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2 章 第 652 章(1 / 1)

三百年风雨历程,如今的水星王室,伴随着继承人凯文逊拥有了兵权、新一代继承人王宇行的正式面世,来到了它真正的“全盛时代”。

多岛屿的水星国家,历史上“重军轻农”、“重军轻商”甚至“重军轻民”的情况屡见不鲜,常年的战乱、流血、牺牲,导致水星民众对军人既没有太多好感,又不得不倚靠各个岛屿的a军驻防,来获得平稳安定的生活。

王室祖先们都是因为能征善战才得以称王称霸,统治水星。只是一代又一代,百年过去,王室内部无人比肩于家世代将军,出来的所谓亲王将军和统帅,也大多都是名誉性质的自封,与真正的军权逐渐无缘,话语权也随之失去。

王室的作用,变成各个岛屿的统一“话事人”,起着“中间调停”的作用,发挥了一定的凝聚力,将各个重要政府机构连接起来,一定程度上跟日益强盛的军界,形成了互相压制的作用,但因为没有军权,王室始终是孱弱的,废除君主制的说法甚嚣尘上,直到维多利亚王妃自刎在即将交战的两军之间,用生命和鲜血化解了两座岛屿的武装纷争,王室的地位提升,又得以往后续了一百多年,来到了现在。王室之人以维多利亚王妃血脉为嫡子、嫡孙,巴克达和玛格列特,是正宗的继承人。

今天这场点兵大典不足为道,全部被王室新任继承人王宇行抢去了所有风头。玛格列特公主一直得意地跟身前身后的人重复道:“我们王宇行啊,可聪明了!他爸就教了一遍,一遍就背下来了,完全脱稿!”

身边的人奉承两句,夸赞几句,玛格丽特公主更是美不自胜,掏出金丝眼镜戴上,望着前面去军队面前阅兵的凯文逊和王宇行父子俩。

“唉,就是孩子这个眼睛的瞳色,要是也像我们文逊就好了。”她不无遗憾地说。

塞西莉却在一旁道:“我哥说了,王星星最好看的地方就是像嫂子的眼睛了,我也觉得是。”

“你懂什么?”玛格列特道,“琥珀色的瞳孔才漂亮。”

海曼夫人抱着袁艾青,也觉得王宇行这双黑亮的眼睛最纯真,可也不爱跟公主对着杠,却看着前面座位上坐着、安静不语的王俊,有些奇怪地问公主道:“这次王俊不讲话吗?”

玛格列特公主回道:“不爱说了,演讲稿都给他写好了,他看都不看。”

身旁的人都知趣地不说话了,倒是希曼夫人打趣道:“是没有脸说吧?”

牛萌萌就坐在他的身后,直接问道:“怎么没有脸了?不爱说就不说呗。”

“又捅到你的哪根神经了?”希曼回过头去,斥责他道,“没大没小的,大人说话你插嘴。”

牛萌萌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了。

玛格列特公主也不爱听他说这话,但看到了牛萌萌离开时穿着angel军装的背影,以及肩上那代表“军长”的金色麦穗肩章,还是忍不住提醒希曼夫人:“你平时说话注意点儿,他还是小孩吗?咱们王室中人能进去art和angel的有几个人?他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在angel立足了。”

“还不是因为年轻漂亮?”希曼夫人哼道,“那于浩海现在是黄金单身汉了,这郡主贴了三四年都没成功,给个军长算是安慰吧!”

“无凭无据可别空口造谣了,你家里年轻漂亮的omega还少吗?都能进angel吗?有本事你也送几个给于浩海,看他的军队收不收。”玛格列特讥讽道,“牛萌萌如果有一日能升到少将,可是能拿到奖赏封地的郡主,到时,只怕这些世家子弟都高攀不上他。”

希曼无话可说,如今凯文逊部下anger日益昌盛,兵权,就是最硬的实力,早些年玛格列特和她的私生子凯文逊,孤儿寡母的受尽他和丈夫赛威的欺压,多年唯唯诺诺,可现如今……真是西风压倒了东风,风水轮流转,希曼只恨威尔逊和比尔逊两个儿子都不争气,远远不如凯文逊。

班喜那郡主在一旁听着,脸色逐渐发白,站起身来借口不舒服,让仆人们尽快去找伊利安回家。

希曼话里话外,王俊是跟蜥蜴军有染的人,自然没脸说话,可班喜那郡主却无端觉得冒犯了自己的儿子,因为伊利安也被蜥蜴军抓走过,虽然十分钟之后,就放了回来。

班喜那快步离开了会场,吩咐仆人道:“去把郡主找回来,别让他在外面晃了,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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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少将的肩章?”伊利安仰着头往上看。

“是啊。”高鸿飞笑着矮下了身子,让他能够看个仔细。

伊利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明亮又坚硬的金星勋章,往下一瞥眼,却看到了高鸿飞的脖子侧面,有一道从没见过的粗长的疤。

“这是什么?”伊利安的手立刻贴了过去,顺着那道疤的纹路抚摸,高鸿飞登时浑身一顿。

“……”

“让人给砍了?!”

“割了一下。”高鸿飞道。

“割在了大动脉这儿?”伊利安皱了皱眉,“那岂不是差点被割掉了脑袋?!”

“没有,是刀尖划上去的,”高鸿飞嘿嘿笑道,“没事,割掉了脑袋也就是碗大的疤。”

伊利安撇了撇嘴:“这军衔来得也太不容易了,还不如不升官的好,我看你啊,以后别再立功了。”

“这可不能乱说,”高鸿飞笑道,“下次点兵大典上,我一定要连升两级。”

“没必要,”伊利安叹道,“你要是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为什么?”高鸿飞不解,“刚刚王室的人都坐在那中间的座位上,我在旁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你,没想到在这儿角落里撞见你。”

“要不是想看你的封将典礼,我今天都不会来。”伊利安道。

“为什么?”高鸿飞只觉得他的心气儿和精神,都大不如前了,他曾是个多么喜欢凑热闹的人。

“因为我是被蜥蜴军掠走过的omega,”伊利安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他们说我是王室的耻辱。”

“什么时候?蜥蜴军进城了?!”

“是那个战犯俞格,假装成丁一劭举办的宴会,我跟着去了……被擒后十分钟,又送了回去。”

伊利安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尽管这番话,这四年多,他和他的父亲班喜那郡主,无数次向相亲的人解释过。

一阵儿烟过去,他昏倒了,醒来时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凯文逊和方倾的军车前面。这不过是俞格手下的蜥蜴军用来震慑的方式,挑了一个王族的omega故意这么做,可对于伊利安来说,却变成了一个终身无法洗脱的“污点”。

他不是那个天天把“我才18岁,我青春正盛”挂在嘴边的高傲小郡主了,四年过去,多次的相亲失败,背后被称为“不洁之人”的他,早已成为王室高不成、低不就,让人取笑的对象了。

“这叫什么话?”高鸿飞皱紧了眉心,“别说你只是被俞格抓住了不到十分钟,就是你……真的有什么,那你也是受害者啊,他们不是都接受了王俊吗?王俊依然是王妃。”

“我跟王妃怎么能一样?他有一个爱他、敬他、握有兵权的丈夫做后盾,又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是未来的统帅继承人,谁敢说他一个字,”伊利安无限悲怆地看着前方,“而我,只是一个受辱的郡主。”

他在月光下的身影,是那么瘦削和孤独,令高鸿飞一阵阵心酸。

“伊利安,”高鸿飞看着的背影,“离开的这几年,我想得很清楚,如果,如果你,你不嫌弃,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伊利安转过头去,只见高鸿飞已经紧张得满脸通红。

“我、我是少将了。”高鸿飞磕磕巴巴地说,“我会爱你,敬你,保护你,我也会努力升星、提衔,立下更多的军功,做你坚强的后盾!”

“……当接盘侠啊?”伊利安问道。

“嗯!”高鸿飞猛地点头,又连连摇头,单膝跪在地上,一把扯下肩膀上的勋章,“我就是想说……我爱你,我希望你像从前一样开心、快乐、无忧无虑,伊利安,我想娶你!”

伊利安目光凄然地看着他,这么多年过去,终于有人要娶他了。

他看着高鸿飞捧在手心里的军章,想着这几年来高鸿飞身在前线却不断鸿雁传书,对自己默默的守候和等待,他岂会不懂,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直到这时,他看到了高鸿飞颈侧的刀疤,看到他真挚的目光,才终于骗不了自己了。

苦苦的追寻,茫茫然地失去,功名利禄、背后靠山,他所求的一切,都抵不过一颗真心。

伊利安喜极而泣,飞奔到了高鸿飞的怀里。

“不错啊,”尹瀚洋从后面的树林里露出脸来,“成功了!”

“那这捧花咱们还送过去么?”孙信厚不住地往左手那捧红色的玫瑰花里呲着矿泉水。

“咱们俩去送不合适吧?好像应该找个小孩子,花童之类的,寓意比较好……”尹瀚洋道。

“我来。”章楠从孙信厚手里接过了花束,“老高为咱们的事没少操心,这花得我跟孩子去送。”

他缓缓地迈着沉重的步伐,挺着大肚子,走了过去,伊利安从他手中接过玫瑰花,看了章楠一会儿:“讨厌!你怎么怀孕了还这么漂亮?!”

“这你可羡慕不来。”章楠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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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陆续被召集起来,去到花园房里,今天应邀到来的孩子一共有57个,皆是王世子孙和将军子弟,演讲结束后,需要拍摄一张大合照,用来刊登到媒体上,寓意水星生生不息,连绵不绝,王室与军界世代交好,一片繁荣景象。

玛格列特公主和塞西莉公主回到房间里各自换上第三套礼服,出来更改妆容时,玛格列特公主见刘赢已经走了,便问塞西莉:“今天这场对外宣讲,你看了是什么感受?”

“王星星发挥得不错。”塞西莉道。

玛格列特瞟了她一眼:“所以呢?你还不赶快备孕。”

“怎么又提这事了?”塞西莉道,“我已经和刘赢说好了,和平之后再做打算。”

“和平,能那么快就和平了吗?是对外和平,还是对内?”玛格列特公主蹙着眉心看着她,“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拿住刘赢?”

“我怎么拿?他那么大个人。”

“我没跟你开玩笑,”玛格列特语气严肃,“没有孩子,他甚至还不算是我们王室的人,跟你,跟我们,都没有血缘连接,没有关系,你明白吗?”

“我和他是夫妻,怎么没有关系?孩子这件事我要慎重考虑,”塞西莉道,“我听说艾兰和梁警长已经说好丁克了。”

“你跟他比?”玛格列特瞪起眼来,“艾兰没有袭爵,他生不生自然没关系,那警长一介平民,又敢说什么?如果艾登没有小爵爷袁艾青,你看康斯坦丁和海曼能饶了他?摧婚都催了多少年了!”

“我是举个例子,意思是我们身边也有人做这样的选择。”

“那不可能是你,塞西莉。你哥是多么艰难地挣得了今天这个局面,你看不明白吗?于凯峰拿核武器逼迫你父亲,给他儿子封将,于浩海公然把变异人军队带进了城里,他们父子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这种情况下,你一定要把刘赢稳住,将这30万驻地angel兵,拿到你的手中!”

“我是一名法官,我怎么懂军队的事?”

“不用你懂!你只要生个孩子,我就不信刘赢没有野心,难道他姓刘的,世世代代甘愿给姓于的做副将吗?你们的儿子,可是跟王星星一样,拥有继承权!”

“姑姑,我已经听你们的话,嫁给了于浩海身边最近的人,我也早早地结婚了,这都是我的让步,难道现在,我还要听你们的安排去生孩子吗?”塞西莉哀怨地看着她。

“omega会生孩子,是上天赋予我们的使命,尤其是我们女人。何况,生在帝王家,很多事都不是你能选择的。如果你是个男孩,能够嫁给于浩海,我们这些年还会这么战战兢兢吗?只可惜你是个女人。”

“姑姑,你在对外宣讲里并不是这么说的,”塞西莉看着她,“你说过omega可以逃离生殖本能给予的桎梏,可以自由地选择想要的生活方式,可以不依靠任何人,靠着自己,独立生活……”

“那是为了你跟我都有继承权,你还不明白吗?”玛格列特道,“你怎么这么天真,如果omega没有继承权,文逊又怎么可以继位?你不能永远拒绝长大,这不是你在法院里本职工作做得好,就可以免除王室的责任。”

如此为了自身利益而不停奋斗的姑母,让塞西莉望着这曾经心中无比崇拜的楷模,幽幽地叹了口气。

“去和驸马同房,生下一位王子,或者公主,什么都行,将来你的孩子,要助王宇行一臂之力,不要让他再像你哥一样,孤立无援,”玛格列特近乎恳求地看着她道,“刘赢是我们必须要控制住的人,塞西莉,我请求你懂事。”

塞西莉将头上的珍珠发卡摘了下来,盘起的长发散落在胸前。

她把发卡放到了桌子上,失望地看了玛格列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玛格列特公主将发卡拿了起来,手指拂过那一颗颗莹白的珍珠,这还是当年塞西莉的手工课上,玛格列特公主给她亲手制作的珍珠发卡。十年过去了,这发卡依然是塞西莉最爱戴的头饰。

她叹了口气,挥手叫来了仆人。

“今天姑爷喝酒了吗?”

“回禀公主,中午喝了一点儿。”

平时刘赢很少喝酒,日夜忙着巡防驻地,以及处理angel部队内部军务,几乎滴酒都不沾。

“今天于浩海在这儿,他高兴了,晚上一定会喝不少,”玛格列特公主道,“交待你的事,做好了。”

对方也是塞西莉公主的贴身奴仆,心里有些不忍,小声道:“小公主说要过几年再生育,跟姑爷一直做着避孕,一旦这次下了药,公主不小心怀上了……”

“那也是他们俩的种,迟早都得有的,有什么关系?”玛格列特公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照做就是了。”

如果当年不是她安排了一个发情期的omega,送进了巴克达的房间里,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她塞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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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花园里,夫人们几乎控制不了奔跑打闹的孩子们,等到王俊带着王宇行进来时,才被王宇行稚嫩的声音喝住。

“你们都不许吵!”王宇行伸手指着他们,“再吵就砍了!”

一众小孩和夫人们都惊呆了,直直地看了过来,王俊气得猛拍了一下他的头。

王宇行被拍得眼冒金星,手捂住了头,又痛又不解地看着王俊,明明他爹每天都对龙俊杰和荆露说“砍了砍了,趁早砍了”,他怎么就不能说了?

“你出去,”王宇行皱着眉头,推了一下王俊,“这是我们小孩拍照!”

“你给我等着,看我今晚怎么找你算账。”王俊点了点他的鼻子,准备先找他爹算账,回头就快步走出了花园。

王宇行走哪儿小孩都自动让出地方给他,今天这场宴会,从小孩的角度来看,就是大家来看王宇行表演的,这是水星的小王子,将来的统帅,简称王最大。

王宇行的小脑袋转了一圈儿,看到了孩子们当中的李若希,李若希正在那儿踢毽子,踢得高高的,脑门汗珠把头发打湿了,小脸白白的。

王宇行笑着走了过去,对李若希摆手道:“你好哇!”

李若希接住了毽子,看向王宇行。

“肉虫宝宝变样了啊。”他对身旁拍着球的丁一翼说。

“那能一样吗?那时他还是个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王宇行自来熟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你见没见过我,我不知道,”李若希说,“反正我可见过你,你没穿衣服,光着腚。”

身旁的小孩都笑了起来。

“我啥时候不穿衣服了啊?”王宇行奇怪,却并不生气,“你到底叫啥啊?”

“李若希。”

“李若希,好听的名字。”王宇行看着他的脸,“你怎么比我还白啊?”

丁一翼走了过来:“你记得我吗?王宇行,你来过我们家,我叫……”

“行了你不用说了,你是仆人,”王宇行挥了挥手,让丁一翼滚一边儿去,依旧往李若希的身前挤,“你会踢毽子啊?你踢几年了?获过什么奖?”

他这形似凯文逊的说话方法,让李若希陷入了沉思,皱起了眉,踢毽子都有什么奖啊?

“我是仆人?仆人?”丁一翼不可置信道。

这才看着一众身前身后的小孩,都穿了正经的衣服,只有他跨栏背心小短裤,正在这儿琢磨着要不要把王宇行的衣服剥下来的时候,外面的omega仆从牵着方盼盼的手,走了进来。

“又见面了,”方盼盼道,“丁一翼。”

“有!”丁一翼立正站好,方盼盼只是与他擦肩而过,坐上了前面摆好的白色镂空雕花小椅子上,文文静静的,一双小手放在前面腿上,挺直了腰杆,目视前方,准备拍照。

丁一翼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有些自惭形秽,球一丢,跑了出去。

玛格列特公主进来时,只见孩子们满地乱走跑跳,热闹非凡,她一眼瞅到了她家的王宇行,正腆着小脸跟李若希一个劲儿地尬聊,李若希烦得不行,偶尔踢毽子,偶尔用毽子敲打他的头。

“哎哎,李若希小朋友,不能动手打人哦,”玛格列特公主抓住了他的胳膊,回头一望,满地的孩子,“就这么一个omega吗?”

“还有一个坐在那儿呢。”仆人们往那边一指,玛格列特公主看到方盼盼端坐在那里,小嘴一动一动的,念念有词。

“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五八四十,六八四十八,七八五十六……”

正在背乘法口诀。

玛格列特公主有些惊讶,不过想着他是于浩海方倾的孩子,又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人中龙凤之子,自然与人不同。只是,越是看他,越是觉得他谁都不像,于浩海和方倾一个深蓝色的瞳,一个淡蓝色的瞳,这孩子却是浅棕色的瞳。

“这么乖呐,方盼盼,”玛格列特公主的手抚着方盼盼的头发,“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方盼盼觉得头发像被刮住了,有些刺痛,他看到公主手上戴着的两枚璀璨的戒指,将头挪开了:“谢谢公主,我不渴。”

接着是杂乱无章地排座位时间,57个孩子里面,只有两个omega,方盼盼和李若希都坐在前面,正中间的王宇行的两边。

王宇行有些不爽方盼盼,但想起于浩海那人高马大、非常强壮的样子,明显比他父亲凯文逊有力气,便忍着不吭声,依旧转过脸来跟李若希说话。

他没见过像李若希这么白净可爱的omega,他跟他爸王俊都喜欢天生好看的人儿。

“希希宝贝……”

“我锤死你哦,王宇行!”李若希烦躁地把他往后猛地一推,王宇行差点儿向后跌倒,吓得玛格列特公主惊叫,他又被仆人们眼疾手快地捞了起来,坐回椅子上。

王宇行依旧嬉皮笑脸,脸转向左边:“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啊,你竟扯淡。”

“你回家问你爸去,你还穿开裆裤呢!”李若希道。

方盼盼在右边大气不敢喘,没想到他还得必须坐在这王宇行的边上。

“这是……颖军长的儿子吧,往后站一站,”玛格列特道,“再往后一些,别挡着廖总的孩子,哎,好。”

颖军长把孩子往后推,面色不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这小侯爷怎么能站边上呢?”玛格列特公主道,“往中间走……不,去第一排,第一排的位置。”

“哟,马总的儿子长这么大了啊?几岁了?七岁这么高?一看又是咱们步兵连的未来呀,”玛格列特笑着对马总的夫人道,“您带着他往前走,对对,这里正好。”

玛格列特公主调整座位调了快四十多分钟,孩子们都烦躁了起来,有的干脆站起来就往外走,有的则坐不一会儿疯跑打闹,玛格列特公主却在一个个弄清楚,谁是谁家的孩子。

海曼夫人推着学步车上的袁艾青走了进来,看到忙成一锅粥的夫人们和公主:“还没弄好呢?”

“快了快了,您把袁艾青放到王宇行前面就好!”公主朝他喊道。

这屋里omega仆从就有十几个,海曼把孩子放下后走了,袁艾青四处张望,他的学步车放在前面正好可以被王宇行踢到,王宇行一边侧着脸跟李若希说话,一边一下下踢着袁艾青的小车,把袁艾青踢得脑袋直晃。

方盼盼悄悄地把小车挪到了自己的前面,离开了王宇行的小皮鞋。

他回过头去,发现玛格列特公主还在乱七八糟地给孩子排座位,排得杂乱无章。

他终于忍不了了。

“公主殿下,”方盼盼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低头行了个礼,“咱们排座位,是不是该按我们的大小个儿来排呀?矮的坐前面,高的坐后面。”

一屋子的大人们都安静了,几个夫人忍不住低下了头,看好戏似的看着玛格列特公主。

他们忍了很久的话,竟然被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说了出来。

“我不是按从大到小排的吗?”公主微微蹙起了眉。

“我们这第一排,这位小哥哥,他十岁了,挡到后面的弟弟了。”方盼盼说。

玛格列特公主一步步走过来,看着他道:“这位小哥哥的父亲去年牺牲了,我为了他的父亲能看到他,才让他坐在最前面,盼盼,我这么做不对吗?”

方盼盼一时有些懵,难道秩序依据是可以随便换的吗?

“可我也比我后面的小弟弟要高啊。”方盼盼小声说,他已经看出公主面容的冷酷,是不高兴了。

“你是比他高,可让你坐前面,是因为你是个omega。”

“……可他不是omega啊。”方盼盼摸了摸前面袁艾青的脑袋。

“对啊,为什么啊?”袁艾青转过头来问,他最喜欢问为什么了,这次恰到好处。

终于有人憋不住了,低声笑了起来。

玛格列特公主没想到他会被面斥,而且,是被于浩海的儿子。

她无端地想起那次庭审,她的恩师卜正被于浩海面斥的那一幕。

“我是水星公主,”她索性耍赖,微笑了起来,“我想怎么排就怎么排,可不可以啊,方盼盼小朋友。”

“可是,爸爸说,人人生来平等……”方盼盼低下了头,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却依然被玛格列特听到了。

“并不平等,你父亲孔雀旗第一名,一代兵王,靠着本事上位,他跟别的兵平等吗?”

“他靠的是本事。”

“所以啊,今天你们坐哪儿,也都是靠本事。”

“我们都是小孩……还没有本事。”方盼盼说。

玛格列特公主抚摸着他的脸颊:“不,omega的本事,是天生就有的。”

她忽然笑着对所有小朋友们说:“咱们玩个小游戏好不好?这花园里这么多花,咱们又有两位omega小朋友,现在,给你们alpha小男孩表现的机会到了!鲜花送美人,每个小朋友都可以去拿一朵花,送给咱们最漂亮的那个omega,好不好呀?”

“我知道了!”王宇行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跑到最近的一处花篮边上,拔下一大朵紫荆花,跑到李若希面前,笑着送给了他。

一场比美,忽然就这么拉开了序幕,alpha小男孩们倾巢而动,都跑去揪花拔花了,然后跑到李若希面前,往他身上放、身前扔。

“干嘛啊!”李若希忽然迎来了一堆花朵攻击,简直莫名其妙。

“这孩子太漂亮了,”一位夫人感叹道,“我瞅着这李若希的眉眼,比莉莉还好看呢。”

“他们家的omega啊,天生媚态,挡是挡不了的。”

“也不知道将来有多少alpha为他哭……”

“扔我头上干什么?!”李若希抖掉了头上被插的花,咚的一拳,先把一个alpha小男孩打倒在地,孩子哇哇哭。

可这也影响不了他的人气,孩子是从两三岁开始,就有了美和丑的概念,方盼盼并不丑,甚至是非常可爱的,但无奈李若希实在是唇红齿白大眼睛,好看得令人惊叹,alpha小男孩们都纯粹地表达了自己的喜爱。

方盼盼站在那里,低着头,有些尴尬,玛格列特公主安慰道:“盼盼别伤心,再等一会儿,一会儿一定有人给你送花。”

omega哪有平等之说,生下来的美与丑,就注定了他们的不同。

就像自己当年,根本不是美艳绝伦的青羚的对手。“一见倾心”,所以方匀的孩子叫方倾。

大人们都漠然无语,这场针对方盼盼的霸凌就这样开始了,谁敢出声,谁就是公主的敌人。

方盼盼不懂为什么忽然比美,只是想起于浩海告诉他,失败是成功之母,要感谢失败。

所以再有小男孩经过他,却把花送给李若希时,他都在对方离去时,轻轻说一声:“谢谢。”

“谢谢。”

“谢谢。”

一个个孩子路过了他,听到了这句谢谢,不好意思起来,又要去揪花送给方盼盼时,却被他们的家长拦住了。

公主这口气必须要出了。

这时,方盼盼前面那停着的学步车,忽然动了起来,一岁半的袁艾青“啪嗒、啪嗒”推着学步车往前面走,伸着小手,好不容易才拽到了一朵黄色的小雏菊,费了个大劲儿,才走了回来,踮着脚,递给了方盼盼。

“你很美丽。”袁艾青说。

“谢谢,谢谢!”方盼盼接过他的花,眼泪差点儿掉了出来。

在场的大人们都笑了起来,公主似笑非笑,却忽然听到有人低声道。

“还是咱们水星小爵爷啊。”

“是啊,真正义。”

玛格列特公主转过头去,声音又都停了下来。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了一个男孩,胖胖的个子挺高,哇哇大哭,身上就剩背心和裤衩了,公主一看,跑过去问道:“沅少奇,你的衣服哪去了?”

“哇啊……!!!姑姑!!!!”这男孩只张着大嘴哇哇大哭,左侧脸颊上红红的,像是挨了一拳。

“你被谁给打了?!”玛格列特公主急忙问他。

一个黑而瘦的男孩,倚靠着门,看着呆站在那里,不停地点头说“谢谢”的方盼盼。

他身上穿着的是刚从人身上剥下来的王室绛红色军装。

“该我了吧?”丁一翼问道。

不等人回答,他径直走到了李若希面前,将他哥身上、座位上所有别的小孩送给李若希的花,都抱了起来,一股脑地全塞给了方盼盼。

方盼盼震惊地看着他,半晌,伸手把他递来的花搂起来抱住。

“说谢谢。”丁一翼道。

“谢谢。”方盼盼说。

“甭客气。”丁一翼微微一笑。

“丁一翼!”公主喝道,“他的衣服怎么穿到你身上了?!”

“打架打输了呗。”丁一翼道。

玛格列特瞪着眼睛看着他,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丁一劭的儿子长得其貌不扬,没想到这么小就这么野蛮。

“你怎么才来!他们快烦死我了!”李若希刨了刨自己的头发。

“你不喜欢花啊?”王宇行问道。

“我只喜欢栀子花,”李若希说,“别的看不上。”

“栀子花啊,那我会唱啊,”王宇行双腿并拢,小手交叠,“栀子花开,嗖biu嗖歪,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唱完给李若希比了个心,这可是王俊给他唱过的摇篮曲。

小男孩们一听,都笑着跟唱起来,围着李若希:“栀子花开,纯纯的爱~”

“纯纯的爱,爱拉乌呦!”

李若希被伸过来比心的小手整得烦躁了,开始后退,王宇行却笑着扑过去,想要跟他抱抱,顿时孩子们有样学样,围成一团,乱七八糟的,方盼盼连忙抱着花推着才刚会走路的袁艾青离开战局。”

“纯纯的……爱啊!啊!”王宇行后脖领子一痛,被丁一翼拎了起来。

“我看你找揍是吗?”丁一翼跟王宇行脸对脸。

“放下!”公主紧张了起来,“快放下!”

她越是紧张地大叫,丁一翼越来劲。

“你快出去叫人!”

“殿下!殿下……”仆人们接连跑了出去。

丁一翼恍若未闻,双手把王宇行举过了头顶,就跟平时举沙包似的,正琢磨着往哪儿扔时,凯文逊急忙赶来了。

“给我放下!”凯文逊怒声道。

丁一翼看了看他的脸色,琢磨了一会儿,把王宇行扔到了地上。

丁一劭听到他儿子正在拆花园,也赶紧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呢?”凯文逊低着头问丁一翼。

“我想看看他,看看他有几斤几两。”丁一翼梗着脖子道。

“是吗?”凯文逊寒着脸,一手拽着丁一翼的后腰皮带,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殿下,”丁一劭脸色阴沉,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您干什么呢?”

“我称一称你儿子有几斤几两。”凯文逊将丁一翼往边上一扔,丁一翼落地站稳了。

“是吗?”丁一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伸手去拽凯文逊的后腰皮带,似乎也想把他拎起来,二人瞬间同时伸手,晃动对方的肩膀!

“干什么呢?!”李茉莉快速走了进来,“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

他伸手拉开了丁一劭和凯文逊,无语道:“俩小孩打架你们掺和什么?没长大吗?丁一翼你又干什么了?!”

丁一翼没等说话,李若希指着王宇行:“是他来烦我的!一直对着我唱歌,说要来纯纯‘爱’我!”

一语落地,凯文逊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手在下面扒拉着王宇行的脑袋。

王宇行仰着头,看着这恐怖的丁一劭,被吓呆了。

“殿下,这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李茉莉蹙着眉看着他。

“是我们的错,不过也侧面说明你儿子漂亮,我们就是赞美一下,孩子还小,”凯文逊好笑道,“别生气了,李中将。”

李茉莉右手挽着丁一劭,薅着丁一翼的耳朵,叫着李若希的名字,一家四口往外走。

丁一翼回头看了一眼方盼盼。

“莉莉,照片还没拍呢!”公主喊道。

“不拍了!”

海曼听说了这场闹剧,赶紧过来找孩子,发现方盼盼将袁艾青护得很好,待在一个小角落里,不由得笑着对盼盼说谢谢。

“刚才这孩子啊,啧啧……”有人忍不住,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海曼夫人,“还是咱们小爵爷给盼盼送了第一朵花。”

“她是飘得找不到北了吗?拿孩子撒什么气!”

海曼把方盼盼送还给于浩海,找了半天,才找到消失了大半天,才露面的青羚。

“你跑哪儿去晃了?”海曼说,“你孩子都让人欺负了!”

青羚有些磕巴:“我哪、哪个孩子啊?”

这里面他的孩子可不少。

“方盼盼!”

接近傍晚的军大营,忽然热闹了起来,夫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没有?城主的爸爸、医院的东家,那位美貌的青羚夫人,跟玛格列特公主打起来了!”

“他把公主的头发都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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