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永清郡主缓缓地劝道,“眼下补救还来得及,母亲给你备份药,让碧玉用了,以后再许她一个孩子。”
这事,是永清郡主为了郭久青,所能做出来最大的让步了。现在去了碧玉的孩子,对萧家人来说,还能弥补一二。
至于萧茉进门了,若是郭久青还恋着这个碧玉,自己也不能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得给儿子留两分体面。
郭久青犹豫了半晌,一直沉默着。他自然知道,这事的确得按他母亲说的这样做了。若是碧玉的事情确凿让萧家知道了,他们的亲事多半要出意外。
郭久青正犹豫着,门外的下人却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了,“公子,公子,萧家大公子跟长房的公子一起去杏花胡同了。”
这杏花胡同,正是郭久青金屋藏娇的地方。
“还不快去,”永清郡主吩咐郭久青,“去了给萧家一个交代,就说这事会处理的让他们满意。”
郭久青很沉重地点了点头,跟了下人,正打算出门,却又是一个下人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抱了他的腿,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你慢慢说。”郭久青越发不耐烦了。
那个下人好容易喘过气,“公子,碧玉姑娘小产了。”
“什么?”郭久青一愣,“她怎么就小产了呢?”
“长房的辉公子带了萧大公子,非说你也在杏花胡同,”下人说,“那萧大公子就生气了,说要找你问个清楚,究竟成不成这门亲。”
“然后呢?他们就闯进去了?”郭久青面色漆黑,让他自愿舍弃碧玉的孩子,已经是千难万难了,现在这萧诚还敢跟郭久辉逼上门去,叫他如何不恨呢。
“碧玉姑娘一个没注意,就让他们进了院子,”下人哭丧着脸说,“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碧玉姑娘摔了一下,就小产了。”
“萧诚!”郭久青气的怒火直冒,“母亲,这次不是我让步不让步的问题了。”
“哎,”永清郡主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自己坐在了椅子上,“你还没有看出来,这是长房的圈套吗。萧诚是个武将,怎么可能真的朝一个女子动手,多半是长房的人火上浇油,就怕你不生气,就怕我们两家不反目呢。”
“这,”郭久青说,“萧诚找上门,跟长房什么关系。”
“你忘记了?长房的女儿嫁了忠顺府长房的徐江吗。”永清郡主问道。
“他们长房和忠顺侯关系不是不好吗?”郭久青有些不理解了。
“他们关系再不好,也不像我们家这样是死敌啊,”永清郡主叹了一口气,当年她到底是怎么嫁到郭家的,是因为跟昭阳公主赌气嘛?她嫁了个侯府,自己就要嫁个国公府,只可惜,就找到这样的国公府。
“李嬷嬷,”永清郡主又吩咐,“这事你去善后吧,青儿这几天就别出门了。”
“母亲,”郭久青有些不忍心,他想去看看碧玉。
“哼,”永清郡主冷笑了起来,“你真这么多情,怎么就不娶她为妻,名正言顺三媒六聘地娶进来,非得无媒苟合,弄出个庶生子来。又要多情,又要好处,你总得牺牲一下吧。”
说完话,永清郡主就愤愤地进了屋子。她一直以为,自己教养出一个好儿子,谁知道,这糊涂孩子,这么容易就让长房给坑了。
这次的亲事,若是碧玉没出事,说不定萧茉还会嫁过来。可这会儿,她还没出嫁,就逼的外室小产,这事一传出去,萧茉是怎么都不会嫁过来了。
这信国公府里的事,真是一摊子烂事啊。二房无权无势,现在郭近还是个世子,郭家就剩了个空架子,也不知道信国公搬了多少东西给长房等郭近承爵的时候,这府里还剩的下什么呢。
他们这样,就算想站在太子身后,邓家也看不上他们啊。永清郡主觉得,这下子实在是头疼的很啊。
郭久青从来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他素日勤学苦练,从来不偷懒,本以为这样就能博得母亲的夸奖。可这会儿,母亲脸上的失望,再彻底不过了。
萧诚去了杏花胡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人大喊,说碧玉小产了。可他真的没有碰到碧玉,这事实在是一笔糊涂账。萧诚虽然不清楚京城世家的勾当,可也知道,多半是郭家长房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这么一来,萧茉是真的不能去郭家了。否则,郭家人怎么看她,一个还没出阁的大小姐,就让兄长打了未婚夫的小妾。
听了萧诚的话,郭氏倒是也死了心,“大伯父这一家,实在是够混乱了,这长房跟二房,人家家里顶多是有些嫌隙,彼此不和。他们是非生即死,恨不得对方去死。这样的修罗场,茉儿还是别搅和进去。只可惜,这次连累了你的名声。”八壹中文網
“母亲,我没什么事,”萧诚冷笑,“我又不住在京城,素日里也干的杀人流血的事,也不差这么一件扣到我头上。”
“总归有些不好,”郭氏叹了一口气,“日后婚嫁的时候,这样的名声会吓跑人家姑娘。”
“如意不会怕的,”萧诚很认真地说,“别人我也不在乎。”
“你还是少说几句吧,”郭氏劝道,“如意还要名声的。”
萧诚赫然一笑,“妹妹那里,母亲多去陪着她吧,结婚是终身大事,这次知道郭久青非良人,日后再找一个好的就是了。让她别难过,大不了我养着她。”
“别,好的不灵坏的灵,”郭氏赶紧否定了萧诚的话,她可不愿意女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萧诚这一天都过的昏昏沉沉的,一早上遇到徐简,接着徐简就带着徐婉如来他们家了。萧诚都还没看够,徐婉如就去了萧茉的屋里。最后萧茉又哭成那样,他就只好出门找郭久辉问话去了。
郭久辉把碧玉的事情一说,还非扯着他去杏花胡同,说郭久青多半也在那里,让他这个大舅子去问个仔细。最后却成了这样,真是一笔糊涂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