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十二月的时候,班里只有时窈和胡博学过了数学竞赛的复试。今年三月份，进行决赛，名次靠前的有资格参加暑假的夏令营,如果足够优秀,被名校看上，高考时报考该学校时的录取分数线会降几十分。
总之,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再加上班主任是数学老师,所以对这个竞赛十分看重,时不时将时窈和胡博学叫到办公室辅导,特别是临近考试，给他俩找了许多往年的题目。
读报课上,教室里安安静静,只有书页翻动的簌簌声，以及笔尖在纸张上摩擦滑动的声音。
陆臻刚刚打球回来,带着一身热气,短袖捋到肩膀上面，进班迟到,动静还很大,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了一瞬,很快就又恢复。
他把篮球塞到后排桌子下面，坐下来的同时,和时窈说话,“哇你知不知道何源那狗逼玩意儿刚才干什么了！”
本来就是竞赛，目的是挑选出最优秀的学生，参加的也是成绩拔尖的学生，题目难度自然逐级增大。
最近自习课上，时窈都在做徐华找来的题目,一道两道还好，做得多了，脑子很疲惫。更重要的是题目很难，解不出来让人很烦躁。
这会儿算了半天的题目终于有了点思路，又突然被陆臻打断。
时窈捏了捏眉心，小声说：“不知道。”又提醒道，“现在上课，有什么下课再说。”
陆臻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见时窈面色不太好，立即点头。
过了没多久，何源从外面回来，也是刚打过球，只穿了件短袖。
向意知也迟到了，跟在他后面进教室。
路过陆臻的时候，挨个和他打了招呼。
回位置上，椅子还没暖热呢，俩人就开始聊天了，聊一会儿还嫌不够，脑袋凑一块好像是在下五子棋。
探头打量的陆臻：……
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同桌的陆臻：……
换了位置以后，并没有过上相亲相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日子qaq
反而是向意知，和时窈隔了两个位置，时窈对她的约束力减弱，她迟到的次数更多了，上课的娱乐项目也增多了。
临近下课，何源隔着过道推了推陆臻。
“我们订外卖，还没想好吃什么，你跟时窈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臻单手握着手机，正在打欢乐斗地主，听罢，转身面向时窈：“何源订外卖，你想吃什么？”
这道题也是刚有点思路，时窈在草纸上飞快记下，没空搭理陆臻。
陆臻以为她没听到，手指在她脸颊戳了两下，靠近又问了一遍：“该吃夜宵了！想吃什么？”
时窈：！！！
思路再次被打断，她反手拍过去，语气不怎么好，“你好烦啊！”因为刚好打在陆臻裸|露的手背上，开口的瞬间伴随着清脆的响声。
突然被打，还被骂，陆臻头回经历，有点懵。
赵凡拿着练习册，正准备问时窈题目。
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三个字，“家暴啊”，又默默转了回去。
陆臻：？？？
这会儿，下课铃响。
胡博学从前排过来，手里拿着卷子和草纸，“我去找班主任，你去吗？”
因着题目解不出来，时窈心情烦躁，看了眼卷子，跟着站起来，“去。”
两个人并排从教室出去，胡博学微微侧头，不知道和时窈说些什么。
陆臻眼巴巴地看着他俩背影。
何源和向意知已经商量好吃什么了，点下结算，“我俩买过了，你们吃什么自己订。”
陆臻回神：“……”
向意知摁着何源后背，把他拍桌子上，勾着头给陆臻传授经验：“大哥，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和窈窈同桌三年的过来人，你听我的，以后窈窈学习的时候你别打扰她，没见以前我俩同桌时候我话很少吗？”
想到以前，就是隔了一个过道，隔着一排位置，也不能阻碍向意知找何源找前桌找斜前桌聊天，一天到晚叭叭叭。
这他妈还话少！
陆臻沉默了一秒：“不觉得。”
这时，已经盯着陆臻看了好久的何源突然开口：“臻哥，你发现没，你最近话挺少的。”
陆臻：“……”
你俩天天凑一块聊天，我跟谁说话:)
……
徐华今天走得早，没在办公室见到她。
回来的路上，胡博学和时窈就遇到的问题互相交流。
进了教室，胡博学想到刚才路过走廊的时候，瞥见热水机那边接水的人不太多，问道：“要接水吗？我正好去接水，帮你接了。”
杯子里的水是下午接的，应该已经没有了，时窈点头：“嗯，我跟你一起去。”
还没到夏天，用的还是保温杯。时窈把卷子放位置上，俯身拿过水杯。
杯子到手时，时窈愣了下，她下意识看向陆臻，对视后，陆臻移开视线，侧过身，背对着她。
胡博学从前排过来：“走吧？”
时窈歉意：“我记错了，杯子里有水。”
胡博学点头：“嗯，那我自己去接了。”
好像，陆臻除了话多点，其他都挺……好？
下课时间，教室内外乱糟糟的。
赵凡从前面转过来，见时窈神色如常，拿着之前的几道作业题问她，时窈都做过，大致看了眼题，从笔袋里拿了根自动铅笔，在练习册上旁边写了几个公式。
陆臻还是刚才的姿势，单手玩手机。
等讲完题目，时窈看向陆臻后背，在他身上戳了两下。
陆臻往左平移。
时窈又戳了他两下，试都不试，把保温杯推过去，温吞的说：“杯子拧不开。”
能拧开才怪。
何源都拧不开。
陆臻哼了一声，握着杯子，骨节分明，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拧开后，嘴上还不饶人，“我好烦人。”
“……”
时窈眨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