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奥罗拉和沃克斯第一次接触魁地奇这种风靡整个巫师届的运动,以至于他们当初搞清楚比赛规则都花了好一阵。为此,沃克斯还特地从图书馆借了一本书来翻阅,奥罗拉则只等着从他那里听个精缩版。 她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很有限,也许是因为从深层本质来讲,她根本不是一个小女孩的缘故。有时候奥罗拉也会试图去回想自己以前是谁,到底多大。她觉得以自己即使已经倒退了很多年的认知也这么缺乏孩子该有的鲜活生气来看,也许自己以前已经是个垂暮苍苍的老人了。 可事实是,奥罗拉每次能想起来的东西实在过分零碎,甚至根本不能被称之为记忆,更像是一种残留在灵魂深处的本能。 而且就算是这些碎屑一样细微的东西,在全新的环境和越来越难应付的课程压迫下,都已经变得如同被浪花抚平过的沙滩足迹一样微乎其微了。更多的时候,奥罗拉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异时空旅客,眼前的繁重课业让她很吃力。 宾斯教授已经糊涂到能把一场大战双方的领头人物给搞反;飞行课永远是赌上未来一个月的独立行动力的生死赌局,坐上扫帚的一瞬间就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而魔药课已经困难到,让奥罗拉有一种自己在用生命试探斯内普的底线和惩罚手段的感觉。 不过幸运的是,自从海格帮助奥罗拉在禁林和一头夜骐幼崽建立了友好联系以后,她的恐高症已经减轻很多了,虽然这也让她越发的讨厌扫帚了。 至于魔药课,奥罗拉很多次都是堪堪踩着斯内普设立的最低标准擦线而过。这门课反正在她眼里是越上越玄学了,她好像真的实践能力很差,但是每次又都能够到斯内普的最低接受度,而且是在那个接受度是随时浮动的情况下。 所以奥罗拉都搞不懂自己是真的学不会魔药熬制还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那就是斯内普的表情和眼神都在警告她,如果要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最好永远都不要落在他手上,否则奥罗拉一定会后悔来到霍格沃茨。 卡洛琳安慰她,反正都没有学好的天赋,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每次都能过线,反正标准是提前说好的,斯内普又不能把她怎么样。要知道多的是学生希望能和奥罗拉一样,踩线一踩一个准。 可说实在的,这种频频踩着教授底线的学生最容易被抓出来,反倒是那种差得没救的和不好不坏稳居中游的学生是最不容易引起教授注意的。 真希望斯内普教授在下一学年不要记得她这个底线衡量器才好啊。 奥罗拉叹了口气,细小的水汽从她的围巾缝隙里升腾出来。她眯起眼睛看着满天的白雪和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魁地奇队伍,斯莱特林队已经遥遥领先于拉文克劳,蓝色毛衣的找球手正在努力从大雪纷飞里追捕那只快得根本看不到影子的金色飞贼,试图扭转颓势。四个一年级的孩子挤在地面的特定位置的医疗棚里,胸前别着校医院志愿者的徽章。里面的帐篷里躺着一个刚刚被游走球砸中的拉文克劳球员。 白雪虽然在今天一早已经被清理过了,但是还是又很快累积了薄薄的一层。 坐在地面的视角其实很不好,没一会儿就会脖颈酸痛难忍。而且两边的选手速度都快得出奇,只能看见在漫天雪白帘幕里,几道宝石绿和海蓝色的残影在交织飞舞。奥罗拉索性不抬头看了,直接用听来判断欢呼声从哪个方向来。右边就是斯莱特林得分,左边就是拉文克劳。 茶卷被这样的低温折磨得很痛苦,缩在奥罗拉的针织帽里不愿意出来,把柔软温暖的棉线和小姑娘光滑的长发当成了自己的小窝。奥罗拉特地将自己的头发扎了一小半盘在头顶当成一个圆圆的丸子,让茶卷可以蜷缩得更舒服。 “看起来斯莱特林是赢定了。”
沃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脖颈。旁边的贝芙莉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变化。 “你不高兴吗?”
沃克斯看着对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贝芙莉眨眨眼,语气比落在地上的白雪还要轻盈冷淡:“很高兴啊。”
沃克斯张了张嘴,觉得对方应该是对高兴这个词有着很深的误解。不过看着斯莱特林的表现,沃克斯很为明天的格兰芬多担心。 正想着,其中一个原本绕着观众席画圈的游走球突然改变了方向,朝地面的医疗棚里直冲过来。极高的速度卷起地面的层层白雪像风暴一样席卷过来,凛冽寒风呼啸纷乱。 校医院的护士苏珊娜看到游走球朝这边冲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连忙去拉门口看比赛的几个孩子:“快躲开!”
卡洛琳和奥罗拉被抢救得很及时,因此躲开得很迅速。贝芙莉本能地伸手对准面前已经越来越近的游走球,尖细的桤木魔杖杖尖从袖口里探出来一点对准球心,一个无声咒从女孩的袖口里弹射出去。 狂风夹裹着冰雪吹开白色帐篷的门帘,就近处的挂衣架和板凳全都被甩出去老远一段距离。 贝芙莉把手朝上一抬,游走球和因为高速运动而变得锋利如刀刃的气流铺天盖地而来。毫无温度的细小雪花旋转成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划破在脸上,清晰刺骨的冰冷疼痛。 奥罗拉刚抬头,眼睛里迷蒙了一片苍白,生理性的泪水被刺激得涌了出来,用温热的体温来融化眼里的冰霜结晶。受到强烈刺激的视网膜在一瞬间里什么都看不见。 “贝芙莉?沃克斯?!”
“趴下!”
沃克斯在最后关头将贝芙莉撞开,鲜红如火的披风抖开将两个人裹住,齐齐朝地上摔过去。 贝芙莉在心里默念完魔咒的最后一个音节,游走球在即将撞上沃克斯的一瞬间改变了方向,朝头顶的帐篷顶冲上去,将整个医疗棚都冲得几乎散架,顶部破开一个大洞。 纷纷扬扬的白雪从破洞上空散落了下来,羽毛一样温柔洁白,落在沃克斯的头顶和贝芙莉铺散在雪地的棕色卷发上。贝芙莉眨眨眼睛融化掉落进眼里的雪花,视线里漾开大片的清澈,也看清楚了撑在自己上方的男孩脸上的表情。 沃克斯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细长光滑的桤木魔杖嗖地一声从贝芙莉的袖口窜出来,末端握在她的手里,杖尖抵住沃克斯胸口的格兰芬多徽章。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冻结的甜美,落在耳朵里让人觉得悦耳却有点哆嗦:“起来,现在就起!”
沃克斯愣了一秒,几乎是跳着从贝芙莉身上起来,然后满脸尴尬地退到了一边。他的脸因为寒冷和过多血液上涌的共同作用而变得有些显眼的红润,金棕色的眸子茫然地看着周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聚焦点。 “你们怎么样啊?”
奥罗拉跑过来,一边从雪地上扶起贝芙莉,替她拍掉身上的雪块,一边看了看沃克斯,“有没有被砸中受伤什么的?”
贝芙莉轻轻喘出一口气,摇摇头,小巧精致的脸被墨绿色和银色交织的围巾遮盖了大半。 苏珊娜和另外几个护士连忙过来查看了两个孩子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只有奥罗拉的眼睛好像因为长时间盯着雪地,刚刚又被风吹进眼睛里,有些发红流泪。 这时,嘹亮婉转的哨音从宽阔莹白的赛场对面传了过来,观众席的右边几乎沸腾起来那样喧闹,口哨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霍琪夫人和奥罗拉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斯莱特林赢了。”
退场的拉文克劳们来接回之前因为被游走球砸中而意外中途退赛的队员,奥罗拉退让到医疗棚外,给他们在凌乱狭小的帐篷里让出一点空间。 她抬头看着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上,一片欣喜雀跃,每个人都在庆祝自己学院进入总决赛的喜讯。只有他们那位总是一身黑衣的魔药教授,斯莱特林的新院长,依旧保持着落座时候就有的姿势坐在位置上,脸上的表情被飞舞的雪花和纷乱的及肩黑发遮掩住,看不出他高不高兴。 比赛结束后,雪也暂时停了下来。 尽管离期末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但是因为同样临近圣诞节再加上刚刚结束了一场魁地奇比赛,低年级的孩子们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还逗留在教学楼以外的空地上堆雪人或者打雪仗。高年级的小巫师们则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圣诞节前一个周末即将去往的霍格莫德,为近在眼前的圣诞节购买新衣服和用以互相赠送的礼物。 奥罗拉婉拒了卡洛琳她们邀请一起去打雪仗的提议,因为巫师之间的雪仗总是和魔法作弊脱不了干系的,比麻瓜之间的雪仗凶残一百倍。她选了一条离沃克斯他们不远的长椅,用魔杖将上面的积雪全部清洁掉,然后坐在上面打开背包,开始给莱姆斯·卢平写回信。 她将自己在霍格沃茨的近况以及一些想法,事无巨细都写在了上面,羊皮纸用掉了四五张,手掌酸痛。奥罗拉甩了甩右手,浓稠的墨汁从羽毛笔尖溅落到素色无暇的雪地上,斑斑点点的漆黑,沿着雪花结晶的纹路舒展浸透开。 在信件的末尾,她照例问候和祝福了远在阿兹卡班的西里斯·布莱克。奥罗拉很想念他,越到圣诞节越想,也很想念玛丽安。他们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除了沃克斯一家和卢平以外唯一的联系。 她知道麻瓜的监狱是可以去探望里面的囚犯的,不知道阿兹卡班有没有这样的规定。她想问问莱姆斯,如果有的话,她很想去见见西里斯,带上斯普劳特院长教她做的蛋奶酒和生姜嵘螺饼干。 末尾的末尾,奥罗拉写上“我和你一样,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清白地回来”。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追问西里斯入狱的原因,因为卢平一定会迂回绕过这个问题,奥罗拉也不想再让他为难。 她只是很怀念那个意气风发潇洒随性的英俊少年,无论什么时候都像烟火一样绚烂夺目,只用一瞬间就能将整个夜空焚烧点亮,和莱姆斯的温和内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又无比和谐。在她因为自己不得不适应这个陌生世界和陌生身体而茫然无措的时候,西里斯和莱姆斯的出现给了她很大安慰。 “又下雪了。”
不知谁这样说了一句。 奥罗拉抬头,看见洋洋洒洒的雪花从烟灰色的天空中飘扬下来。她的眼睛还是很不舒服,刚写信写到一半开始就看东西越来越模糊,还一直流眼泪,总觉得像是进了沙子。 她用手帕揉了一会儿眼睛,可惜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奥罗拉茫然地看着周围,过分苍白的雪原开始刺痛她的双眼,让她几乎没有办法克制眼泪的涌出。 茶卷从棉线帽的缝隙中探出头,细长柔韧的身体垂落到奥罗拉面前,用头顶的翠绿叶子轻轻抚弄她的双眼,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奥罗拉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是在雪地呆的时间太长,再加上之前被风霜扑落进眼睛里,所以出现了雪盲症。 这时,换场休息的沃克斯一边躲避着塞西莉亚的雪球,一边朝奥罗拉这边跑过来:“怎么样,写好了吗?我拿回去给黑斯廷斯……奥罗拉?你怎么了,你的眼睛?”
奥罗拉用手臂遮住眼睛想要站起来,怀里的信纸和羽毛笔一下子散落了一地。她啧了一声,皱着眉头想弯腰去摸索着捡,被沃克斯扶住她的胳膊拦住了。他将地上的信纸匆匆捡起来,“我带你去校医院。”
说完,沃克斯转身朝一旁的红发男孩喊道:“比尔,能告诉我校医院怎么走吗?”
比尔刚要说什么,塞西莉亚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斯内普教授?”
奥罗拉下意识地侧了侧头,让自己的长发遮住脸颊,伸手将茶卷塞回帽子里,眼睛疼痛难忍。 斯内普原本只是恰好路过,无意间却看见那个挺眼熟的小东西正泪流满面地站在雪地里,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和她淡金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让人想起了清晨浅薄阳光里招摇盛开的朵朵白色梨花。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小家伙下意识地侧脸躲开,好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过显然没什么用。斯内普看一眼就明白了,一群精力过剩的小巨怪在雪地里像灾难一样地横冲直撞,其中有个很倒霉的得了雪盲症。 他挑了挑眉,也许这个小姑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喜欢下雪了。 沃克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教授,奥罗拉的眼睛好像受伤了,您能告诉我校医院怎么去吗?”
“享受够了这样的雪景,确实该去医院放松一下不是吗?”
斯内普微微颔首,语调比这空气里的温度温暖不了多少,和落在他肩膀的雪花一样慢吞吞。然后他转身,示意沃克斯跟上自己。 还没走出几步,沃克斯就被一个格兰芬多给叫走了,说是麦格教授找他有事。奥罗拉松开了他的厚实长袍,让他先去,自己没问题。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去了,没关系的。”
她是真这么觉得。而且麦格教授如果叫沃克斯去,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那,谢谢您带路。”
感谢斯内普无论春夏秋冬都对黑色钟情不已,奥罗拉还能从一丝缝隙里勉强辨认出那位魔药大师的轮廓。 斯内普回答:“不必。”
然后放缓了脚步走在前面。 将近一学期的认识和脑海里很多时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肯定想法,让奥罗拉明白斯内普是一个不喜欢别人和他靠得太近的人。即使在禁林里,奥罗拉也会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绝不会像走在海格身边那样蹦蹦跳跳还拉着他的袖子,更不用说聊天和开玩笑。 只是这样的距离在现在而言是个严峻的考验,奥罗拉试图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路,可惜她现在根本办不到。反而在扭曲模糊的视野里,一个趔趄就朝前栽了过去,下落过程中她本能地朝前抓,入手之处是一片柔粗砺冰凉的厚硬布料。 像是某种毡毛的质地,但是应该挺旧了,有很多毛球的样子。 为了不让茶卷因为这样的动荡从帽子里掉出来,奥罗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帽子,自己则是真的一点缓冲都没有地脸着地摔在雪堆里。霜花和冰寒瞬间侵占了她的鼻腔和肺部,还有剧烈的痛楚。 她绝对被痛得哭出声了,但是不是自己能控制的,纯粹是生理反应。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抽回了被奥罗拉拽在手心里的袍角,将被猛地拉扯到臂弯的披风重新穿好,脸色不善。对方的短促哭声被硬生生压抑了下去,然后扶着帽子坐在地上抬起头,拍了拍脸上的雪,咳嗽了几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充血到布满红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出那种鲜红的血珠。 “抱歉,教授。我刚刚没看清。”
奥罗拉一边说着,一遍揉着发痛的鼻尖,突然有些庆幸雪盲夺走了自己的视力。她一点也不想看清斯内普现在的表情,怕自己的承受力接受不了。 她刚刚是不是把对方的外套扯下来了? 感谢梅林,感谢冬天。 斯内普微嘲地回应道:“那或许让你留在这里继续适应一下会好一点?”
奥罗拉选择了战略性的沉默。说实话,她现在有点后悔让沃克斯走了,她什么都看不见,眼睛痛得不停流泪,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要趴在地上摸索着走了,前进速度就像蜗牛爬。 校医院还有多远啊?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瞎…… 斯内普第三次回头,看到小姑娘已经偏离了自己的身后,朝一堵墙的方向浑然不知地走过去。他抿紧嘴唇,几步跨过去将小女孩拉回来。奥罗拉刚一抬头,就感觉一件带着淡淡魔药苦味和不属于自己温度的衣料盖在了自己头上,遮去了所有会刺激到眼睛的风霜和雪原反光。 眼睛的剧痛得到了稍微的缓和。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教授。”
奥罗拉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但是这样我就更看不见了。”
“和你刚才的样子有区别吗?”
斯内普一针见血地挑穿她的谎言。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奥罗拉识相地闭嘴了。 看着被全身裹在披风里连脚尖都看不到的小女孩,斯内普迟疑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极为不熟练地将对方抱起来。然后他察觉到奥罗拉一下子就僵硬了。小女孩柔软轻盈得如同一团棉花糖,斯内普抱起来没怎么费力,走进学校里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他们这位性格古怪的魔药教授又从禁林里找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材料了。 “月长石和喷根草。”
奥罗拉的声音闷闷地从黑袍子底下飘忽出来,带着年幼的稚嫩和柔和顺滑,细细软软地挠弄着人的听觉,她在透过这件把她裹得密不透风的长袍上的残留味道做出推测,“教授您在配置缓和剂?”
斯内普面无表情,声音冷硬而刻薄:“辨认力不错,菲尔德,可惜赫奇帕奇得不到加分。所以闭嘴吧。”
太好了,这样即使一路不说话也不会尴尬了,是他让自己闭嘴的。奥罗拉得偿所愿地闭嘴,连带着放松了身体。 庞弗雷夫人很细致地为奥罗拉治疗了眼睛,并且嘱咐她下次绝对不可以在雪地里呆这么久。如果雪盲次数过多,会严重影响到正常视力。 奥罗拉眨眨已经恢复聚焦的眼睛,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回了正常,只是眼眶周围的嫣红色还没有消退下去,看起来像刚哭过一样。 “谢谢您,教授。”
她仰头看着一边的斯内普,诚恳地道谢。 对方意料之中地没有回话,转身离开了校医院。 大门打开,新鲜苍白的雪花扑簌簌地掉落到斯内普的脚下。 雪依旧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