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是一个易学难精的行业，随便看几本书，学几句口诀，就能帮人算命看风水。”凌焱对张道灵说道：“这跟一个行业很像。”
“什么行业？”张道灵孙振一起问道。
“网络写手。”
“报纸上有报道，网络小说登记在册的有一千七百万。”
凌焱叹了口气：“但是能赚钱养家的不到二十分之一。”
“入行很简单，但是精深很困难，网络写手和算命一样，都需要天赋，需要积累。”
凌焱的话让张道灵和孙振陷入了沉思，他们两个主管洛城易学会，很清楚凌焱说的的确是真理。
张道灵松了一口气：“先生说的有道理，这行真的需要天赋。”
他叹道：“未来可能每个人都会一点玄学之术，但是想要成为其中菁英，并没有那么容易，大家都在学语文数学英语，但是真正有成就的并没有那么多，所以我的担心根本没必要。”
凌焱点头：“随着天地灵机的加强，越来越多的人会接触到这些，有天赋的自然会有机会成长起来，没天赋的，就像写网络小说的，写不了也能当个枪手混饭吃。这个是未来的大势，谁也挡不住。”
“对了先生，你要那个王灵官神像做什么，我刚刚看了，这神像也是灵机全无，就是一个纯粹的木质雕像，难道是木质有问题？”孙振问道。
凌焱打开盒子，把王灵官神像拿出来，给他们两个看：“我只是觉得这神像跟我有缘，但具体怎么做有缘，我暂时想不出来，纯粹的心血来潮。”
张道灵翻来覆去看了看：“这是雷击槐木，槐木属阴，却被雷击，残存了木心后雕刻成神像，但是感觉不出里面有什么灵异之处。”
张道灵想了想，惊问：“先生是想研究神道？”
凌焱摇头：“神道信仰暂时还不是我研究的方向，不过未来极有可能会深入研究一下。”
张道灵沉吟许久，对凌焱说道：“我回头找那种传承千百年的寺庙，弄些香火没断绝的神像研究研究。”
凌焱点头：“这个可以有，神道信仰是现代宗教主流，蕴含着大秘密，倒是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
张道灵心中一动，对凌焱说：“这个神像如果没研究出什么东西，可以带去道观，有王灵官神像的地方，说不定会有点收获。”
凌焱眼睛一亮：“这个建议不错。”
张道灵对凌焱说道：“我回头梳理下整个玄学的系统，安排几个博士生研究生和大学生作为课题组，研究玄学的整个门类派别。”
凌焱点头，玄学是一个很大的范畴，从占卜预测风水符咒阵法巫术蛊术妖魔鬼怪神仙佛道，包罗万象，却又各种门类融合，而且还有一些骗术障眼法掺杂其中，体系极其混乱。
以几大宗教为例，信仰，神学，妖魔鬼怪，医术，神术，预测，几乎每家都有，甚至还能博采众长，拿别人的东西来用。特别是佛道儒三教其实融合度非常高，很多东西三教都有。
张道灵梳理这些，其实是对凌焱唯物命理术的一个基础补充。现代科学能有今天如此庞大的体系，就是一个个门类以科学的方式梳理出来。
为什么哥德巴赫猜想1+1在数学界影响那么大，是因为这种猜想一旦被证明，就会成为一种定式，而不再是一个模糊的结果。
比如八字算命，乙木命的人，遇到庚金命的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命运纠缠，如果只是依靠大数据从几百几千个人身上的经历去验证，是不科学的，但如果能够用公式去证明，那就再也没有秘密。
钠丢到水里为什么会燃烧，铁为何会生锈，这些都是有公式的。
中药治病为什么很多人觉得不靠谱，是因为中药治病不像西药，精细到分子级别，能治病的就是这个分子的药物，需要几克能产生什么样的反应，都已经被验证过，在说明书上明明白白写着。
玄学如果要成为显学，就必须要用科学的方式去验证。
以凌焱和张道灵研究的集成电路板符咒来说，虽然还没有真正研究出符咒的核心运作规则，但是利用批量化生产流水化生产，可以让电路板有符咒的效果，这本身就是玄学科学化的一个进步。
凌焱对张道灵说道：“这事情回头可以跟谢云齐那边多联动，以我们手头的人力物力，很难把玄学的体系梳理出来，但是国家就不一样了。”
孙振笑道：“这让国家去梳理，利益不都是国家拿了么？”
张道灵和凌焱对视一笑，张道灵解释：“基础研究其实没有太多的利益，外国人为什么要搞专利出来，就是因为只有高端技术价值才大。”
“你知道近几年出来的一些抗癌药物吧？”张道灵问道。
孙振点头：“最近出现很多靶向药物和免疫药物，对癌症病人效果很好。”
张道灵叹道：“你知道吗？这些药都很有效果，但是所有的病人都不是死于癌症，而是死于同一种病。”
“什么病？”
“穷病！”张道灵长叹一口气，“癌症是不治之症，但是现在所有的药物研发，都不会以治疗疾病去研发药物，而是以控制疾病研发药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治好了的病，就不会给药物生产商创造价值。”
“左旋咪唑出来后，宝塔糖的公司就没了，这仅仅是药物的更新迭代。”
“前几年网络上都在骂一种中草药，叫做维c银翘片，为什么要骂，因为大部分的感冒，只需要花五毛钱，买一瓶十八颗的中草药就能治好，如果治不好，再花五毛，百分之九十的感冒都能好。就因为这个特点，这个药被骂退市了。”
“去年，我在药店看到这个药，一盒二十元，处方一模一样。”张道灵叹道。
张道灵接着说：“国外有一家制药公司achaogen花了15年时间研发对抗具耐药性超级细菌的抗生素。它针对的是一种潜伏在重症监护室里最令人恐惧的超级细菌：耐碳青霉烯肠道杆菌（cre），这种细菌可以导致高达一半的感染者死亡。该公司的第一种在试管中杀死cre细菌的药物zemdri获得了美国监管机构的批准。从公共卫生角度来看，achaogen取得了成功。但作为一家企业，它却失败了。在上市的首六个月，zemdri的销售额不足100万美元。今年4月，achaogen申请破产。”
“当一种更好的抗生素问世时，与该产品相关的整个专业团体都会站出来说，不要使用它，留着备用。”张道灵说道：“原因就是，这种药物会导致现有行业的人没饭吃。”
“利益，是科学进步的动力，也是科学进步的阻力。”
凌焱笑道：“这种基础性的研究，利益不会太大，最适合国家出面，由高校来做。”
“灵机复苏已经是大势，国家越早投入基础研究，对于未来就越能抢占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