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1)

斯内普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时间点见到萨拉查·斯莱特林,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以人形的状态直接出现他的办公室里。  那时他正在熬制福灵剂。坩埚里的成熟魔药颜色如同一捧熔化了的黄金,有细细的淡金色光线游离在里面,时不时跃出表面,甩开几滴药水在空气里溅落而下,清朦柔软的色泽和奥罗拉的长发在阳光下的光彩如出一辙。  斯内普用魔杖牵引着坩埚将熬制好的药剂倒进一个小巧透明的玻璃瓶里,转身把它放在柜子上。一股极轻微的黑魔法波动从身后传来,挑破了空气里的沉静,惊扰到他的神经。斯内普很本能地用魔杖直指着魔力波动的来源方向,面无表情地转身,同时意识到这是斯莱特林魂器的魔力波动。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那本打开的日记和那条永远神态傲慢矜贵的翠绿毒蛇,然而他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说,少年。  少年看起来很高,皮肤苍白,发色漆黑,有一双妖异狭长的翠绿蛇瞳。  “上午好,我的院长。看起来你们那位校长不在他的办公室里。”

萨拉查坐在斯内普办公室对面的椅子上,十指交叉着,神态锐利而冷漠。斯内普看到他胸前挂着那条伤痕斑驳的挂坠盒,在灯光下闪着晦暗的碎光。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震缩了一下,想不出对方是以什么方式重新得回它的,因为在斯内普看来,萨拉查用任何方式都是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既然这条挂坠盒已经在萨拉查身上了,那就表示,黑魔王的事他也基本已经知道了。  奥罗拉·菲尔德又干了什么事?  斯内普克制下被这个念头牵动起来的一线焦躁,把魔杖收回衣袖里,只留杖尖被隐蔽地握在手心,礼貌而客气地开口说到:“上午好,斯莱特林先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您再次见面,我能帮到您什么吗?”

萨拉查转头瞥着他,笑了笑,抿开的笑弧里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眼睛里盘踞着的深沉绿色背后,是凛冽的冷光和阴暗的火焰:“不是帮忙,是交易。我要你为我做一件完全在你能力范围内的事,当然,作为交换,你也可以提出你的条件。”

和斯莱特林做交易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同为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对此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以萨拉查的身份,他其实完全用不着提出这种看似公平的条件交换,因为没有一个斯莱特林会拒绝他的要求。但是他故意抛出了平等交易的前提,无非是想表达两个意思:  他们的这种共同利益性同盟关系是建立在这次交易的基础上的,也是一次性的。交易结束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不存在什么其他牵扯。他们也都不是对方的“自己人”,只是在各取所需而已,以后彼此之间的界限依旧清晰。  还有就是,既然是一场交易,那么斯内普就最好不要打听交易内容之外的东西。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略微有些意外。  因为虽然萨拉查对巫师界如今的斗争一直都表现得非常漠不关心,但那是在他并不知道黑魔王身份的情况下。按照他的猜想,一旦萨拉查知道了黑魔王是他本人的血亲后裔,他就不会再这么中立旁观下去。他的选择和会造成的可怕后果,一直都是邓布利多最顾虑的问题。  然而从萨拉查刚刚表现出来的意思来看,他似乎还没有完全知道或者信任黑魔王的身份,不然他就不会继续这么中立了。  也许他来找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斯内普想。不过紧接着他又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因为他并不认为萨拉查对他已经信任到能够让他去帮忙调查这件事的地步。  “荣幸至极,先生。不过我想,我目前应该没有什么事是能够麻烦到您的。”

斯内普婉转地试探到。他想看看萨拉查的反应。  少年听出了他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更冷了,凉薄锐利的目光径直对上斯内普的视线:“不着急,可以先算我欠着你的。”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承诺后,斯内普面不改色地回答:“乐意为您随时效劳,先生。”

……  隔着温室里那层半透明的浅绿色棚壁看雨是一种很奇妙的视觉体验。那些雨滴嘈杂喧嚣地破碎在棚顶,表面被染上虚幻的绿影,水流冲刷着温室棚,把外面的光和色都扭曲成一场无处不在的狂澜,里面却沉淀着不变的宁静。  奥罗拉坐在棚沿下的门框边,伸直的双腿交叠勾在一起,白色的鞋带散开一截缠绕在脚踝上。她仰头呆呆地注视着不断从空中跳跃下来的透明雨水,怀里抱着自己的挎包,清润浓厚的湿漉草木气味填充着她的每一个肺泡。门口下面的那排白车轴草在大雨里被摧残得东倒西歪,潮湿的水印从花盆下的孔洞一直蔓延到干燥的路面,有青白的花瓣零落在阶沿上,被浇淋得软烂又融进泥土。  下雨天总是特别适合发呆。  所以当雷古勒斯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奥罗拉都没注意到,还是他出于礼貌而先开口朝对方打了招呼:“你好,奥罗拉。”

“下午好,雷古勒斯。”

奥罗拉回过神,看到对方穿着一件纯色的柏林蓝斗篷,平整到连边角都没有一丝褶皱和湿痕。不像西里斯,下不下雨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有心情就用魔杖施个避雨咒,懒劲上来了,就算把他自己搞到狼狈不堪的浑身湿透也没关系,他还能在雨里跑得肆意快活。  “你在等人吗?”

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声调里透着股天生的清冷味道。奥罗拉点头:“我在等贝芙莉他们。你刚刚没看到她吗?”

“事实上,我是来找邓布利多先生的。”

他回答。她噢了一声,接着说:“前两天我去看过西里斯了,他好像回到凤凰社有一段时间了,你们有碰到过吗?”

“他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雷古勒斯淡淡地反问,看不出情绪。  “这个……”  “所以你能看到,我并没有经常见到他,除了偶尔的集会以外。”

他表情不变地说到,“何况我也觉得,我和他还是尽量少见到比较好。这会对大家都很好的。”

奥罗拉的手指在挎包带上刮弄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问到:“你们俩到底谁才是哥哥啊,我怎么感觉西里斯才是年纪小的那个。”

“你听他说了些什么吗?”

雷古勒斯头一偏,看着她问。他的眼神和绝大多数斯莱特林一样都带着种寒凉的味道,不过相比起来又要隐忍内敛得多,给人一种被兜头淋下一桶夏日冰霜的感觉,后知后觉地瑟缩发冷。  “倒不是关于你的。”

奥罗拉错了搓手,如实回答,“你知道的,他和斯内普教授关系不太好。所以他总是警告我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可是霍格沃茨就这么点大,他又是我的教授,我能远到哪儿去?”

雷古勒斯微微点头,没说话,深灰色的漂亮眼睛半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后,他忽然重新看着奥罗拉,平和地说:“我想,只要是斯莱特林,他都不会和他们关系好的。不过,在这件事上,我挺赞同他的看法。”

“……呃?什么?”

奥罗拉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雷古勒斯却已经朝她道别了:“我还有事,下次见吧,奥罗拉。希望你的眼睛已经好多了。”

“谢谢你,再见。”

“再见。”

看着雷古勒斯逐渐消失在雨雾里的身影,奥罗拉突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他同意西里斯的看法?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和斯内普的关系也很差?  你们那一代人的关系也太复杂了吧?传说都不敢这么瞎写。  果然艺术源于生活是有道理的。  还在奥罗拉试图理清楚雷古勒斯那句话的意思的时候,贝芙莉他们几个一路踩着浅浅的水花从走廊拐角处跑了过来,躲在棚沿下抖了抖长袍帽子上的水,朝身上丢了个干燥咒:“你来得这么早?”

奥罗拉收回因为发呆而变得散漫的视线,把鞋带重新系好:“我没课,所以就来得早。”

“走吧,记录完素材我们就可以去有求必应屋了。”

沃克斯边说着边推开门,让贝芙莉先进去。  他们这次草药课论文的研究对象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珍菌,恶魔雪茄。它们在成熟后完全变黑和崩裂开,在一瞬间释放出无数用以繁衍的孢子,并且发出尖锐的啸声。这是斯普劳特夫人温室里最后一批即将成熟的恶魔雪茄,错过了就再也没有观察的机会了。  比尔用魔杖轻轻戳了戳那些已经有裂口迹象的恶魔雪茄,把魔杖别进兜里,羽毛笔刷刷刷地在羊皮纸上记录着:“大概还有十分钟它们就会成熟了,做好准备,那些菌丝哪怕是落在身上也会长出恶魔雪茄的幼体的,到时候谁倒霉谁就全身都是这种蘑菇了。”

奥罗拉一边和其他人一起站到足够的安全距离外,一边随口朝贝芙莉说到:“我刚刚看到雷古勒斯了。”

“是吗?”

她平静地问,听起来一点也不好奇。奥罗拉耸耸肩:“也没说几句话,就聊到了西里斯。他还知道我眼睛的事,是你告诉他的吗?”

贝芙莉轻微皱了皱眉,摇头:“我没有跟他说过这个事。之前我也只是问他,会不会有谁是在食死徒阵营里又特别憎恨你父亲的。但我没跟他说过具体关于你眼睛的事。”

“那可能是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吧。”

奥罗拉不太在意地总结到。  “怎么了,你眼睛又恶化了吗?”

沃克斯转头,担心地问,“你要不还是去圣芒戈复查一下吧?”

“不用了,圣芒戈之前我也去过,他们明确表示对我的情况不太乐观,而恰巧我也抱有差不多的想法。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和他们一起去长蘑菇比较好。”

奥罗拉诙谐地说到,手指握住羽毛笔敲击着厚实的羊皮纸,“现在这样我觉得已经不错了,至少我没有越来越看不清,也就多副眼镜的事。”

沃克斯鄙视性地看着她:“你永远都这样,只要能凑合下去就行,从来都懒得较真。”

奥罗拉嘿嘿一笑,没再说话。  她是真的觉得目前这种平稳的模糊状态还行,至少没有继续严重下去,虽然周围的人看起来比她自己还着急,但或许是她对斯内普的话深信不疑的原因,一直心态挺好,也没再过多地去焦虑过。  就是现在她每次走进斯内普的办公室都需要一定的勇气,每周例行的视力恢复检查让她压力巨大,因为那些结果都不会有多好。她的视力好像被卡在了一个点上,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只能往下跌,却怎么都恢复不了。  但这些都不是让她觉得不安的原因。她倒是觉得其实戴个眼镜也没关系,然而斯内普看起来好像不这么觉得,每次检查完她的视力情况后,斯内普的脸色都会变得非常难看,好像碰到了什么让他格外难以忍受的事情。  奥罗拉试着让他别太在意这件事,本来圣芒戈就说了她的眼睛伤势发展到现在已经很严重了。他肯在那种时候还愿意帮忙为她治疗缓解已经很让她感激了,实在不用让他再麻烦这么多。  不过奥罗拉猜斯内普可能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比如自己是在质疑他的魔药大师身份,所以每次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他都会阴郁冷酷地睨着她,逼得她乖乖闭上嘴为止。  可她只是不想让他太累而已。  他本来就已经够忙了,治疗自己的眼睛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负担。他本来没必要为自己这么做的,她又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魔药课也从来不出彩。  所以有时候奥罗拉也会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会好像比她自己还要在乎她眼睛的恢复情况。  恶魔雪茄的裂缝越来越明显,大家都在屏住呼吸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一阵尖锐的啸声后,团团细绒样的孢子菌丝从那层黑色的外壳里迸发扩散出来,纯白柔软得像一捧羽毛那样。它们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消弭开,落进最近的土壤里开始扎根生长,发出一声低微而清晰的搏动声。  沃克斯用羽毛笔挠了挠头,“这个恶魔雪茄最后绽开的声音像心跳。”

心跳。  奥罗拉看着那些接触到土壤就立刻融入进去的菌丝,忽然萌生出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会不会斯内普对她也是有着些许特别的感情的?也许只有一点点,但那也是有的。  “差不多了。”

比尔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把羽毛笔收回去,“记录好了我们就走吧。你们写了什么?”

“形态,特点,时间,方式。”

贝芙莉简练地回答。沃克斯的答案和她差不多,不过他还随手速涂了一张插画。  奥罗拉把羽毛笔直接揣进兜里,思维和棚顶的雨点一样杂乱:“像心跳。”

“……”沃克斯无语,“你就打算写这个?”

“你的笔。”

贝芙莉提醒。  奥罗拉低头,看到有墨水从笔尖渗漏出来,印染在她的长袍口袋上。  晚上的就寝时间之前,依旧是级长们的提前巡逻时间。奥罗拉和贝芙莉从地下室出发,一起走在城堡的长廊里。刚下过一场大雨,贴地吹过来的风有些冷,从袍摆下面钻进去,直窜脖颈的寒意。  走到湖边的时候,贝芙莉忽然开口说:“我想我知道为什么雷古勒斯知道你眼睛的事了。”

“诶?”

奥罗拉回头,“怎么了?”

她的眉尖微蹙着,睫毛下的一双眼睛被廊壁上的灯光照得如同两颗澄澈的玻璃珠:“我在圣芒戈见过你,很久之前,我几乎快忘了。”

“什么?”

“你说过你不记得你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了,沃克斯也不记得。但是圣芒戈说是因为黑魔法的缘故。”

贝芙莉平静地说着,一字一句像在用刀尖挑开那些裹缠在谜底上的复杂绳结那么精巧锐利,“我一直没有想起来,直到今天下午,你说雷古勒斯也知道这件事。我才恍然想起,我很早之前就在圣芒戈见过你。那时候你的眼睛就是完全看不见的,那些治疗师们都没有什么很有效的办法,以为你只能这样下去了。”

“直到有一天,你突然自己康复了。”

贝芙莉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略微有点迷蒙,像是在努力回忆,“然后你很快就出院了。走之前,你们所有在那次伦敦袭击中受伤又没有达到入学年龄的小巫师都被集中到了一个房间,也没待多久。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已经是在对角巷那次了。”

“等等……”奥罗拉倒吸一口冷气,“你说,我是自己康复的?还有伦敦袭击?什么袭击?”

“在我看来是这样。那次袭击是食死徒造成的,在麻瓜社会里。”

她点头,“我那时候是因为魔力暴动伤及到了自身,所以才住院到圣芒戈里去的。那天圣芒戈特别忙,很多小巫师和傲罗都负伤住院了。雷古勒斯那时候在照顾我,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想他应该是那时候看到你了,因为你那时候情况特别糟糕。”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奥罗拉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有些焦躁,“那你知道是谁把我送进医院的吗?”

贝芙莉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也许雷古勒斯有看到过,他没有告诉你吗?”

雷古勒斯……  奥罗拉忽然想起他今天和自己说过的话,他说,他同意西里斯的看法。  你该离斯内普远一点。  ……  周五早上的黑魔法防御课结束后,斯内普点名让奥罗拉留下来。整个赫奇帕奇五年级的学生们都朝她投来了同情到悲痛的眼神。  她等着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才起身,站到讲桌对面抬头看着面前的黑发男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教授?”

斯内普交给她一小瓶透金灿烂的魔药,从表情到语气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色彩:“福灵剂。不用一次喝太多,能在斯拉格霍恩的事情上帮到你。”

奥罗拉握着那瓶颜色美丽到让人惊叹的魔药,没来由地说:“谢谢您教授。这是邓布利多教授拜托您帮忙做的吗?”

斯内普收拾论文的手停了一下,偏头看着她,抬了下眉毛,表情细节依旧寡淡到无法捕捉:“你认为呢?”

“我觉得这挺麻烦您的,所以……”  “那你就最好快点拿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

他咬字清晰地说到,眼神是一片无光的深黑色,“这样大家都会很省力气的,我说得对吗?”

说完,他拿起那叠论文就准备离开,奥罗拉的声音拉住了他:“教授,您知道1981年那场伦敦剧院袭击吗?”

她的声音不大,一如既往的温和平慢,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斯内普僵硬住了,好像瞬间被人用镣铐禁锢住了行动力。  奥罗拉继续说,神情里有种浓郁的困惑:“贝芙莉跟我说,她那时候在圣芒戈医院看到了我,雷古勒斯也在。我的眼睛那时候就已经彻底失明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又在某一天突然自己痊愈了。教授,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却突然转过身来尖刻地盯住了她,那种锋芒毕露的冷冽眼神割断她的所有言语。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斯内普又恢复了平时的刻板冷漠,好像刚刚那种神态从来不曾出现在过他的脸上。  “自动痊愈。”

他挑剔地重复着,声音不再那么有压迫力,而是收缩成一种难以察觉的紧绷和防备,“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奥罗拉有点意外斯内普会这么自然地忽略掉贝芙莉,直接默认告诉她这些的人是雷古勒斯。她三言两语解释了那天的事:“所以我在想,您会不会也知道那次伦敦袭击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知道?”

他表情漠然地反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奥罗拉感觉他除了不耐烦以外,还有种无法忽略的警惕。似乎这场谈话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或者不自在。  这是斯内普的习惯,当他的情绪接近于发怒的时候,他往往会喜欢把一句话拆分成好几句,再加上一堆让人头晕眼花的尖酸挖苦修辞。可是当他警觉着防备什么的时候,他的话语会变得格外简练锐利,就像现在。  “我就是随口问一下,耽搁您的时间我很抱歉,先生。”

斯内普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说:“斯拉格霍恩应该在禁林里,你现在可以过去了。”

“好的,我这就去。”

福灵剂大概是目前奥罗拉见过的色彩最漂亮的魔药了,没有之一。它看起来像柑橘,雏菊,还有阳光的精华混合体,剔透而温柔。  奥罗拉打开木塞喝了一小口,没尝到意想之中的甜味,但是却突然起了一阵极为强烈的,想要去禁林某个地方的念头。  她直觉会在那里找到斯拉格霍恩,而且在福灵剂的指引和前期她的试探下,她一定能拿到斯拉格霍恩那段涵盖着魂器真相的记忆。  ……  西里斯知道最近邓布利多很忙,不过能忙到在约定好的时间内都见不到他,确实让西里斯有点意外。  他从壁炉里弯腰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骨节分明的瘦长手指间夹弄着一支装着记忆的透明玻璃试管。  邓布利多有把所有记忆都储存在同一个地方的习惯,那些成堆的亮银白色丝线让那个柜子看起来简直像圣诞树一样闪闪发亮,想不注意到都困难。  看起来邓布利多把这个柜子当成了一个装饰品,放在紧靠着墙壁的一个角落里。他向来喜欢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就像他喜欢各种口味的糖霜食物一样。  西里斯把手里的试管贴上标签,放到了柜子第三层最显眼的位置。那里面装着他这段时间来的一些重要记忆。  当他收回手的时候,很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那个可以转动的柜子,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一个很敏感的名字。  标签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上面写,西弗勒斯·斯内普,意外。  西里斯皱起眉毛,布莱克家那种天生的傲慢神态在他的脸孔上展露得很彻底。  他伸手取下那支试管打开,把里面的记忆丝倒进了冥想盆里。  银白的丝线在里面缠绕又扩散,有画面徐徐涌动出来。  伦敦剧院的大门被食死徒用魔法轰开,绿色的魔力光束在到处扫荡摧毁,玻璃爆开的声音清晰刺耳。  奥罗拉矮小的身影在漆黑走廊尽头一晃而过,被魔咒的冲击力弹出去摔在满是碎玻璃的地上的时候,像片单薄的纸片那样软绵绵的,没有任何重量。  西里斯看到斯内普用神锋无影咒抵消了另一个食死徒的索命咒。  神锋无影被弹偏出去的一瞬间,奥罗拉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被魔咒瞬间横贯着割裂双眼。  深红的血花染红了整个冥想盆的水,他听到奥罗拉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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