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上,梅开二度,她让裴衍用同样的方法骗了时,这人还无耻地跟她道:“我哪里骗了大奶奶?大奶奶昨日说完那些话后,我就替大奶奶叫过了,便算不得数。”
徐宁就用脚去踹他,却反被捉住脚踝拖进了怀里——自己把自己送到了虎口去。这还是她头一回觉着控制不住某件事,而且彻底失控,无法阻止挽救。故而觉得十分可怕,为杜绝自己沉迷进去,这才出此下策!幸好徐停是个靠谱又不那么靠谱之人,听了偶书的转述后,就在众人各自告辞,准备回去时,将下意识要跟着徐宁回去的裴衍拉住了。裴衍侧目,递给他一道狐疑的眼神。徐停满脸真挚友善:“行止,你从前在刑部待过,熟悉那套流程。我正巧碰上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你到我那里去,替我分析分析。”
“明日……”裴衍挣了一下,并不想去,奈何徐停抓得还紧,他一下还没能抽出手来,“明日再说……”那头徐宁见了,忙拽着温明若就跑:“走走走,快走快走快走,去春涧居,到你那儿去!”
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跑得贼快。裴衍:“……”曾经的刑部侍郎大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回头看向徐停,眼神颇为幽怨。徐停不仅一脸真挚,还一脸正直:“怎么了?这样瞧我做什么,走啊。”
说罢,拉了人就往凌寒居去了。裴尚书跟在后头,神情十分阴郁。*徐宁在春涧居与温明若挤了一晚,一觉醒来时,发现梦都没做一个,十分美好。以至于醒来时,离卯正还有些时候。徐宁犹豫了片刻,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并未惊动睡在里侧的温明若。她自己穿戴好,又悄悄出了里间,叫来叨叨问:“姑爷昨日歇在哪里的?”
叨叨小声道:“他在凌寒居坐了一会儿,喝了盏茶就回秋暝山居去了?怎么了,姑娘?”
徐宁皱了皱眉,又往外走去,低声道:“长随进不得内院,秋暝山居又没得力的人,只怕伺候得不尽心,我过去瞧瞧。”
叨叨跟上她,小声道:“姑娘还说不在乎呢,这才一晚上没见,就睡不好,还比寻常早醒了半个时辰,婢子单纯,险些就信了您的鬼话。”
徐宁回头瞪了她一眼,道:“我睡得好极了!”
说话间,主仆二人到了秋暝山居。天还未彻底亮,麻乌乌的,裴衍因要上朝已经起了,又自己点了蜡烛,借着微弱的灯火穿戴整齐,正要去叫人打水来时,就听屋门“吱呀”响了一声。一开始他并未反应,过了一会儿再转头看去时,就见他那躲了他一晚上的大奶奶,从屏风后头悄悄探进来一个脑袋。裴衍眉一挑,他家大奶奶就露了一脸讨好的笑来:“夫君起了?可是要洗漱?我这就吩咐叨叨打水来。”
裴衍没反应,也不提昨晚的事。只等叨叨端了水来,他正要自己去洗漱时,徐宁就双手递了打湿的帕子来。裴衍还是不说什么,默不作声地接过接过帕子。待洗过脸,漱过口,叨叨端着水盆出去了,徐宁凑上前来,替他理了理衣襟时,他一把箍住徐宁的腰,带着人连退数步,把人按进了锦被里。锦被之中还有余温,也有裴衍身上味道。徐宁吓了一跳,汗毛和鸡皮疙瘩齐齐爬了起来。她连忙拍着裴衍的背求饶:“别别别……一会儿上朝该来不及了!”
其实裴衍并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想在出门前抱一抱她而已,但见她这反应,心中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故意用那样的手法摩挲着徐宁的耳垂和侧脸,低声道:“还躲?”
徐宁整个人僵硬成一根木柴,笑容都没了:“不躲了不躲了……真的不躲了,你信我。”
二人之间不过离着半指的距离。裴衍看进她眼底,说话时吐出的呼吸尽数喷在她唇边,声音又低又蛊惑:“你发誓。”
徐宁看着他,满脸都是被蛊惑的神情,道:“我以夫君的名义发誓。”
裴尚书气走了。裴尚书欲、求不满。裴尚书在早朝时把参他的大臣气晕了。裴尚书……反正今儿吏部上下见了他都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