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回了泗州——扬州的事情虽结束了,可泗州还没有。裴衍又在泗州待了差不多大半月的时日,继任泗州知府的人到任了,他交接了公务,方启程回京。而此时,徐宁几人刚弃船登岸。晋国公府早早就收了信,派了车马在码头候着。徐宁刚刚下船,白露就带着陈妈妈和其他仆妇迎了上来。几人见了礼,沈氏问起白露府中的事,听闻都好之后,便先带了徐停上了最前头的马车。白露一面打发了小厮去搬行礼,一面又上前握住温明若的手欠了欠身:“表姑娘可算到了,您要再不来,老太太都要亲自带人来码头等候了。”
温明若没接话,先是看了看徐宁,言行中处处透着谨慎小心。徐宁道:“这是在祖母身旁伺候的白露,与霜降是一样的。”
温明若连忙就要回礼——同行了大半月,她常听徐宁在私底下叫霜降姐姐,就知她身份只怕比普通丫鬟仆人要高些。如今听徐宁说白露同霜降一样,就知身份是不同的,唯恐失了礼数,引人笑话。白露连忙拉住她:“表姑娘折煞婢子了……这里风大,快些上车吧。”
一行人这才上了马车,往晋国公府而去。到了马车里,拿掉了幕篱,白露也是这才看见温明若的真面容,许是一路舟车劳顿,又在病中,她比在温家时还要消瘦不少,面容中带着些病气,一双桃花眼又黑又亮,脉脉含情,瞧着虽柔弱不能自理,但那双眼睛之中的光彩,又给她添了几分坚毅!白露暗道:“果然是像三姑奶奶多些。”
又走了大半日,赶在傍晚前到了晋国公府。这边才进了徐老太太的院,丫鬟通传的话都还未说完,徐琅就搀扶着老太太迎了出来。徐宁担心温明若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自在,又低声与她道:“那是你外祖母,从前最是疼你母亲的。”
话音落下,徐老太太就到了跟前,温明若连忙要拜见,又被抓住手臂用力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受苦了……外祖母让你受苦了……”徐老太太哽咽不止。温明若双眼酸涩,跟着就哭了起来:“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