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看着七点那个时间,犹豫了片刻,果断改签了火车票。
她决定今天就回魔都。
从学校赶到南站,坐上动车,到达魔都,再打个快车去zls,七点前肯定能到。
学校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丁洛出发之前,给许染他们发了消息。
这次回来,他们几个也才短暂的聚了一次,眼下就又要分开了,日后再相见的机会,肯定也越来越少。
这几个是她在学校唯数不多的朋友,丁洛很珍惜。
许染执意要见她一面,送送她。
丁洛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他们约在东门附近,这里离宿舍很近。
丁洛拎着箱子,等了十来分钟,电竞社的一帮人骑着自行车赶到了。
同行的,还有张瑞谦。
丁洛张着嘴,愣了愣。
许染下车,不安的抓了抓头发。
“路上碰到学长了,他说也来送送你。”
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尴尬。
许染知道张瑞谦喜欢丁洛,也知道丁洛喜欢郁神。
张瑞谦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脸上没有什么埋怨的神色。
他温柔道:“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了,我们还没好好聚聚呢。”
丁洛不自在的眨眨眼:“今天晚上有个练习赛挺重要的,在帝都没有专业设备不方便,所以我临时决定的。”
张瑞谦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要是没碰到许染,可能就又错过了。”
丁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故意不告诉张瑞谦的。
但她觉得有点愧疚,毕竟张瑞谦没做错什么,还一直对她那么好。
丁洛抿了抿唇,还是抬眼真诚道:“抱歉。”
张瑞谦弯着眼睛一笑:“没关系,还好我及时赶来了,大概是天意吧。”
丁洛不断吞咽口水,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旅行箱的拉杆。
其实以前张瑞谦也不是这么温柔的性格,他虽然教养好,但到底是家境优渥,师长宠爱,同学仰视的天之骄子。
他其实也很傲气的,但因为认识了丁洛,竟然硬生生把脾气磨得这么温吞。
爱情这东西,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许染适时打破尴尬:“学姐,我们送你去车站吧。”
丁洛赶紧摆手:“不用,我打了车,一会儿就到,你们去忙吧。”
她特别不愿意麻烦别人,哪怕是和自己关系很好的朋友。
张瑞谦道:“你们大二应该还有课吧?我去吧。”
丁洛推辞道:“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行李也不是很多。”
张瑞谦静静的望着她片刻:“不光是送你,我也准备回家一趟。”
丁洛才想起来,张瑞谦的家也在魔都。
她无话可说了。
虽然她明知道,如果不是她今天走,张瑞谦是不会选择今天回家的。
他们还不至于连一起同行都做不到,除开异样的感情外,张瑞谦也是大学里面对她帮助最多的人。
张瑞谦十分自然的接过丁洛的拉杆箱,往前走了两步,回头一笑:“走啊。”
丁洛小声道:“我自己拎吧。”
张瑞谦摇摇头:“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拎重东西呢。”
丁洛只得跟上他。
十月份了,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
温柔的绿叶迎着朝阳的拂照,扑簌簌抖动着身子,宽阔平坦的道路两旁,零零碎碎停着不少自行车,这是t大最常见的交通工具,也是最让人熟悉的风景。
网球场高大的网架里,传来球撞击着墙壁的响声,一边的紫操上,有人周而复始的跑着步,一圈又一圈,汗水伴随着飞扬的马尾辫,跳跃在时间的指尖。
他们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离这里,路过校园里一列老旧平房,有住在这里的校职工家属端着盆,在门口浇花,一片烟火生气。
如果......身边是他,这大概是丁洛很久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太悠闲了,太惬意了,让人难得感受到生活放慢了节奏。
张瑞谦比她高许多,他的身子挡在左边,遮住了半寸阳光,让丁洛的影子罩在他的影子之中。
张瑞谦一边走,一边轻声道:“你还记得大一吗,你得了急性阑尾炎,我就是在这条路上背着你跑出学校,然后打车去了北医。”
他陷入了回忆,显然那段经历在他眼中,是陪伴丁洛度过的艰难时刻,格外值得珍惜。
丁洛点点头:“记得,当时很疼,疼的我眼花缭乱,多亏你了。”
幸好那时候她是在自习室里,骤然疼痛难忍,教学楼的管理员发现了,在走廊里咋呼起来。
张瑞谦正巧在另一个教室自习,他听到声音出来,伸手在丁洛的小腹上按了按,立刻判断出她大概出了什么毛病。
然后他背起她,果断送她去了医院。
张瑞谦的爷爷是国内知名的医学教授,如果不是他自己坚持,或许他该去的就是医学系。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张瑞谦见到了她最落魄最可怜的模样。
但同时也见识到了她骨子里的坚强和隐忍。
急性阑尾炎,得过的都知道有多痛,但丁洛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有冷汗一遍遍打湿单薄的外衫。
她那么瘦弱,腰肢盈盈一握,颤抖的脊背弯曲着,黑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有些凌乱的黏在脖颈上。
那也是张瑞谦第一次心疼一个女孩子。
只可惜那时候,他听见丁洛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着另一个名字——郁晏。
他后来偷偷查了这个叫郁晏的人,才知道他是个非常出名的电竞选手。
十七岁就去打电竞了,没有上完学。
张瑞谦无法理解,一个人连高中都没有读完,就去专心搞游戏了,尤其是在国内电竞事业并不像其他体育运动那么受主流重视的时候。
或许不止,他可能连初中都是马马虎虎读的,文化水平也就在刚刚识字那一档次吧。
他深深的皱眉,心里暗自忖度,至少,也该好好读完高中啊。
丁洛当时疼的意识模糊,又被打了麻醉,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她嘴里还是念叨着那个名字。
但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张瑞谦算算时间,丁洛做手术的时候,他应该在一个比赛上。
比赛结束之后,他的队伍大获全胜,他拿了mvp。
现场有张照片,无数小女粉丝簇拥着他,他站在台上,举着金杯,放荡不羁的笑。
这件事让张瑞谦久久不能忘怀。
一个星期之后,怜悯转化成了怜爱,他深陷至此。
张瑞谦仰头往往难得湛蓝的天空,温柔又有些郑重道:“希望你的每个艰难时刻,都有我陪在你身边。”
丁洛心里酸酸的。
这些年张瑞谦对她怎么样,她清清楚楚。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如果没有郁晏这个人,或许,她会顺理成章的跟张瑞谦在一起,做一对学霸情侣,将来一起进一家顶级的研究所,专注科学事业一辈子。
生活,也会过得平淡且幸福。
看吧,就是郁晏完全搅乱了她的人生轨迹。
张瑞谦转回头,凝视着丁洛的脸:“季渃丞教授给我写了推荐信,我在申请普林斯顿的奖学金,如果成功了,大概明年八月就要出国了。”
丁洛松了一口气:“那很好啊,你这么优秀,又有季教授的推荐信,肯定没问题的。”
张瑞谦翘着唇,移开了目光,轻轻道:“你才是年级第一,季教授一直对你不错,如果你去管他要推荐信,他一定会给你写的,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普林了。”
丁洛咬着下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的确,如果她想出国,可能会比在国内选一个好教授容易的多。
可惜季教授现在是博导,不会带研究生,不然他也肯收下她的。
一封推荐信,她当然有信心拿得到。
但是她没有要,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出国。
张瑞谦不愿意逼她,只能叹气道:“虽然我在国外,但只要你有什么需要,一个电话,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丁洛推辞道:“张瑞谦你不用......”
张瑞谦打断她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和他的不同,你在我心里始终是第一位。”
丁洛垂下眸,不知该说什么。
正巧这时打的快车到了,成功化解了她的尴尬。
司机帮着张瑞谦把箱子放到后备箱,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
对t大的学生,社会上带着普遍的羡慕和崇拜。
在出租车上没什么话,他们很快到了车站。
丁洛取了票,可张瑞谦再想买同一班车次的时候,已经没有票了。
他只能买了短程票,等上车了再补票。
丁洛劝他:“谢谢你,但是今天就算了吧,怎么也五个小时呢,站着怎么办。”
张瑞谦摇摇头:“没关系,做实验的时候也是站着,一站也有几个小时。”
丁洛劝不动他,只能随他去了。
上了高铁,张瑞谦连那一程都没有坐,他补完了票就站在丁洛身边。
丁洛不忍心,站起身要让张瑞谦坐,张瑞谦却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穿着高跟鞋呢,站久了伤膝盖。”
他实在是细致体贴到了极点。
丁洛身边的大叔打趣道:“小伙子不错啊,这么疼女朋友。”
丁洛尴尬的脸一红,磕磕绊绊的解释道:“我们不是......”
张瑞谦却因为这个称呼格外开心,他没有否认,反而笑着答道:“应该的。”
丁洛仰头望着车厢的顶棚,懒得解释了。
反正,也就是个路人罢了。
车开到一半,她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站起身,强拉着张瑞谦让他坐一会儿。
站了一个半小时了,再体力好的人也会觉得累。
两个人拉扯半天,旁边的大叔笑笑:“我去趟卫生间,小伙子坐我这儿吧。”
大叔拍拍张瑞谦的肩膀,起身伸了伸懒腰,慢悠悠的走了。
张瑞谦感激的道了谢,这才坐在丁洛身边。
他们离得很近,他只要歪过头就能嗅到丁洛头发上沐浴露的香味儿。
张瑞谦感叹道:“要是你能一直心疼我就好了,我愿意一直站着。”
丁洛绷紧后背,抿了抿唇。
幸好,在她还没想出应该说什么缓解气氛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柳茉,她妈。
丁洛把电话接起来,堵着一边耳朵,叫道:“妈?”
柳茉听着她这边杂乱的声音,有点莫名其妙:“洛洛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丁洛含糊道:“我...在车上。”
柳茉“啊”了一声,也没有多想她在哪辆车上,继续说:“最近螃蟹下来了,我准备给你邮一箱,你带着你表姐,还有你同学,一起找个饭店煮了,大概二十四小时之内到,你注意查收。”
丁洛吓了一跳,赶紧道:“妈你别给我邮!”
柳茉疑惑道:“怎么了?”
丁洛酝酿片刻:“我...我出门了,和同学一起玩,不在学校,也没时间吃,你直接给我表姐吧。”
柳茉沉默片刻:“去哪儿玩了?”
丁洛心里一团乱麻。
张瑞谦低声问道:“怎么了洛洛?”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到柳茉耳朵里,低沉温柔。
柳茉轻咳了两声,又问:“是和同校的同学一起去玩吗?”
丁洛含糊道:“嗯。”
柳茉放下半颗心:“注意安全,没有钱记得管妈妈要,不要总让别人花钱,你好好玩吧,好不容易保研了,我跟你表姐联系。”
丁洛答:“好。”
她知道她妈误会了,以为她是谈恋爱了,跟男朋友出去玩。
但是误会就误会吧,省了不少麻烦。
挂断了电话,张瑞谦担忧道:“没事吧。”
丁洛摇摇头:“没事。”
她甚至都没有提这是她妈。
邻座那位大叔倒真是好心,一趟厕所去了快一个小时,让张瑞谦在丁洛身边也坐了一个小时。
他刚回来,张瑞谦立刻站起身,连丁洛也站起身。
大叔却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坐,我再站一会儿,坐的腰疼。”
丁洛这时才仔细打量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他虽然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但是身子格外硬朗,长得倒也蛮英气的,平白让人有好感。
身后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低声在大叔耳边道:“郁部,您坐我这儿吧,我站会儿。”
大叔摆摆手,一皱眉:“你坐你的。”
年轻人声音虽然小,但丁洛和张瑞谦还是听到了。
丁洛的第一个反应,姓郁,真巧啊,这个姓不多见。
张瑞谦却不由自主的变得更谦恭起来:“我年轻,您坐吧,都麻烦您这么长时间了。”
大叔终于不再推辞,这一次,就一直坐到了终点站。
车到站之后,分道扬镳,大家默契的道了个别,也没留什么联系方式。
萍水相逢,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走在站台上,张瑞谦对丁洛道:“刚刚那个大叔,你听到了吗?”
丁洛疑惑:“听到什么?”
张瑞谦笑:“帝都来的,后面那个人叫他郁部,部级干部。”
丁洛一怔:“啊......还真没注意。”
“你呀,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平易近人,坐二等座,还会给我们让座。”
“是啊,人很好。”
-
出了火车站,张瑞谦执意要把丁洛送到zls门口。
说是要看看她工作的地方,看看电竞战队到底什么样。
丁洛一想,反正他都送到这儿了,也不差最后一段路了,也就没说什么。
她打车到zls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老王,徐归知和郝小于接到了消息,特意到门口来接她。
丁洛下了车,张瑞谦跟出来,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挺惊讶。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个年轻优雅的男人陪丁洛一起来。
丁洛主动介绍:“这是我同学,他家在魔都,这次就跟我一起回来了。”
老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过来跟张瑞谦握了握手。
“同学果然一表人才,t大的学霸就是不一样。”
张瑞谦谦虚的笑笑:“把洛洛送过来我就放心了,我也该回家了。”
丁洛转身跟他道别:“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张瑞谦眸色深深,含笑道:“那你别忘了。”
老王饶有兴致的问:“同学不进来坐坐?”
郝小于轻咳一声:“老板,咱练习赛马上开始了。”
徐归知也瞪了他一眼。
老王这才眨眨眼,颇为遗憾道:“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真想请同学好好聊聊的,但是我们战队刚成立,实在是比较忙,唉。”
张瑞谦摇头:“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
他把丁洛的箱子递给一边的门卫,和丁洛挥手后,又坐上了出租车。
丁洛深深看了老王一眼。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不过的确没什么时间了。
丁洛顾不得风尘仆仆,到了俱乐部,把行李箱扔在一边,随便洗了把脸,然后将外设包取出来,插上电脑。
这是他们战队第一次在自己家里打比赛,还是跟四大顶级豪门战队。
说这是春季赛最高阵容也不为过了。
丁洛戴好耳机,随口问道:“老板,这次练习赛你花了多少钱?”
肯定不少,否则豪门战队不可能带他们玩。
老王从嗓子眼儿挤出两声笑,神神叨叨道:“一百万吧。”
丁洛惊了,一把扯掉了耳机:“你疯了?”
一百万一次练习赛?
那豪门战队的确不算什么了,这请什么人请不到。
老王瞅了她一眼,把房间号发给他们,得意道:“是啊,就是你的签约费嘛。”
丁洛凝眉,迷茫的望着他。
郝小于抽了抽鼻子,小声提醒:“这次练习赛,听说是郁神约的。”
丁洛:“......”
六点五十五,大家准时接cng的自定义服务器,进入房间。
那些熟悉的,在整个电竞圈叱咤风云的名字,一个个出现在眼前。
cng-yanyu,cng-fengchen,cng-jianghelu,...
axe-chi,axe-kele,axe-huang,axe-luming...
zero-ice,zero-tang...
prince-nuo...
这些人都是中国电竞的希望,是被万千粉丝崇拜追逐着的明星选手,有他们在的地方,荣耀和巅峰同在。
zls的几个人默契的没有说话,他们还沉浸在一下子融入这个群体的茫然当中。
以前觉得太过遥远的人,现在就站在面前,让人惊喜的甚至连激动都忘记了。
有多少游戏人毕生的梦想,就是跟他们在同一个赛场上拼搏一把,哪怕失败了,也值得铭记一生。
prince的肖诺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大家,我们队长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prince的新任队长寒陌,是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
一般这样的新人,是不可能被任命为队长的。
但prince对他如此器重,也足以证明,他的能力有多强。
有些二队的队员失落的抱怨道:“啊,还想见识见识momo的枪法呢。”
肖诺继续笑:“以后有的是机会,队长他也十分想跟各位前辈切磋。”
许久没说话的郁晏轻嗤一声:“是么?”
肖诺打哈哈:“当然,尤其是郁神。”
郁晏笑:“不该是我吧,你说呢言易冰。”
平时时常跟郁晏打趣的言易冰难得没有出来顶他两句,淡淡道:“开始吧。”
zero的宋棠看不过去了,帮着自家队长道:“哟郁神,您主动邀请的zls都来了,您也不打个招呼?”他刻意强调‘主动’两个字。
郁晏冷笑不语,一边的封晨帮声道:“起码我师父还有人可追,你们一帮老处男。”
宋棠顶嘴:“郁神不是处男?”
封晨:“我师父当然不是!”
zls三个人默契的看向丁洛,神色复杂,带着考究。
郝小于毕竟年纪小,脸立刻就红了,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丁洛:“......”
天啊,一个雷劈死她吧。
她到底为什么千里迢迢跑来打这个练习赛呢?
她到底为什么莽莽撞撞踏入这个圈子呢?
她刚刚为什么会因为见了这帮顶级选手而心潮澎湃呢?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一阵持久的沉默。
郁晏气的踹了封晨一脚:“就你话多?”
封晨可怜巴巴道:“我...乱说的,咱不是气势不能输嘛。”
axe的陈驰鼓掌:“你没输,小晨果然一如既往的棒。”
路江河不甘示弱,上来帮腔:“陈队长,听说你们副队长要退役了,头发还好吗,我姨妈最近种了一片何首乌。”
陈驰狞笑:“头发少没事,您老人家的颈椎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退役?”
路江河笑呵呵:“比您和冰神晚一天就行。”
......
老王觉得别人都能说得热火朝天的,他这么热情的性格,不凑点热闹实在不合适。
于是他捏了捏鼻子,语气里带着搞事的兴奋:“对了洛洛,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t大帅哥是谁啊?”
一句话炸的整个房间安静了。
丁洛转过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老王。
我没告诉你?
我一开始就介绍了好吧!
耳机对面的郁晏似笑非笑的重复道:“送你,帅哥。”
丁洛绝望,他完美的抓住了两个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