而是这段时间,方倾就在医院里,在方匀和青羚的保护下,安心做他一个医生的本分,而不是因为自己而东奔西跑、牵肠挂肚,甚至同甘共苦到进了牢狱之中。

可方倾这么做,不也正是因为爱自己吗?于浩海怎么忍心把他从军队里、从自己身边赶走。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跳下来,同房另外几个人都吓得不敢出声,于浩海站在窗边,往外看了一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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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汉,大家好。小的名叫方倾,是个医生,今天初来贵宝地,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方倾朝这一间拘留室内的四个人连连作揖,小心翼翼且很是谄媚。

“你要表演才艺啊?”其中一个盘腿坐着的omega粗声粗气道,“快坐下,别挡着了!”

方倾连忙找个小角落里坐着,只见这四人中的三个人,都抻着脖子从栏杆处往外望,一个提着警棍的alpha长得颇为帅气,交班后从门口路过,引得这三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倒是剩下那个人,眼睛圆圆的,只盯着方倾,说道:“长这么漂亮竟然也被关进来了,你犯什么事了?”

“下毒。”方倾说。

这句话把那三个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刚那个声音粗哑的人好奇问道:“你把你的男人也毒死了?”

“没有,我在警局下毒来着,没死人,”可方倾听出话中端倪,问道,“那你是……”

只见几人表情都黯了下来。

“你们都是……”方倾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这四人,竟都是下毒,且给自己的alpha药死的人。

合着这牢饭的分配方法,按的不是刑期,而是动机啊??

“你的alpha是警局里的人,所以、所以你连他的同事也没放过?”

方倾沉吟着,感觉也没完全说错,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众人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方倾好奇心起,不禁问道,“你们为什么下毒啊?”

“出轨。”

“家暴。”

“我那个人也家暴。”

“我那个是pua。”

方倾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巧克力来,给大伙儿分了分。这是他刚进来时,艾兰塞给他的,说是omega监狱里的“硬通货”,跟alpha监狱里流通的烟也差不多。

“竟然有这么好吃的巧克力,这还是头回吃到过。”

“上面的字母一个也看不懂,估计是什么名牌。”

“你们喜欢吃的话,我过两天还有人来送,我再给你们。”方倾小心翼翼地道。

“你别害怕,我们不打你。”

“就是,omega不打omega。”

方倾抱着膝盖跟他们笑了笑,互相问了刑期,竟然都不长,除了方倾这临时拘留的以外,剩下的最长也就三年,而他们犯下的都是投毒杀人罪。

“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方倾想说,刑期好短啊,却犹豫着说不出口。

“水星omega少啊,万分之一,法律又是公主参与攥写的,omega犯罪罚得都轻,我们这种叫做‘有情可原’,刑期都不大长,还想把我们都早点放出去呢,好再找别的alpha结婚,再生孩子。”

“我可不找了。”

“我也不找了,我宁愿坐一辈子牢。”

“你要关多久?判了吗?”一人问方倾。

“判了,五天。”

“啊?”这四人都惊呆了。

“可能是害怕他自杀吧,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前不久有个年轻的omega,据说还是检察院的,就判了三年,都熬不住了,跳楼死了。”

“检察院的?”方倾抓住了这个关键词,“是检察官吗?叫什么名字,我可能认识。”

“好像是检察官的弟弟,姓一个挺不常见的姓,姓什么来着?”

“姓宁,死得可惨了,身上都是刮痕,据说是翻铁丝网爬上去的。”

方倾聚精会神地听着,原来宁朗的弟弟,那个之前涉案把车弄坏、险些让于浩海堕江的omega,已经跳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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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梁文君排队吃过早饭,在放风时间里满操场里跑,都看不见于浩海的影子,问了他的跟班小弟,也只说,一打铃他人就不见了。

梁文君多年警察养成的习惯,一被关到这里,闲来无事放风时,就到处找能逃离这里的方式和方法,试了又试。想来兵王也有这个“到地方就四处勘探”的习惯,早把这里检查了个遍。所以趁着四下无人,梁文君排查了监狱四周围墙,绕着监控器走,检查大门、西大门,以及北门和南门两个小门,又去看了看隔离网墙,接着到会见楼、劳动现场和监舍走廊转了一圈儿。

最终在警察值班楼后,抓到了胆大妄为、正在爬墙上电网的于浩海。

“……你下来!”梁文君压低声音,猛朝他挥手,于浩海大半身子已经攀了过去,再一收腿,就能完整地蹿到隔壁omega监狱了。

于浩海听见他叫自己,只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就要往下跳。

“你下来!”梁文君跑过去抓住他的腿,“他这种拘留没有放风时间,你过去也看不着他!”

于浩海停住了:“真的吗?”

“啧,真的!这还能骗你吗?你快下来,也不怕被电死!”梁文君连忙收了手,电网滋啦一声闪着白光。

于浩海郁闷地跳下了墙。

“这一胳膊扫过去能把你的肉烫熟了,兵王,你可真是技高人大胆!”

“这比新兵营好爬多了,”于浩海道,“他没有放风时间?那不憋死了。”

“咱们在审讯室待了72个小时,才转到监狱等着上庭,他这拘留才第二天,”梁文君道,“而且他做手术不也经常十几个小时不出来吗?”

“那不一样,这里他不习惯。”于浩海抬头,望着高高的监狱墙,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

“……你别告诉我,你要越狱,你现在已经是罪案累累了,还想再加一条?”

梁文君见他完全不像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沉稳从容的于少将了,完全乱了分寸,不禁叹了口气:“你别这么担心,omega的牢房跟我们的不一样,我们打架斗殴监管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的管控更严格,毕竟国家的omega人数太少了,不会让他们内斗,死一个半个都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于浩海听到了“死”字,看向梁文君。

“就这么跟你说吧,之前,艾兰总来警局闹我,我被缠得没招了,也把他关进去过,”梁文君道,“不到半天,我去看他,他在里面跟另外几个犯人称兄道弟、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当回事。”

“方倾不是艾兰,没有艾兰皮实。”于浩海忧心忡忡地说,“咱们得想办法出去了,不能干等着。”

“可咱们的策略不就是等到上庭时再翻供吗?把这条线上作伪证的人全都办了,”梁文君说,“你看现在我们的主诉检察官,吴朝阳,这人可是隐藏得很深的,没这一次的事,谁都发现不了他,我还听说……莱晤派人围剿艾检,就在检察院里,好悬伤到了艾检。”

“你这消息是从哪进来的?”

“这里有两个警员,是我以前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消息绝对可靠。”

“这么说,艾检不会饶过检察长胡德来了,一定会大做文章,”于浩海说,“现在就看姓卜的那边会不会上钩。”

“谢桂军基本能确定是卜正的人,宁朗作为义子,早就是黑的了,他们一条线都跑不了。”梁文君道,“现在就是可惜雷蒙胆子小,已经不敢再出来放风了,不然咱们可以用莱恩吓他,再问出他一些事来。”

于浩海说:“这个好办,我可以创造机会。只是咱们两个人盘问,不能像上次一样,都是黑脸,这次我唱黑脸,你唱白脸,这样他才能招出来,不然他只一个劲儿地犯怂,吓得说不出话来。”

梁文君看着他:“平时我们队里审问,我都是唱黑脸的那个人。”

“哦,我也是习惯了,我和瀚洋一起的时候,我就是黑脸,”于浩海说,“因为瀚洋长得比较善良,审问的时候他在边上用小话劝一劝,效果往往很好。”

“那我也行,”梁文君突然说,“我长得也善良。”

于浩海莫名其妙地看着梁文君,特别是他左侧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

忽地想起梁文君对之前艾兰喜欢尹瀚洋、追了他好几年的事,其实是有些介意的,所以一提到尹瀚洋,他的好胜欲就燃了起来。

当晚,于浩海在澡堂里装作没洗完澡,梁文君装作肚子疼,瞅准了机会,又把雷蒙给堵住了,竟一路无碍,把他关到一间禁闭室里,雷蒙一进去就跪下了,哭着说莱恩已经死了,所有坏事都是他做的,很快大家就都能放出去了,出去还是朋友,他有大把大把的钱供他们花,求求别杀他了。

“你们是冤枉的,我知道……我也是被我弟瞒在鼓里,人面鲨是他找人杀的,做账、贩/毒、洗钱也是他和贝氏集团一起做的,都不关我的事……”雷蒙跪在那儿窝窝囊囊地说。

于浩海和梁文君互看了一眼,这就是外面给出的统一答案?莱恩的死,反而解决了一切?

“你说人面鲨是莱恩找人杀的,”于浩海问,“找的是谁?”

“唔,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可能,可能是个身手很好的海盗吧?”雷蒙至今都以为人面鲨是丁一劭派人杀的,只敢往海盗身上赖。

可这个答案,可不是于浩海和梁文君服刑这么久想要的,就一个莱恩结案。

梁文君道:“你在这里面可能消息闭塞,还不知道外面都翻了天了,你爷爷因为你弟的死和检察长内讧,不惜杀人放火,要干掉胡德来,施扬代表警方,也拿你爷爷是问,跟胡德来一起,很快你爷爷就要进来了……”

“不可能。”雷蒙说,“我爷爷就是生气,也是对艾登发怒,绝不会是胡德来,施扬也不会参与。”

“为什么?”于浩海问道。

雷蒙眼珠子转了转:“我爷爷跟胡德来私交不错,不会这么做。”

“可你弟已经死了,私交再好也没用。”梁文君接着胡诌道,“这件事赛威亲王也站在胡德来这一方,跟你爷爷作对,你们家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雷蒙一听,知道这更是胡诌八扯了,干脆不说话。

“难道不是?也是私交很好?你们财务司跟谁关系都好?”

雷蒙轻蔑地笑了笑,并不回答。

于浩海点了点头:“看来不给你松一松骨,你是不会好好说话了。”

当即走到前面,抓起雷蒙的衣领。他古铜色的健壮胳膊,拳头粗大,青筋迸出,这一用力掐住雷蒙的脖子,雷蒙的脸立刻涨红起来,连忙使劲蹬着腿儿挥舞手臂,“我说,我说!”

咣的一声巨响,他被于浩海摔在地上,登时不能动弹,捂着后椎骨连连痛叫。

“财务司总理大人,既然你弟弟已经担了全部罪责,你马上就要放出去了,何苦这时候死在于少将的手里,”梁文君好言相劝道,“你们财务司只要有钱办事就行了,三权中心完全跟你们没关系,何必淌这浑水呢?我们就是想知道,到底胡德来跟施扬,还有赛威,他们都是什么关系。”

雷蒙痛得说不出话来,于浩海伸手又掐住了他的喉咙,他连忙急着说道:“都是、都是……小弟的关系,他们不会内、内斗的……上面的人,不允许……”

“上面还有人?”梁文君蹲在他前面问道,“是谁?统帅?公主?殿下?”

“是、是卜正……咳、咳咳……”

于浩海松开了手,雷蒙才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他们都是卜正的小弟,包括我爷爷在内,现在我爷爷退了,我接了班……”

“有事的时候就去龙屯巷子里一家不起眼的会所里开会,私下见见面,说说各部门要做的事,我就参与了一次,后来他们也都不叫我了……我、我真不知道他们都要做什么,只知道卜奕刘赢那个案子,是他们一起出力的,不过也输了……”

“卜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梁文君只觉得不可思议,“儿子、孙子也都死了,他还图什么呢?他夫人邱美来可是驻地的隐形富豪,家财万贯,邱家的人也都大多改成了卜姓。”

梁文君不懂,可身在军界的于浩海却明白。

“为了权力,那阿诺德起兵造反,不也是为了权力吗?”于浩海道,“权力比毒/品还难戒掉,一旦得到了,就很难再放手了,这卜正统管公检法,还饶上了王室中的赛威和财务司,他不就是水星隐形的‘王’了吗?除了军界,他横扫一片,怪不得苦心孤诣,要卜奕参军。”

梁文君不禁嘲讽道:“……可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了。”

雷蒙这次被打得干脆偏瘫了,起不来了,罪行甚大,于浩海和梁文君被关到了禁闭室,临走前于浩海道:“握个手,梁队。”

梁文君知道他手心里必然藏着那枚试毒银针,笑着就是不伸手。

“我是兵王,梁队,”于浩海道,“快握个手。”

他不想梁文君在禁闭室里饿肚子。

“我是前新兵营战士,瞧不起谁啊。”

老子也会辟谷。梁文君转身就走。

当晚禁闭室小门开了,送进来了饭菜,于浩海借着月光,用试毒针验毒,针尖果然变黑了。

对方下手竟如此之快,于浩海将计就计,假装吃了饭菜后身子不适,咣咣踹门,倒地不起。

监狱里一阵骚动,监管员们闻风而至,大呼小叫地把于浩海抬出去,另一边梁文君听到了嘈杂声,也昏倒在地,以跟于浩海一样的症状,被送进了水星第一医院抢救室中。

“爸!”救护车里,于浩海突然睁开眼喊了一声青羚,又赶紧闭上了眼睛,继续装作昏迷。

“浩海!浩海!”青羚在人前焦急地大喊着,人后则手按在于浩海的胳膊上。

狠狠地使劲拧着他。

这段时间,方倾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现在还进去服刑了。尽管青羚知道这背后有太多无奈、太多隐情,可当爸爸的人,看到这不省心的儿婿,还是忍不住动手掐他。

另一辆救护车里,海曼则一边大喊梁文君的名字,一边偷偷往他嘴里塞糖块儿吃,可不能让宝贝儿婿低血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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