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和从前一样。”
八卦的气味。
温宁竖起耳朵,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和宛娘从小的时候就生活在一起了,她是我爹从海上捡回来的,我爹是个渔夫,凭借高超的捕鱼技术,养活了一家人。可惜命薄,人到中年便死于一场海难,我娘因为我爹的离世受到打击,也离开了。我从小到大,只有宛娘陪着,说好等我攒够钱就嫁与我做娘子,最后却联和我最信任的人把我……”
曲焕礼说不下去,温宁也吃不下去了。
他还真是命途多舛。
从小就没了爹娘,摸爬滚打有了一番事业,好不容易马上迎来转机,又差点将小命丢了。
被亲近的人欺骗,恐怕会对这个世界都产生怀疑吧。
再一次印证,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
温宁有点后悔了。
一千八百两花得好像不值。
听他的背景介绍也不是什么牛逼的身份啊,以后就算是复仇也顶多对知府吧?
根本谈及不到天下,更谈不上苍生了。
根本不像男主。
美是美,惨也够惨,但不强啊。
难道是她选人有误?
一千八百两的雪花银诶,就……就这么打水漂了?
碗里的鱼肉顿时不香了。
温宁心痛得简直在滴血。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温宁放下筷子,声音沉闷:“别想那么多了,从死牢出来,就是你的新生,你有能力一定能再闯出一番天下的。”
现在只能盼望曲焕礼争气,抓紧把一千八百两赚回来。
两人坐在甲板上谈话的情形被萧宴卿全都尽收眼底。
醋意油然而生。
昨夜他和宁儿不是还你侬我侬的吗?
怎么今日宁儿竟可以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了?
宛若阎王般的男人,脸色阴沉地进了船舱。
西宁和芜州之间,水路最近。
原本在陆地上需要两天的时间,走水路仅用了一天。
临到天黑,便到了芜州。
船体靠岸,曲焕礼的人合力将知府丢在岸边。
“贪官污吏,以后要是再敢伤害无辜的人,老子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在知府的长期打压下,他们的心里都对其积攒了无边的怨气。
若不是知府起了色心,老大也不会受此劫难。
但他们也知道,这人,死不得。
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死了,朝廷必定会派人彻查此事。
现在船上的任何人,都不是朝廷的对手。
知府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只是本能地发出呜咽之声。
有没有人来救,就要看他的命数了。
曲焕礼覆手而立,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船驶出了芜州,又是无边际的水面。
入夜。
或许是因为旱鸭子的属性,温宁有点不舒服。
吃过晚饭后,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提不起一丝精神。
潇潇瞧见温宁的脸色不好,去找了萧宴卿。
“萧公子,宁姐姐的情况不大对劲。”
温宁躺在榻上,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手脚冰凉。
“宁儿?”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温宁缓缓睁开眼睛,胃里却是一阵翻涌。
她晕船了。
“yue。”
温宁捂着嘴就要吐出来,潇潇紧忙麻利地端来木盆为她接着。
船身不停地晃动着,温宁没有控制好方向,不小心弄上了萧宴卿的衣角。
但这个时候的她早就没有精神去管这些了。
胃里一阵阵地翻涌,让她整个人变得更加晕乎。
瞧着她煞白的小脸,萧宴卿泛起一阵心疼。
“潇潇,你照顾好宁儿。”
落下这句话,起身,出了船舱。
找到曲焕礼。
对这个冷冰冰突然出现的男人,曲焕礼愣了一秒。
“萧公子,深夜找我有事?”
萧宴卿的脸色铁青。
“烦请你的人将船开得稳妥些。”
“我很相信我的舵手,萧公子有何不满?”
他的舵手都是在水上漂泊了数十年的人,在掌舵这件事上,没有人比他们更懂。
萧宴卿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但他忘了,像曲焕礼这样的人,一定有可治晕船的法子。
只因温宁与其关系相近,萧宴卿对他多有敌意。
忘了这茬。
待他回到船舱内,温宁依旧不时地吐些东西出来。
到最后胃里没了食物,只能吐一些才喝进去的水。
潇潇有些着急。
“萧公子,宁姐姐她……该怎么办啊。”
小时候她听娘说过,这叫疰船,但她那时贪玩,根本没记住娘说的话。
“我要……找男主,找到男主我就……”
温宁胡乱地说着话,还尽是旁人听不懂的词汇。
萧宴卿探了一下温宁的额头,隐隐有发热的趋势。
但双手却冰的吓人。
“潇潇,烧些热水。”
“我这就去。”
潇潇快速地跑到了另一艘船上,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碰巧曲焕礼走了过来。
“潇潇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看到曲焕礼,潇潇都快哭了出来,仍旧行了一礼。
“曲公子,我家小姐一直吐个不停,人也不清醒,我来烧壶热水给小姐暖手。”
曲焕礼神色倏地严肃,扶起潇潇。
“带我去看看。”
潇潇连点着头,将曲焕礼带了过去。
萧宴卿正在给温宁暖手,听到身后有声音。
回头。
“曲公子来做什么,这里不需要你。”
回想他看向宁儿的眼神,萧宴卿醋意便涌了上来。
曲焕礼并未理会,只是面色凝重的过来给温宁检查。
“温姑娘是晕船之症,这是解药,服下后不适的症状便会减轻,再用沸水过遍帕子,给她擦拭一下脸颊,就无事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潇潇。
“每隔三个时辰给温姑娘服用一次,半天就会恢复如初。”
潇潇点头:“好,我记下了,多谢曲公子。”
曲焕礼离开。
萧宴卿才终于放下心,守在温宁的身边。
船橹摇曳着,摇醒了睡梦中的众人。
温宁幽幽转醒,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
手上传来一股温热。
才发现萧宴卿正握着自己的手在塌下睡着,以一个奇怪的坐姿。
他这样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