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番外四)柳絮池塘淡淡雪
蒋若若磨牙,简直被韩齐光的倒打一耙气死了,她挤出笑脸:“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的事别烦我行不行!”
蒋若若转身就要跑,整个人却被韩齐光扯进了怀里。
韩齐光目光变得不善,按住怀里人,“我对叶三小姐动情的事,你不是不在乎吗,既然你不在乎,也不想和我生情,为何又拿出来说事?
蒋若若,你这个懦夫。”
蒋若若人都慌了,她试试推开人,发觉推不动,她恼了,心里乱糟糟:“你放开我!”
长这么大,敢吃她豆腐的人,真没有!
韩齐光脸色更沉,贴着蒋若若的耳朵,“我不否认对叶三小姐动心,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和她是有缘无份,非我强求就能有结果的。
所以我准备继续往前走,那你呢。
你到底要困在原地多久?”
带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入耳,在寂静里格外惊心。
蒋若若心被猛戳了一下,人愣住。
她是被韩齐光双臂嵌住,人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脯。
蒋若若就感觉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使劲咳了好几下。
韩齐光感受到什么,垂眸片刻,脸和脖子全红了,他松开手臂,退开两步。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觉春风拂过,吹皱身上衣裙和锦袍,吹的人心晃晃悠悠,找不到可以把握住的扶手。
韩齐光有些不好意思,避开视线,轻声:“你穿蓝色果然很美。”
蒋若若不知道,她上身的衣裙是江南韩家送来的最新云锦,图纹独特。
当时韩齐光一眼看中,直接让人送到了韩夫人面前。
后来他没见过韩夫人裁衣穿过,便猜测着可能是送来给了蒋若若。
今日一见蒋若若穿,他既欣喜又激动,但他看到自己的话说完,蒋若若脸色刷的白了,便明白她不知道这是他挑的。
心一下又失落。
韩齐光忙解释:“不是我借娘亲的手送去的,只是当初见到这个花色,想象过做成衣裙……你穿的样子。”
蒋若若手紧紧扯着裙边,眼睛闭了闭,她呵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若是再给蒋若若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穿这身,既不会被韦三看上,又不会自取其辱。
在她眼里,只有最没有骨气的女子,才会穿男人送的衣裙,魅色侍君,惹人不齿。
“韩公子说完了么?
我得走了。”
蒋若若笑道,她已经看明白韩齐光根本不搭理自己要和他撇清的话,一意孤行。
既然如此,再耽搁时间,没什么意义了。
韩齐光后面要说的话一下堵在喉咙,他感觉到蒋若若心情变得很差,她一旦心情不好,就会嘴角咧的很开,仿佛要用笑容遮盖住她灰暗差劲的心情。
韩齐光心里叹气,无奈的按压额角,他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才好,轻不行、重不行。
目送蒋若若消失,韩齐光的身影随后隐没,他绕去另一条小路,熟门熟路离开了咏春笔谈。
蒋若若再度回到笔谈屋舍里,正听到绿衣纪蓉拉着另外两位小姐,将先前说的话说了一遍。
说完纪蓉依旧不忘加了一句:“不过,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的……听谁?
纪二小姐不如讲出来,我可能会原谅纪二小姐乱嚼舌根。”
突然响起的女子嗓音,清亮透脆,掷地有声,令纪蓉浑身僵住。
纪蓉转过身,站在她眼前的,可不正是蒋若若。
蒋若若歪歪头,手抱臂而立,唇角高高扬起。
另外听纪蓉讲话的小姐立即慌张不安起来。
过去她们习惯了仰望蒋若若,即使现在蒋若若已非世家小姐,余威还在。
蒋若若:“纪二小姐,你口中知情人是谁?
麻烦请你说出来。”
她冷眼笑看对方,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怒火,却莫名叫纪蓉脊背生凉。
周围人早就齐齐围过来,大概听出怎么一回事,眼睛在蒋若若和纪蓉身上扫来扫去。
郑弥和韦三公子都快步上前。
郑弥劝蒋若若莫生气,给她个面子,不要砸场子,一句话把蒋若若定位为捣乱。
韦三公子却意外地坚定立在蒋若若一侧,含笑追问纪蓉知情人士。
纪蓉脸上烧成殷红一片。
她虽然不惧蒋若若,但不想在这么多公子小姐面前留下造谣中伤人的名声,索性道:“我答应过不说出她的,懒得理你,我要先走了。”
蒋若若却伸手扣上纪蓉手腕,“说清楚再走,不说清楚,我可不放人呦。”
蒋若若弓马娴熟,身体矫健,跟这些常年圈在京都城的白面小姐比,力气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纪蓉的丫鬟都掰不开蒋若若的手。
纪蓉手疼的不行,更气炸了肺:“蒋若若,你怎么敢?
你不要命了?
小心我让祖父参你一本。”
随即命令自己丫鬟:“你们快去带咱们护卫过来,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卖笑娘子。”
蒋若若慢慢道:“管你叫谁来,我只争一个理字。”
若放平时,蒋若若绝不会死磕到底,她此刻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只想把心口的火气发出去。
很遗憾,纪蓉撞到了枪口上。
郑弥身为宴请主人,到这时,方真的有些急,她倒不怕蒋若若被纪蓉的护卫揍,而是怕传出去,影响自己的闺誉。
被扣一个欺辱蒋家遗孤的名头,不太好听。
郑弥道:“纪二小姐,要不你就给蒋小姐认个错。
就算这谣言不是你先说,但你跟着胡乱传,也是不对的。”
这回韦三公子跟着郑弥说了,韦三公子道:“纪二小姐快听劝吧,这话一听就是胡诌。
蒋小姐松贞玉洁、冰壶秋月,我敢以我的品格保证。”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
蒋若若刹那松了手。
而纪蓉先看一眼郑弥,没有答腔,再转向韦三公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划过一抹鄙薄。
她冷笑:“既然连韦三公子都为你出头,我还能说什么。”
囫囵道过歉,纪蓉气势汹汹离开,带走了好几位和她交好的小姐。
蒋若若看着纪蓉背影,缓缓别开眼。
她不理郑弥挽留,坚决地自己骑老马下山。
三日后,京都城内一处民居内。
蒋若若如约到来。
从郑弥生日宴上归来的翌日一早,她就在含香馆接待了韦三公子派来的贴身小厮。
小厮说清民居地址、约会时间,又买了百两香粉,算给蒋若若创收一笔。
蒋若若推门而入时,对上的便是韦三公子手握折扇站在窗前,闻声回眸的一双眼。
眼里有惊艳、有得意、有一切尽在掌握的骄傲。
韦三公子笑语晏然,快步而来,殷勤拉起蒋若若。
蒋若若想抖开那双粘腻手掌,可她看清了韦三眼里势在必得的疯狂,绝望地忍耐住不甘和愤慨。
一日前,明府派人悄悄去了蒋府,告诉蒋若若明太医十日后方有空,届时请蒋若若、蒋奉奉等在蒋府,明太医登门问诊。
这个关键的时候,蒋若若不能让韦三这里出岔子,她不允许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
来之前,蒋若若就想好了,韦三不过想要她的身体,既然她不准备嫁人,清白这些又有何用?
与其留着结下韦三这个仇人,不如拱手奉上,人家毕竟花了百两银子为她创收。
况且,韦三仪表堂堂、俊美如仙,她也不算吃亏。
至于从前母亲、祖父讲的那些女子贞德的话,被蒋若若一并踩到了脚下。
她苦笑自叹,时至今日,她总算理解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真切含义。
想通后,蒋若若心里好受很多。
她面对色色小心为自己倒茶端点心的韦三,甜甜笑了笑。
屋内日光轻摇,照在男子俊秀风流的脸上,韦三瞥一眼蒋若若脸上不自在却硬撑的笑容,再看蒋若若通身灰缎无饰的衣裙,哪里不明白蒋若若心不甘情不愿。
换位思考,韦三不是不同情蒋若若,正是因为同情里掺杂了爱慕,令他更觉春心荡漾,他想,只要自己怜惜她、对她好,那她就还是幸运的。
双方都是聪明人,且一方心急如焚想享用梦中女王,一方破罐破摔欲快速偿债脱身。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展了下去。
等蒋若若心口再次涌起无边无际的委屈时,人已经被韦三抱上了床榻。
纱帐飘飞,香烟蔓鼻,衣裙一件一件被剥落,男子的气息充斥在周围,蒋若若侧过脸,咬紧牙关,不去看韦三脸上的痴迷。
手指摸上了锦被上的纹理,浑身轻轻颤抖着,她闭上了眼睛……
然而,刚还猴急的人突然没了声音,蒋若若只觉身上一轻,接着自己就被人套进了麻袋。
蒋若若:“……”
扛她的人掐着嗓子威胁她:“蒋小姐最好别开口叫,不然你的名声可就没了。”
一句话,成功阻止了蒋若若呼救。
约莫一炷香功夫,蒋若若就被带到了另外一处。
在被转移的途中,蒋若若浑身燥热,口渴的不行,她想起韦三捧到她面前盯着她喝下去的茶,心里一沉。
自力更生从麻袋里挣脱出来,蒋若若得以看清身处环境,然后,她整个人都裂开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被扛到了韩府里,还是……韩齐光的卧室……
不仅如此,她正坐着的地方,目测应该就是韩齐光的床,更恐怖的是,一个脸色冷的吓人的韩齐光,坐在她身边,距离她不足一拳。
蒋若若很快冷静了下来,掐着自己掌心跟韩齐光打招呼:“……韩齐光……我……我为何会在这里?”
难道刚扛她的是韩齐光?
蒋若若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韩齐光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明显刚睡醒不久,且韩齐光也没有那个飞檐走壁的身手。
“到底怎么回事?”
蒋若若又问,撇开眼不去看韩齐光精壮身体。
可眼睛可以挪开,韩齐光的气息却瞬间包围了她,让她本就发昏的脑袋愈发混沌。
蒋若若脑子有些不够转,胸口反复重复一句话:看着挺文弱的,原来也是有肌肉的……
韩齐光始终不回答她,只眼神晦暗的吓人,看她就像看一位背着夫君偷情的娘子。
蒋若若不知道怎么回事,抵抗不住深沉目光,略有心虚垂下了头。
韩齐光抛过来一张纸片。
纸片上的字迹一板一眼,是标准隶书,很明显写字的人不想让人猜到身份。
纸片上写着一句话——救佳人于韦三处,无处可寄,聊赠于君。
蒋若若脑子嗡地一声,心里直呼,要命了,自己最怕和韦三的约会被人知道,这一下至少多了两个知情人,扛她的人和眼前的韩齐光。
多了知情人不算,更令她不安的是加速的心跳、发花的眼睛、一团火在烧似的身体。
她已经清楚,韦三为了顺利水到渠成,给自己下了药。
而她,就算猜到一丝,也还是喝下了那杯茶。
她也想让自己少受点罪。
但谁能料到,中途被劫,一切打了水漂不说,自己此刻亟需解决正在焚烧的身体。
蒋若若往旁边挪了挪,想下床喝点水让自己“清醒清醒”。
可身边的韩齐光却一下拉住了她,咬着牙问,“你去找韦三做什么?
还穿成这个样子。”
蒋若若浑身发烫,硬靠过人自制力才忍住撕掉身上的亵衣纳凉,她使劲甩开韩齐光,踉跄扑去桌上。
韩齐光像跟她作对,又把她扯了回去,直接抵她在床上。
韩齐光脸全红,摸到她露在空气里泛着红晕的高温肌肤,脸顷刻青了,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你……你身上这么热,是被他算计的?
你是自己去找他的?”
蒋若若浑身发烫,眼看已经忍不住。
尤其被韩齐光清凉的肌肤接触,一切理智哗的一声被眼睛冒出来的金豆子冲没了,她手环上了韩齐光的脖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
“……韩齐光……我……我受不了……”蒋若若已经顾不得思考,把脸上泪水一股脑蹭去韩齐光胸膛上,再使劲拉低了韩齐光的头。
可韩齐光就像听不懂蒋若若的暗示,不仅不怒了,还开始扒拉缠在他身上的蒋若若,“你等等,我去叫大夫。”
蒋若若咬着嘴唇,将皮都给咬破了,她真想踹韩齐光一脚,这种时候还做什么君子,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她要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再多一个人知晓这件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最可恨的是,她都说自己受不了了,韩齐光还能放开她,是韩齐光真的不行,还是她魅力不足、对他的吸引力不够。
这人,不是不久前刚表示了对她动心的意思吗,她理解错了?
蒋若若盯着满头大汗、脸红如樱、手忙脚乱的韩齐光,只觉一切都来不及了,要是等大夫来,她铁定已经爆炸了,与其便宜别人,她宁愿是他。
韩齐光就要直起身来,猝不及防地被高高仰脸的蒋若若拽了回去。
韩齐光瞠目,他整个人被她压到了身下……
抱住冰凉沁人的身体,蒋若若舒服的呼出口气,接着低下头去,汲取更多的清凉。
韩齐光似乎在跟她说什么,手还不断轻轻推着她……然而他越是克制,越是冷静,越令蒋若若有种想要恣着心意胡搅蛮缠的冲动。
额头青筋鼓动,他顾得了上,就管不了下,蒋若若不听劝不说,还用行动搅碎了他所有淡定从容——她把他亲的人烧了起来,然后便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韩齐光:……
后来,他干脆放弃挣扎,他想既然她愿意,他其实应该高兴的。
可谁知,始作俑者是个坏蛋,做什么都是半途而废,到后来直接像条咸鱼翘着尾巴躺倒在他身上,时不时扭动翻个身,有点自己煎自己的意思……
韩齐光人都凌乱起来,敢情她是把他当冰块了!已经流向下的血又开始往头顶蹿!
再难做柳下惠,韩齐光深吸口气,翻身坐起,扯过被子就把蒋若若包了进去。
他要穿上裤子去叫人,可人又被从被子里钻出来的蒋若若抱住了。
蒋若若平日就灵活,浑浑噩噩、又哭又闹的蒋若若从咸鱼进化为活蹦乱跳的游鱼,在他的床榻上划拉来划拉去,让他手足无措、焦头烂额。
韩齐光只能一边护着她,一边尽量让她安静下来。
后来,蒋若若直接坐到了韩齐光怀里窝好,她已经听不清他的话,感觉嘴唇不断闭合的韩齐光像嗡嗡嗡叫唤的蚊子,更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人好似腾云驾雾,可她知道韩齐光不会害自己,韩齐光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比她的五哥还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感受到韩齐光身体的僵硬,蒋若若摸索着捧住他的脸,捕到他,然后用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他,“韩齐光,你别不管我……我害怕……如果非要……我希望第一个人是你……”
片刻之后,蒋若若叫一阵大力抛到了床里侧,然后整个人被狂风暴雨侵犯扫荡。
他将她可以呼吸的空气尽数夺走,令她脑中连混沌都没了,全是空白。
韩齐光稍微抬头,撑在她身上,贴着她的唇低喃:“可以么?”
这三个字里的柔情和珍视要把蒋若若溺死了,她都闻到了从自己天灵盖里飘出来的旌旌摇曳。
蒋若若口干舌燥,她就像漫步于沙漠中渴了三百年的旅人般渴望着他。
一滴清泪自她眼角坠下,也不知道是神智丧失之前的眼泪,还是身体灼热而烧出的眼泪。
反正极度干渴的她,仰脸亲上了温凉怡人的两片唇……
……
蒋若若意识清醒过来,睁开眼时,只觉全身像被大石头碾了三遭,还是来来回回碾,身体酸胀无比,她动了动发觉是徒劳,整个人被裹在一个热死人的怀抱里。
她轻轻吭了一声,吹开韩齐光的味道,于微薄空气中听到自己嗓子嘶哑冒烟,头顶的韩齐光也醒了,俯面望来,眼里的光芒亮的闪瞎人眼。
蒋若若往后仰,后脑勺却被韩齐光伸出的手掌一把固定住,他的鼻息飘散在她眼前,她听到他柔声问:“还疼么?”
蒋若若恼羞成怒,抬手想给韩齐光一耳光。
韩齐光敏锐地捉住蒋若若的手,翻身将她重新压倒在被褥上,“看来是不疼了,不然也不会张牙舞爪起来。”
韩齐光的鼻尖轻轻在蒋若若脸上滑动,于她白皙肌肤上激起簇簇红云,蒋若若磨牙:“你……你别得寸进尺……唔……”
由浅入深、辗转纠缠,她整个人就是一颗蜜糖,甜的人欲罢不能。
“不知是谁得寸进尺,撩拨了我,又甩开我,我的心意就那么不值钱吗?
你宁愿去找韦三,都不来问我。”
韩齐光觉察到身下人不再僵直,方止住,但脸色不好。
蒋若若不语,抬腿去踢韩齐光,韩齐光直接用腿将蒋若若下半身压住,让她动弹不得,喘着粗气刺蒋若若:“你越不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越在乎我。
你就是那种脸上无所谓,心里难过的要死的人。
你找韦三是因为觉得韦三和你是同类,而我,你不敢要?
你自卑、自觉配不上我,其实全是因为你怕自己真的非我不可。
蒋若若,你对别人无情,对自己更绝情。”
蒋若若的心思叫韩齐光一语揭穿,直觉难堪,“你懂什么,我找韦三不是要和他在一起。”
韩齐光轻轻咬了咬蒋若若的耳垂,“那是为什么?
能送上门被脱成那样,还吃了春药,还能是什么事!”
蒋若若又惊又怕,惶惶捂住耳朵,剜韩齐光一眼:“你别咬我。”
万一留下印记,让五哥看到,就完蛋了。
看清蒋若若举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韩齐光心里恨得不行,直接咬上了她已经肿起来的唇,吮到蒋若若哭出了声,才抬起头停下。
蒋若若擦着眼泪,再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抽噎起来:“你就不能放了我吗,为什么这么对我。”
韩齐光不接蒋若若随随便便扣下来的大帽子,“不是我不放了你,是你不放过我。”
“乱讲,谁不放过你了。
我可没找你。”
蒋若若脱口而出。
“你是没找我,还不如找我呢。”
韩齐光也存了气。
他觉得自己就像被蒋若若放锅里、小火慢炖的呆青蛙,开始根本感觉不到水温上升,等他意识到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男女情事,本来就是没有原则、没有规律的,甚至很多时候连开始的一刻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她不来,他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
她来了,不搭理他,他又暗暗生自己的闷气、生娘亲的闷气。
气自己不能搏她多看一眼、气娘亲不懂他的心事。
到后来,他去请她来,她愈发不来,叫他更觉得自己是被她吊着的备胎。
所以他也不去请她了。
然而,一日日过去,她竟真的一次都不来了。
他又慌了起来。
恰在此时,京都有了她和他的流言,他窃喜,这回总能叫她来问他了吧……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
韩齐光就弄不懂蒋若若了,那么张扬圆滑、有勇有谋的人,怎么到了他这里,走走停停、进十步退二十步,到最后直接用一个“赘婿”的借口打发他,把他怄到吐血。
那一日,自己娘亲告诉自己蒋若若的“态度”时,韩齐光一个没忍住,气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冲到含香馆揪着她衣领问她一句,把他当什么了。
好在,他后来回到自己房间,略略冷静了些,他想,他倒要看看她想找个什么样的赘婿。
结果派人打听回来,她根本没找冰人,对他扯谎都扯的不走心,摆明认为他呆到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机。
韩齐光气的头顶冒烟。
等到他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跑到她面前陈情,她却嗤之以鼻,根本不信,还摆出来自己的青梅竹马妄图让他知难而退。
这段时日,韩齐光耐性被耗尽。
就算蒋若若今日不来找他,他都要顶不住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