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勋和严颜进京卫的事情,徐婉如没有多想,可是朱自恒却看得分明,肃宗这是要打谢家的主意了。
只是朱自恒觉得,如意以后会跟谁成亲,过怎样的日子,跟肃宗眼下的决定,却是没什么关系的。所以,朱自恒知道这两人进了京卫,也没有太放心上。再加上,听徐婉如完全没有见过这两人,朱自恒更是轻松,他看中的人,很快就要进京了吧。朱自恒心知,肃宗绝对不可能拒绝,心里倒是安定了几分。
朱念心的一生,就像花开一般,灿然却短暂,归根结底,就在于遇人不淑,所嫁非人。朱自恒知道肃宗的打算,可是让如意当个弄权的郡主,却不是朱自恒愿意看见的。他希望她过的幸福美满,儿女绕膝。这样的生活,更一个手握实权,横行京城的郡主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可否认,京卫的确是个好位置,可是军中,有的是顶立地的男子,何须如意一个女儿家。更何况,有徐简和丁家人在京卫,朱自恒觉得,也算是徐婉如的一个筹码,犯不着事事躬亲。男子弄权,都要落人口实,更何况徐婉如一个女子。为子女计,朱自恒当然不愿意看见徐婉如坐实了京卫的位置。
若是前世的徐婉如,不定,也会认可朱自恒的想法,乖乖在家,等着嫁人生子。可是今生的徐婉如,对后宅的生活,一都没法忍受,更何况成家立业,做个当家主母呢。现在,她有了手握权力的机会,今生的徐婉如,选择自然不同。
虽然徐婉如很清楚,肃宗和他的几个皇子,以后并没什么好的下场。接近任何一个皇子,对她这个郡主来,都算不得倚靠。
而未来登基的英王,徐婉如自问,没法讨好一个前世给了自己这么多磨难的皇帝。眼下万事都没分明,徐婉如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握住未来的方向。
英王夺位之前,她手中的权势,都能保障自己的一牵所以,徐婉如并不愿意放弃京卫的权力。只是她也清楚,眼下这京卫的事情,也未分明。肃宗虽然给了她一个金印,却是追查宝庆公主之死的时候给的。
京卫以前在施家手中,宝庆公主跟施家世子暗度陈仓,暗中谋划施家手中的京卫。而今京卫里换了一批人,有徐婉如的亲人,也有通过倪红霞投靠她的将士。但是追根究底,徐婉如手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实权。虽然,京卫的中高层将士,都知道要走如意郡主的路子,才能坐稳位子。
对于自己的处境,徐婉如心中,也有些拿不准。好在潘知远已经回京,她心中有些不安的时候,就往朝宫坐坐,听听经文,发一会儿呆。又或者,吃一盏师兄煮的茶,什么话都不,就这么打发浮生半日的时光。
对于徐婉如的打算,潘知远毫不干涉,京卫也罢,弄权也罢,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全都算不得什么。既然徐婉如愿意,他自然看着,比起肃宗的一心安排,以及朱自恒的满心反对来,潘知远倒是最顺其自然的一个了。
也正是如此,徐婉如来见潘知远的时候,反倒最多了。
和傅家相看之前,徐婉如并没有意识到表弟朱时雨的心事。她知道,前世今生,朱时雨对自己,都是全心全意。只是,距离太近了,反而生不出一丝男女之情,徐婉如看朱时雨,跟看朱自恒和舅母姚夏一样,都是至亲之人。
被王夫润难了一番之后,徐婉如也渐渐回过味来了。她毕竟不是个十四岁的少女,人情世故再不懂,也经历了生活的磨难,多少,也能看出些来龙去脉了。想来,这事她得了难堪,舅母在舅舅那边,估计也不好交代。
姚夏对徐婉如自来视如己出,可是经了这一事,徐婉如倒是也明白了,谁都有点私心,更何况,姚夏为的,也是徐婉如极为看重的朱时雨。想明白了这些,她倒是不怎么常往朱家去了,多半,都是朱自恒得空了,往郡主府坐上一坐。多少,也有些晾着朱时雨,让他少年的心思,凉上一凉的味道。
该的道理,朱自恒都已经明白了,只是,明白道理,和真正接受之间,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朱自恒明白,徐婉如也明白,大家都不穿,只这么保持距离,等着过了年,再从头细。
时日一久,徐婉如往来京郊,倒是也见着了魏勋和严颜。肃宗的意思,朱自恒没有,可是徐婉如自己,也悟出了一些。靠人不如靠己,若是自己能够掌握京卫,何必扶植什么夫婿,间接掌权呢。至于这两位青年才俊,徐婉如倒是看在眼里,不管他们跟谢家的关系如何,到了她的手下,若是能够派上几分用处,也不枉肃宗这一番心思了。
至于别的,徐婉如唯一琢磨的,就是如何让肃宗,把这京卫堂堂正正地交到她的手里,而不是什么郡马手郑即使今生真要定个郡马,徐婉如也打算,必定要自己选的,而不是肃宗塞个什么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答应。
进了冬,京城里唯一的大事,就是三公主出降的喜事。自从二公主开府得了宝昌公主的封号,三公主也跟着出了宫,得了宝华公主的封号。
宝华公主和黄承志的亲事,邓皇后是十二万个不愿意,只是后宫里有邓太后一,就没有她话的余地。所以,这亲事最后,还是定了下来,吉日就定在了十二月初七。
肃宗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邓太后和昭阳长公主的安排,就不闻不问,三公主的亲事,就全权交给了皇后。邓皇后得不到夫君的支持,不敢对抗婆母,也不敢得罪了昭阳长公主,只得满心抑郁,却强颜欢笑地准备起三公主的亲事。
邓太后也知道,肃宗眼下不言不语,不定日后要出什么新眨而今能抓住机会,她自然也不会放过。一时间,众人都忙着手中的事情,看起来,倒是风平浪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