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
敢情大祭司是圣女的父亲?!
只是看他们长相不像父女,反而更像是爷爷与孙女。
从之后的聊天中获知,大祭司是老来得子,在六十五岁的才得到这个宝贝女儿。
能将如此宝贝的女儿送出去,可见他是克服多大的心理压力才做到的。
在一场简单的送别仪式后,岳浩一行四人乘坐汽车离开了。圣女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舍,而是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岳浩小声问道:“你接下来该去哪里呀?”
圣女茫然地望着他,说道:“父亲大人不是让我跟着你嚒?”
“我?”
“跟着我哪成呀?!”
“我这人行踪飘忽不定,跟着我只会吃苦。”
在他看来,这份责任过于沉重。
可就在形势陷入僵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安南忽然开口。
“这位小女孩,你愿意跟着我嚒?”
岳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安南无情地打断了。
“请容我说完!”
“我自诩为韶阳小诸葛,只是怀才不遇才混成这般末流。”
“妻儿离我远去,身边偌大家业无人继承。”
“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养女,我愿意在百年之后将这笔财产如数交给你打理!”
圣女的年纪并不小,约莫在十岁左右。对于刘安南发自肺腑的演讲,她也没有流露过多感情。
刘安南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口里轻轻地说出一句话。
“如果愿意成为养女,就请叫我一声父亲吧。”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岳浩也不由地紧张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圣女反复吐息了多少次。终于在刘安南临近放弃之际,她忽然开口喊道:“父亲。”
“欸,我的宝贝女儿!”
父女俩相拥在一起,颇有久别重逢的味道。
岳浩为他们献上真挚的祝福道:“圣女你放心。无论是回国的护照还是身份手续,我都会为你一一办理好的。”
“还叫人家圣女?!”刘安南挽住她的肩膀笑道,“她都是我的女儿啦!”
岳浩反问道:“那叫她什么?”
刘安南还沉浸在认女儿的喜悦之中,一听到这话,还真觉得有些懵圈。
名字不能太粗鲁,又不能太像是言情小说里面的主人公,还要有一层长辈寄托的寓意。
刘安南挠得头皮都挠破了,也没想出一个好听的名字。
直到最后,他不得不寻求场外援助。
“小兄弟,看你平日里经常给人物取名字,要不她的名字也由你来取吧?”
岳浩稍作思考,很快就给出回答。
“刘子归。”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音调平仄,背后寓意,名字小众,统统都给你考虑在内了。”
圣女小声念叨,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动听。
刘安南大手一合,高兴地说道:“好!从今天起你将拥有新的名字:刘子归。”
为了庆祝这桩喜事,刘安南决定带大伙去利马搓一顿。
汽车刚驶进这片荒漠,这座世界著名无雨之都的就给岳浩好好地上了一课。
干燥。干燥。干燥。
除了这个词,岳浩很难想象出第二个形容词,常年生活在雨林中的刘子归更是感觉浑身难受。
她需要不停饮水,才能克服身体的不适。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快了~快了~看到前面那栋白房子了嚒?那就是马其顿的家。”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绿树成荫。
举目望去,到处都能看到点缀在道路两旁的红花绿草。
一边是广袤无垠的沙漠,一边是水天一色的太平洋,而秘鲁的首都利马就挤在它们中间,是一个极为另类的存在。
作为数次造访利马的游客,刘安南主动承担起了导游的职责。
他掰开窗户,指着远处又破又旧的木屋说道:“那是利马的贫民窟。”
岳浩越过刘安南的脑袋望去,看到一片傍山而建的破房子。
“居然有那么多嚒?”
刘安南解释道:“他们的数量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这里的水是硬通货,对于穷人来说更加如此。”
“用一桶水买一条人命,这种事情在贫民窟里屡见不鲜。”
岳浩心中一凛,迅速收回视线。
刘子归年纪尚小,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她继续痴痴地望着对岸挑水的少年们。
这时候汽车一个急转弯,拐进一处临江的大别墅。
“嘀嘀~”
马其顿摁响了喇叭,楼上就探出一个脑袋。
她与马其顿叽里咕噜交流了一顿,随后就下楼为马其顿打开车库大门。
刘安南小声介绍道:“这是马其顿的老婆,出了名的妻管严。”
她的长相具有达罗毗荼人的特色。
长脸、薄唇、皮肤黝黑,唯一的区别就是身材魁梧。
她的个头足足有一米八四,和岳浩比起来也不遑相让。如此身高站在马其顿的身旁,倒也挺般配。
“得亏你还记得有这个家呀!”
马其顿一听这话,吓得屁股都夹紧了。
他急忙上前做出解释。
可是任凭他说得天花乱坠,夫人也依旧无动于衷,以至于最后还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抱歉,看来今天在家里吃饭是办不到了。”马其顿指着街道对面的餐馆说道,“那个中餐馆小有名气,其中的红烧肉是我的最爱,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一起去吧。”
如果说这种餐馆开在国内,顶多算是街边小巷里的苍蝇馆子,但是在这里算得上二流招待会所了。
几张蓝色塑料椅,一张刚用抹布擦干净的木桌,配上几种国内常见的调味品,恍然有种回到故土的感觉。
老板娘也是长着一张黄种人面孔。
只是面对岳浩的问候,她也只能讪讪一笑摇头离开。
岳浩不解道:“他们都不懂国语嚒?”
要知道就连刘子凡这样的印第安人也识得国语,怎么黄皮肤黑头发的却不会呢?
刘安南付之一笑,替岳浩做出解释。
“百年前就有大批国人移居此地打工,经过一遍又一遍的种族融合最后才得以在这片土地上立足。”他指了指一旁傻笑的马其顿继续说道,“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会说国语,但起码还认作是华人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