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向意知站在走廊上,隔着窗户打招呼。
“时窈妹妹,晚上好。”何源和她一起下楼,跟在旁边一起打招呼。
和高一三班相比,高二文一的学习氛围并不怎么好,下课铃刚响,教室里便开始吵吵闹闹,走廊里也早都挤满了人。
时窈从位置上起来,稍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下来了?”
本来想拉着向意知去个人少的地儿聊天,看了半天没下脚的地方,最后一块堵在教室前门旁边。
向意知把何源推到一旁,给时窈腾位置,“上节课订了烧烤外卖,他快到了,我们就先下来等着。你吃吗?我可以分你一份烤韭菜。”
最近向意知疯狂沉迷烤韭菜,见她一脸肉疼的表情,何源刺激道,“谁稀罕你的烤韭菜?时窈想吃,陆臻不会订啊。”然后转头和时窈说,“还是以前咱一块订的那家烧烤,味道没变。”
时窈拒绝:“我们坐第一排,吃不了。”
何源出主意:“你可以拿回来放林一舟他们位置上,在他们那吃完再走,正好弄脏了不用收拾。”
“……”时窈挑眉,问道,“你知道林一舟郑途风他俩位置在哪吗?”
何源:“?”
向意知大概猜出时窈想表达的内容,“不会也在第一排吧?”
隔着窗户,时窈指了指里面的两个位置,笑着介绍,“在这。”
“……”
真他妈是个好位置……
何源朝里面打量,两人的桌子前面放了两摞课本,差不多所有的书都堆在那,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俩这么布置是为了干什么。
“谁啊那是!别碰老子的花!”
“说你呢!肥源!爪子给我挪开!”
林一舟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何源:“?”
前几天学校运来一批绿萝,每班教室靠走廊的窗台上都要摆一盆。时窈他们三个站在林一舟位置的窗外,旁边就是绿萝,何源正靠着墙壁,难免会压到。
这要是好声好气和他说,他能不起来吗?
越是语气不好,越是激发逆反心理,何源扒拉了两下绿萝叶子,嫌弃的说,“你这养的什么花啊,才摆上来几天,这叶子蔫不拉几就算了,还发黄,你看看你隔壁的绿萝,哪个不是精神抖擞。”
林一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当场炸了,“这他妈不都是被你传染的,天天丧里丧气,给我的花都传染成这样了。”
“???”何源难以置信,“我靠,你今天没吃药吧?”
连一个楼层都不一个楼层,他传染?能不能摸着良心说话!
郑途风从后面拉住何源,爪子放他胸膛上顺气儿,“哥,别生气。咱别跟着傻逼计较,他今儿一天都是这德行。现在这绿萝可是他宝贝,要是有机会他估计都愿意镶个钻。”
“……”
当下,何源和向意知两个不明真相的看着林一舟的眼神怪异起来。
“不是,你们别乱想。”时窈咳了一声,解释缘由,“今天早上语文课,林一舟上课睡觉被班主任发现,给他点起来背书,他不会背——”
郑途风打断:“他是没睡醒,眼都没睁开。”
“……”时窈,“行,就按他会背那篇课文。”
陆臻跟着打断:“他不会背。你要不信现在让他背一遍。”
说着,看了林一舟一眼,跟逗狗似的,“来,舟舟,背一遍听听。”
林一舟:“……”我他妈锤死你信不信!
他很诚实的说:“我不会背。”
陆臻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和时窈说,“我会背。”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吃了吗”这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又隐隐透露出一丝骄傲。
时窈懵了一下,心情复杂,干巴巴的说,“哦,陆臻好厉害哦。”
陆臻“嗯”了一声,含蓄收下夸奖。
林一舟:“???”
大哥,有事吗?正在讲我的悲惨经历呢,怎么就开始拿我和你作对比了,还是个人吗?
其他人:“……”
心机婊:)
向意知没注意到男生这边的腥风血雨,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开口问,“然后呢?窈窈你怎么又是这样,每次在你这吃瓜都是吃到一半就没了,让人很着急上火,忍不住想揍你!”
时窈:“那算了,我不说了。”
向意知:“……”
何源手痒,又扒拉了两下耷拉下去的绿萝藤叶。八壹中文網
“啪叽”一声,林一舟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为了满足向意知的吃瓜欲,时窈简单总结,“就是林一舟先睡觉,接着我们班主任有点生气,又注意到旁边蔫不拉几的绿萝,训了几句,说花如其人,人什么样子花什么样子,天天就知道睡觉,连带着花都跟快死了,一点精神都没,俩一个德行。然后给他撵到前门,罚站一上午。”
“卧槽,原来你们班在门口站了一上午的傻逼是林一舟啊。我早上下楼看见了好几次,还寻思着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站这么长时间,真惨。”
何源看向林一舟,颇为惊讶。
“滚你妈的。”林一舟骂道,他感到非常憋屈,“绿萝什么样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负责养的,而且说不定运回来就这鬼样,跟我更没关系了。我觉得我就是背锅的,我太惨了。”
陆臻把向意知挤走,挪到时窈旁边,刚站好就听到林一舟污蔑绿萝的话,感情这是仗着人家不会说话是吧?
他指了指隔壁窗台枝叶茂盛、青翠欲滴的那盆,替林一舟的这盆作证,“你可拉倒吧,小绿刚回来的时候不仅比你长得好,比那盆长得还要好,被你影响成这样不说,你还随便造谣,这我要不替它说话,估计就是绿植界的窦萝了。”
林一舟:“……”
我影没影响它我不知道,但是它影响到我了!
而且我他妈还要供着它:)
可能是被窦萝震撼到了,郑途风实在不忍心,建议道,“我看给绿萝放讲台上吧,跟着林一舟迟早要完。”
何源颇为赞同,他瞥了林一舟一眼,眼神里都充斥着嫌弃。
“成吧,跟着我,青春活力,当代精神面貌最好的中学生之一,还爱学习。”夸完自己,陆臻转头夸时窈,“窈窈更厉害了,下次你们再见小绿,估计都能变异成茁壮成长的小树。”
“……”
林一舟翻了个白眼。
陆臻开始嘲讽:“像某些天,天天都不知道干什么呢,脑子没有用可以捐了。我天天给小绿浇水都扛不住他的丧气。”
林一舟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什么时候浇水了,我怎么不知道?”
陆臻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小绿真可怜,早就应该跟我了。”
时窈侧头看陆臻,目露怀疑。
自从他俩差不多算是在一起以后,陆臻做什么事都要喊她一起,像是别人下楼上厕所都是找同性,陆臻偏拉着她一起去,在门口分开,一个进左边一个进右边,出来以后在树下等对方,在一起上楼。
但是!
认真回忆起来,她好像还没见过陆臻接水浇花。
郑途风:“臻哥真的浇水了,他从这边路过,都顺手浇了一下,有时候过来说话,也顺手浇了。”
陆臻平淡的“嗯”了一声。
时窈注意到刚才郑途风落在盆栽旁边瓶子上的视线,问道,“你用什么东西浇的花?”
陆臻随手指了指那个瓶子,理所当然的说,“就这个呗,这不林一舟专门准备的浇水壶,不过瓶盖上戳的洞太少了,不太好用。”
果然……
盯着被揭掉外衣的瓶子看了几秒,时窈沉默了。
……
???
妈的,破案了。
林一舟愤怒:“陆臻!我杀了你!”
陆臻一脸无辜,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非常理直气壮,“滚。你不浇水,我还不能浇水了?”
郑途风拦下林一舟,发挥傻白甜的特质,努力缓和气氛。
“臻哥消消气,别放心上,他今天就这德行,打一顿就好了。要不就现在吧,我拉着,你捶他一顿。”
林一舟悲愤:“我他妈真是个背锅的!”
他把陆臻刚骂他的话还了回去,“陆臻,这他妈是84消毒液!你拿来浇花?!洗澡时候是不是水都流到脑子里面了,脑子要没用可以直接捐了!”
前阵子,班里打扫卫生,卫生委员领了几瓶84消毒液回来拖地,没用完,然后放到窗台上一直没人拿走。
林一舟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有人蠢到用这玩意儿浇花,而且还有人看着别人用这玩意儿浇花还不阻止!嫌小绿命太硬了吗?
眉心微拢,陆臻瞪向林一舟,没有丝毫愧疚的甩锅,“不是怪你吗?谁让你给瓶子擦这么干净的,还在上面钻个孔,还放着这么近!不就是让人浇水用的吗!”
林一舟:???
关他屁事!擦得干净、放得还近,难道不是负责擦窗台的值日生认真吗?
场面激烈,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正巧何源手机响了,外卖打电话过来,他给向意知使眼色,两人打了招呼,很识趣的离开了。
林一舟服了,甩锅再没陆臻甩得快,刚还心疼小绿心疼的跟干什么一样,这会儿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拉着打一顿吧,他又打不过陆臻!
眼不见心不烦,林一舟深吸一口气,冲着时窈说,“时窈妹妹,你赶紧给陆臻拉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吧,别啥时候咱班的绿萝都被他嚯嚯完,以后就不只我一个人背锅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还拉回去教育?当他是条狗吗?
陆臻捋了捋袖子,威胁道,“怎么说话呢你!”
林一舟悲愤的喊了声“时窈妹妹”。
时窈:“……”
时窈拉住陆臻手腕:“该上课了,你今天的英语单词还没背。”
“……哦。”陆臻立刻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