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书和儿子最后达成一致。谢勋继续在外面包花魁娘子锤炼真气,谢尚书则负责清理那些想往儿子房里钻的莺莺燕燕。吴氏也确实没死了往谢勋院里塞女人的心思。她从小跟着做当家太太的母亲学过兵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有把自己人安插在冲浪阁,她才能时刻掌握嫡子的动向。早晨才被叫去的那群丫鬟,满以为自己有了飞上枝头的机会,结果,回到房里,舞衣都还没换下来,就被谢府的管家叫出去,或发卖,或放出去配人,没一个留下的。这些丫鬟,有好几个是吴氏精心培养的,想送给府里的几个少爷做眼线,一下全被丈夫弄走了。吴氏肉疼地眼睛都红了。“太太,国公爷这是真看重世子爷,不然您就歇了对世子爷的心思吧。”
吴氏的亲信崔嬷嬷忍不住劝解。她是吴氏的陪房,上年纪的人,经历得多,比吴氏看地更明白。娘家虽然是姑娘的靠山,可若失了丈夫的心,娘家再好,也是枉然。可吴氏看不透,还以为是自己家败落了,国公爷才对她的疼爱日渐消弭,再加上随着年龄的增加对权力的掌控欲也越来越强。吴氏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有嫡子,他自然看重嫡子,等嫡子没了,他自然就会看重其他人了。”
崔嬷嬷无奈摇头,太太这是被娘家和权力欲迷花了眼,陷入泥沼,拔不出来了不知道太太会落得什么结果?看来,自己有必要想想出路,免得跟着太太的大船一起沉了……嘭,谢加掀翻了药碗。瓷碗摔碎在地,药汁溅了谢加满脸。他发火地喝斥,“没用的东西,连喂个药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抬脚就踹。紫霄被踹翻在地,许久都没能爬起来。谢加是练武之人,虽然在病中,却用了力的,几乎将紫霄的胸骨给踹断了。踹完,看见紫霄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又有些担心起来。毕竟是吴氏给他的通房,虽然比不上云秀那般花容月貌……想到云秀,谢加一阵牙疼。都是那个骚娘们,不然他怎会遭如此大罪!还不知道皇帝会怎么看他呢?他会不会被贬官?皇帝确实有过这个想法。逛个花楼都能被贼子捉了去,这人得多蠢?他用这样的人,岂不是显得他这个皇帝也很蠢?可又想到这个人是能恶心谢家那个大纨绔的,皇帝就把准备贬官的话吞了下去。就当废物利用吧!谢加在家战战兢兢地过了几日,一直都没接到皇帝贬官的旨意,又暗暗高兴起来。他闹出这样的事,皇上都没贬官,是不是说明皇上甚为看重他?这股子暗喜很快就被一道封赏谢勋的旨意给冲淡了。“那个纨绔闹地整个京城都鸡飞狗跳,皇上竟然还赏他,皇上是眼瞎了吗?”
谢加把杯子碗都砸了。“哎哟,我的爷诶,您可小声点儿吧。宫里的人还没走呢。”
小厮紧张地往窗外瞥。这里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厅堂。因为宫里来人宣旨,镇国公府的男人都要出来接圣旨。谢加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妥,可哪里忍得住?他在贼窝被侮辱鞭打,父亲连句安慰话都没有,谢勋一个纨绔,领着羽林卫在京城一通胡闹,却得了皇上的封赏。厚此薄彼至此,不就是因为谢勋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未来谢氏的家主吗?早晚这些荣耀都会是他的!此番跟着宫人来的还有楚珏楚大公子。楚珏先接到的封赏圣旨,听说皇上也给了他勋哥赏赐,骑马就颠颠儿地来了。“勋哥,多亏了你,兄弟我才能官升一级啊!”
楚珏笑地见牙不见眼。这次他可是狠狠地露了回脸。出仕半年就官升一级,还是皇上钦封的!连他那尚书老子都见人就夸他这个儿子,还把他的小金库还给他了。这几天,楚大公子走路都带风。“勋哥,哪天您再带着兄弟干几票呗。”
按照干两票就官升一级的速度,要不了几年,他楚珏的官位就比他老子还高了。嘿嘿……谢勋懒散地歪在软榻上,右腿翘在左腿上,不时弹动两下。“没问题啊!”
本世子帮你升官,就是要用你呢,未来怎么可能让你丫闲着?“对了,云秀那骚娘们,你怎么处理的?”
“兄弟来正是要跟勋哥您说这件事。”
楚珏压低了嗓子,“我认真审过那娘们,她虽然认识那些戎人,却不是一伙儿的,知道的事情也少。兄弟我实在怜惜那娘们的漂亮脸蛋儿,想跟勋哥求个情,看能否饶了那娘们?”
谢勋把手里的花生米砸在了楚珏的脸上。“就知道你裤腰带松,迟早要来为那骚娘们求情。”
楚珏笑呵呵接住花生米,往嘴里一丢,嚼地甚是香甜。“勋哥就是了解兄弟。”
“你留下那娘们倒是也可以,但你让人把她看好了,不可在京城露面。否则御史弹劾你包庇罪犯,到时候被皇上把官给撸了,可别怪本世子没提醒你。”
谢勋其实早知道云秀在那群人中不过是个小虾米,否则在劫走谢加后,那些人不会留下云秀。云秀在那一刻就已经是被丢弃的棋子。她若像妖月一样知道那些人的秘密,那些人就算是杀了,也不会留给谢勋。那些人只是不想自己动手,怕寒了人心,才丢弃不管。谢勋深知楚珏贪色的尿性,就顺水推舟,让楚珏占个便宜。不过,终究是和戎人有牵连的,以后再不可在京城露面。楚珏右手用力拍打着胸脯,“勋哥放心,兄弟把那娘们养在城外的庄子里,派侍卫严加看守。等过些日子兄弟腻歪了,就把她送走,绝对不会出事儿。”
楚大公子贪色,又不是个长情的,最多三个月,也就腻了。如今他的小金库又回到手中,京城的花楼,上千家,说不定哪天,楚大公子就被某个漂亮的粉头绊住了腿。到时候,谢勋再派两个人去把那娘们处理了,楚大公子说不定连云秀长的是圆是扁都忘了。聊到云秀,谢勋又想起了妖月。那个女人已经彻底崩溃,把该招的都招了。他还是打算去见一见。妖月和云秀不同,妖月从小是做刺客驯养的,武艺高强,又略有领导才干,若能策反,可用。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妖月摆弄着手上的铁链。看见谢勋,微微一笑。“是要送我上路了吗?”
该招的都招了,她对他们已经无用,只剩一死。谢勋冷嗤一声,“你甘心死吗?”
“当然不甘心!”
妖月突然跳起来,两只柔软的小手扒住谢勋的肩膀,仰着头凝望谢勋。“不然,世子爷您把奴家收了?奴家从此为世子爷您做牛做马,如何?”
妖月微嘟的小嘴,对着谢勋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