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1 / 1)

作为一名天生驯兽师,你应该知道,许多魔法生物们都拥有比巫师要强大和奇特得多的能力。  例如,雷鸟能预知危险,隐形兽能预见大概率发生的未来,夜骐能感知死亡,独角兽能辨别人类内心的纯净与否,等等。  但是在这所有的生物中,有一种是最为特别的。  它们存在的时间已经没有办法被考量,被称之为死神的使者,居住在漆黑的深海里,只有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会集体浮出水面。  它们的眼睛已经退化,看不见任何东西。头部呈现如同被线条拼接缝纫起来的状态,双鳍长而宽大,全身皮肤漆黑而且体内没有骨骼,只有软骨支撑。  它们的出现,意味着狂风暴雨和死神的现身。  它们叫鬼魂鲨。  ——赫尔加·赫奇帕奇手稿《你好,魔法生物们·古老神秘生物卷》  ……  ——你记不记得你每次做梦的时候,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人会记得。  那应该是一种具有趋光性的海洋魔法生物,被岸上的烟花和灯光给吸引过来了。  奥罗拉跟着那团漩涡跑过去,大片的深蓝海浪翻涌着碎开在礁石上,抛洒出许多悬浮的潮湿细小水珠迷蒙在视线里和全身,透着股熟悉的腥咸味。然而还没等彻底接近旅游区,那个漩涡却突然静止下来了,螺旋状的波纹很快被永不停歇的浪花抹平冲散直至消失。  紧接着是巨大的海浪,毫无征兆地从海面腾起来,气势磅礴。有许多鱼类被这样紊乱湍急的水流卷到岸上,纷纷在海面上跳跃。天际线和海平面交接融汇的地方,逐渐开始有了刺眼的树枝状白光,像一条条不规则的裂纹,沉重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海水的味道在不可思议的短暂时间内浓郁到让人头皮发麻。  夏季暴风雨,这个时节经常有,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分迅猛。  有迟归的海鸥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地坠落进森林里躲避,翅膀堪堪够着狂风的尾巴以努力保持着平衡不被吹歪到海里。奥罗拉站在浅水区茫然地看了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沃克斯的声音:“它们不见了吗?”

“好像是。”

奥罗拉边说边朝岸上走去,随手拧干湿透的裙摆,“也许它们是感觉到了暴风雨所以才被迫朝这边迁移的也不一定。”

没准儿是种能感知天气变化的魔法生物,所以才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聚集出来。奥罗拉想。  “我们回去吧。”

沃克斯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层压抑的黑,云块间的缝隙里游离着深冷微亮的蓝色,“快要下雨了。”

“好。”

走到一半的时候,暴雨突然降了下来,密集到让人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连路灯的灯光仿佛都会被这样的大雨冲刷融化殆尽那样,朦胧氤氲,光雾缠绵成河。豆大的雨珠在夜色铺就的浓厚底色里晶莹剔透地碎散开,奥罗拉和沃克斯一路用手挡着雨飞奔回去,在门口的街道上挥手告别。  奥罗拉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常年不用的水龙头打开后,流出来的全是绣红色的脏水,夹杂着泥沙和腐烂的黑绿色青苔,过一阵后才开始逐渐清亮起来。她将家里的水桶都尽可能地接满清水以为后面几天备用,毕竟这么强的暴风雨势必会影响当地水库近几天的水质,多储存一点总没坏处,这是玛丽安教她的。  洗完后,奥罗拉穿着睡衣回到房间,把埃蒙德和玛丽安的遗物重新拿出来整理和看了一遍,挑出其中需要晾晒的物件,静静等待头发的干燥。  在埃蒙德留下来的老旧箱子里,有一本麻瓜摄影手法的相册,里面全是奥罗拉和母亲的照片。从她还被裹在襁褓里开始,一直到第一次学着用勺子吃蛋糕,洁白的奶油糊得满脸满手都是。  她看完一张就随手将它们放在一旁,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被灯光映刻在墙上,孤独到近乎荒凉。  怀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点半,奥罗拉照例给日记里的斯莱特林先生道了晚安,然后关了灯爬上床睡觉。  没过多久,她又悻悻地爬下床,重新把灯点亮,然后心满意足地缩回被窝,把大部分灯光和屋外的所有风雨呼啸声都隔绝在蒙过头的被子外。  她好像睡着了,但又不太确定,一种奇异而真实的混沌感包围着她。有一阵清晰规律的敲门声从房间门口传来,奥罗拉迷糊地朝被子里钻了钻,试图不去理会它,让它自己消停下来。  然而那种敲门声越来越近了,甚至像是在贴着奥罗拉的耳膜敲打一样,让她被迫从那种混沌的感觉里挣扎出来,头痛欲裂。  敲门声一下子远去,却依旧执着地响着,徘徊在房间门口不肯离开,连节奏和力度都没变过,听起来机械又阴冷。  也许是自己头发还没彻底干透就睡觉的缘故,奥罗拉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有些意识不清地想到,随手朝后去抓自己的长发。它们凌乱颓废地逶在肩头,带着股温热的潮气,摸起来并不舒服,像一堆热带洋流里的海草。  敲门声催促着她,让奥罗拉不得不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在伸手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一个想法,也许自己不该这么草率地开门。  可是门背后是空的,漆黑的走廊尽头是楼梯,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有海水的味道在空气里绵密地蔓延着,整个黑夜很安静,似乎暴风雨已经过去了,甚至还出现了明亮的月光从窗外倾泻到地上,釉染出一片细腻冷调的暗沉蓝绿色,像团夜光植物盛开的花朵那样荧亮美丽。  月光为什么是这种颜色?奥罗拉迷惑地看着被照得半亮的客厅,站在楼梯顶端踌躇不前。敲门声再次远去,这次它停留在了整个屋子的大门口,恼人的不放弃。  奥罗拉走下楼,光着脚踩进那片光晕里,打开了大门。  更多的暗沉蓝绿色光线波澜着,如丝绒般笼罩下来,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如此脆弱又明亮。奥罗拉看到外面依旧没有人,可是眼前却有许多色彩斑斓的海鱼在空气里游来游去,畅快得就像在海底那样。  她走出去,呼出的气体变成透明的水泡朝上浮窜,最后又破裂开。奥罗拉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好一阵,看着那些游鱼在头顶,在身边,在目光所能及的到处不停地欢乐摆尾,才终于意识到原来整个小镇都被浸泡在了海底。  有大量的奇特鱼类从看不见的黑暗里窜出来,拖拽出更深重的黑暗,挤走那些仅剩的蓝绿色光芒。它们浑身漆黑,头部像被线条拼接缝纫的碎布块组合成的那样,双鳍长而宽大,卷着漩涡朝奥罗拉滑动过来。  她感觉有一个人从黑暗里握住了她的手,不怎么客气地拉着她朝前走,步子平滑飘忽,好像根本没有沾到地上那样,速度非常快。就是那种以奥罗拉在同龄人里身高偏高的情况下,都得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的快。  那些模样怪异到恐怖的鬼魂鲨游弋在两个人身边,奥罗拉好奇地伸手一划却抓了个空,指缝间流走的是被她的动作带起来的水流,指尖触碰到某种凉滑而有弹性的东西,像块有生命的冰一样。  奥罗拉回头看着抓着自己朝前拖的人,他穿着一件说不上来颜色的宽大斗篷,伸出来的手只有苍白的骨骼,没有皮肤和血肉,看起来像具骷髅。  “您要带我去哪儿?”

她问,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又是这个问题。”

那个人尖哑地笑着,听起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样,又像骨骼在磨合的恐怖咯吱声,“你已经问了我很多次这个问题了,我不要再浪费力气告诉你了,因为你是个根本没有任何长进的笨蛋。至于要去哪里,为什么你不自己去看呢?”

“我们认识吗?”

“我认识你们每一个人。”

听到对方的话后,奥罗拉索性就不再说话了,任由自己被他拖着走,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对于对方说的话居然有种奇怪的默认。奥罗拉抬头朝前看,忽然想到,如果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的话,那只会去到……  “霍格沃茨?”

奥罗拉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气势恢宏古老肃穆的尖顶城堡。当然现在的城堡只有一个苍白的线条轮廓,看起来单薄而扁平。与其说它是真实存在在那里,倒不如说矗立在那里的是副巨型逼真的线稿画。  她看到穿着斗篷的人突然抬起嶙峋尖锐的手骨,触碰上霍格沃茨的大门。一刹那间,繁杂温暖的色彩在他指尖像滴落在水里的颜料那样爆发扩散,迅速侵占紧贴上城堡外面的每一寸空白。霍格沃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立体真实起来。  “进去看看。”

他说,嗓子吊高,有种掩饰不住的喑哑。  奥罗拉推开门,一步一步朝前走,色彩像波浪一样驱逐着周围的虚无,每一个场景和细节都重新变得丰满精致,一如她记忆里的那样。  有几百支蜡烛漂浮在穹顶的高大华丽礼堂,会说话的破旧帽子咯咯笑着跳上她的头顶,人来人往的走廊,从塔顶到地面,从森林到学校,喧闹而嘈杂,整个城堡是苏醒着的,生机勃勃。  奥罗拉沿着过道和阶梯朝上走,来到通往顶部的那些移动楼梯区域。她刚踩上去,那些楼梯们全都开始转换自己本来的位置,相互交接在一起,头尾相融。像个没有尽头的彭罗斯台阶,她在上面永恒地绕圈,怎么也走不出去,没有尽头也没有起点。  “我是不是做过这个梦?”

她忽然有些惊醒,停在这个怪诞台阶的某一处,感觉自己似乎被戏耍了,“很久以前我好像梦到过。”

那是西里斯第一次出现在她家后院又消失的那天,他留下了一堆东西,几本书。那天晚上,奥罗拉看完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后就做了这个梦,梦到被什么人拉着一直在霍格沃茨绕圈,但是却怎么都绕不出去,周围都是看不清的人形色块。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时候的梦境没有现在这么清晰明白。  “你的反应比上次快了。”

那个人虚伪地赞叹着,尽管奥罗拉看不见他宽大兜帽下被阴影遮盖住的脸,她却本能地觉得对方也许在笑,轻蔑又恶毒。  有水从城堡底部蔓延上来,奥罗拉看着水位越涨越高,淹没一层一层的画像和空间,带着种幽绿的鬼魅光感。  她爬上楼梯,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进去。落水的前一刻,她听到了从那段没有终结的楼梯上传来了刺耳冷峻的尖利笑声。  水流争先恐后地包围了她,这种窒息感过分真实了。奥罗拉忍不住开始挣扎,努力想要浮出水面去。  沉重水膜被冲破的一瞬间,她大口喘气看着周围,愣住。  这里是普利茅斯码头镇的那条河,真正的奥罗拉·菲尔德失足淹死的地方,她借尸还魂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起源地。  那个穿着斗篷的骷髅手正站在岸边看着她,垂摆下来的衣袍飘舞着,像天使一样。  ……  一早的时候,斯内普就和纽特在移动宿居的餐厅里碰面了。小精灵们正排着队,熟练恭敬地朝各个桌子上摆上红茶和其他早点,临走时附赠一句:“希望各位先生小姐们早餐愉快。”

先看到对方的是纽特,不过主动开口说话的倒是斯内普,他看了看对方的脸色:“您好像休息得不太好?”

“因为几只新魔法生物的原因,昨晚耽搁得太久。”

纽特简短地回答。有些敷衍地吃完早饭后,他们很快一起去了奥罗拉的家。  普利茅斯刚下完雨,空气潮湿清爽,头顶覆盖着厚重的乌云,清一色的水灰蓝。纽特按照他和奥罗拉最后一次通信时候,对方写给他的地址找到那间小屋,却惊讶地发现屋子的大门竟然是打开的,客厅里积着一层浑浊的浅水,有股泥土和海腥的味道。  斯内普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门牌号和街道的名称,走进客厅里环顾了一圈,黑袍的下摆被水湿透。他朝里面走进去,发现厨房和一楼的书房都没有人。  “奥罗拉?”

纽特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你在吗?”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他仔细审查过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没有发现任何被魔法毁坏的痕迹。家具虽然数量很少而且也十分陈旧了,但是摆放的位置很正常,没有积灰,显然是被人不久前打扫过。  “那一带没什么巫师会过去,说是挺危险的。”

斯蒂尔的话没来由地在斯内普脑海里响起。他啧了一声,非常烦。  这时,一个微弱而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奥罗拉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庭院大门外,茫然地看着屋子里的人,小腿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和泥沙痕迹,凝结成块:“……教授?您怎么这么早?”

纽特离她最近,看到奥罗拉的模样后怔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斯内普已经快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脸色苍白的少女面前,神情和声音都透着股漆黑的愠怒:“谁干的?”

奥罗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好像才注意到自己在流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河边了。”

还有一个漫长到诡异的梦境,她被困在霍格沃茨总也走不出去,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一切最开始的地方,死循环一样。  “我好像做了个梦,不太好。”

她说着,被带到屋子里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斯内普和纽特几个熟练的清理一新将客厅恢复了原状。  “鉴于你一早起来发现自己差点没命来看,我觉得你那个梦的糟糕程度实在可以被忽略不计。”

斯内普看了看她,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魔法造成的伤痕,只有左腿的小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正在缓慢地渗淌出血液。  他一边清理掉奥罗拉伤口周围的污渍,一边说:“你最好想想昨天你都见过些什么人。”

纽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打开自己的箱子准备下去拿着魔药上来:“是鬼魂鲨,她被鬼魂鲨咬了,不是附近那些黑巫师的关系。我想我这里还有些剩下的白鲜可以用。”

说完没一会儿,他很快拿着装着白鲜的瓶子从箱子里爬出来,快速解释到:“这种魔法生物非常古老同时也很难被驯服,它们一般居住在深海里,只有在交/配季节又正好遇到暴风雨的天气才会来到浅水区,是种肉食性的鲨鱼,性情非常凶狠。”

“所以被咬了会出现幻觉吗?”

斯内普接过他手里的白鲜,问。  “这个目前还没有定论。因为鬼魂鲨很稀少,按照以前的说法是……”  纽特还没说完,奥罗拉就接了过去,“看到它们就意味着死神现身了,对吗?”

斯内普刮了她一眼,冷笑:“那我该赞扬你居然能从死神手上逃脱吗?菲尔德,你似乎永远不明白规避风险这个词怎么写是吗?且不管这个传说的真假,你难道在明知自己不能用魔法和打不开箱子的情况下,还这么殷勤地朝那些远古鲨鱼的嘴上凑过去?”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着,情绪近乎愤怒,上药的手指挥着沾满白鲜的棉球朝伤口上狠狠一压止住最后的流血豁口。  奥罗拉痛得浑身一抖,眼泪都差点被逼出来,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我不记得我被鬼魂鲨咬过了。”

“那你巨怪一样的大脑里都记得些什么?!还是说你也曾经被禁林里的巨怪咬伤过,所以顺便感染了它们的健忘和愚蠢?!”

奥罗拉张口结舌,感觉自己痛到快腿抽筋。  纽特沉默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目光收回来放在自己手里的瓶塞上,尽量若无其事地说到:“这很正常。鬼魂鲨的唾液里有种神经麻痹毒素和致/幻/剂,并且通常有两到三个小时的潜伏期,也许你是后来睡着了才发作的,所以会毫无印象。这种致/幻/剂虽然不会直接致命,但是会让人陷入一种幻觉里,破坏原有的记忆,让被感染的人一直保持活动,直到血液流光而死。那种场景看起来很像被魔鬼附身或者受到了死神的牵引,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被称为死神使者和鬼魂鲨的原因。”

斯内普松开沾满血液的棉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嘴角的笑弧刻薄又尖锐,看起来非常的怒气冲冲,“欢呼吧菲尔德,你还知道要朝家里走,而不是直接跳进河里去不停划水。”

“鬼魂鲨在交/配期最难被接近,你可能是在海里的时候被咬伤了。”

纽特看着奥罗拉说,“不过不严重,至少比我第一次接触它们的时候好多了。那次我躺了快三天才好。”

奥罗拉努力去想睡觉前发生的事,有些不确定地说:“那也许是昨天傍晚的时候,暴风雨在那个时候来的。我看到海面上有个漩涡,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可是我昨天和沃克斯一起回家的,他也没看到我受伤什么的。”

“那可能是他没注意。”

纽特想了想,只有这个说法说得通,“因为这个伤口一开始你自己都是感觉不到的。”

是这样吗?奥罗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她记得自己昨晚在家洗澡穿衣服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受伤的迹象,可是今天早上却莫名其妙地躺在了普利茅斯的河边,那个梦里她最后所在的地方。  会不会……自己做的不是梦,那些都是是真的,是自己走到那条河边去的?可是……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个黑色影子对自己说的话,“因为你是个根本没有任何长进的笨蛋。”

她在霍格沃茨怎么也绕不出去,重复的梦……  这些东西让人不寒而栗。  “你先休息一下吧奥罗拉,我下午再来。”

纽特合拢箱子站起来,表情带着歉意,“抱歉我必须得离开,我得去和迈雅·斯通他们见个面。这里的情况比我想的要糟糕一些。”

“这里?”

奥罗拉重复了一遍,“您是说普利茅斯?”

“具体的情况斯内普教授会告诉你的,我得走了。”

“好的……再见。”

“再见。”

纽特走后,整个屋子里只剩奥罗拉和斯内普两个人,气氛前所未有的凝固尴尬。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对方搭话,饥饿引发的咕噜声先丢脸地响了起来。  她决定先暂时把那些梦和伤口由来的问题放在一边,解决眼下比较实际的问题:“教授您吃早饭了吗?”

对方冷冷地睨着她,奥罗拉抓了抓脸,诚恳地邀请到:“我打算去做点早餐,您要来一点吗?”

“顾好你自己吧。”

斯内普说完就走开了。奥罗拉试着活动了一下脚,确认没什么感觉了以后光脚踩着地板回到二楼,从衣柜底部的抽屉里找了双其他的鞋来穿着,然后在洗手间梳洗完毕下了楼。  早餐准备起来很容易,考虑到斯内普应该已经吃过了,奥罗拉就在准备了自己那份之余,再为他备好了一份水果茶和几个昨天烤制出来的小巧清香糕点。  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斯内普面前,态度温和恭敬:“谢谢您。”

斯内普没说话。  奥罗拉坐回桌子前用刀叉卷起沾满酱汁的面条,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抬头看着面前正端着茶杯喝茶的斯内普,问:“教授,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死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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