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慕洋远赴西洋求学,姜擎也确实冷落了人家,如今能够在皇家女王号上相见,家道中兴的张慕洋自然忍不住多卖弄些学识。
而且路途中听说姜擎的父亲姜升锒铛入狱,更是高兴坏了。
“我的兄弟姜擎,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谁让咱俩从小就是尿一个壶里长大的呢。”
姜擎老脸一红,“你小子什么癖性,我还不够了解?”
二人边走边聊着。
“你是最近回国的嚒?”
“对嘛!我连绿卡都拿到手了,都准备购置房产,结果老爹一个电话就把我给叫回来啦。”
“回来干嘛?继承家业?”
姜擎从酒侍托盘中取来两杯香槟,一杯递给张慕洋,一边自己轻呡了一口。
张慕洋接过香槟一口饮尽,把酒杯递还给身旁的服务员。
“老爹年纪大了,想要让我先熟悉业务,免得到时候交接手忙脚乱。”
“最近家里的医美生意特别红火,总是能约到漂亮妹妹。如果你夜里寂寞难耐,不如让哥哥我推几个给你?”
“不了不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姜擎有些精神洁癖,对这些提不起兴趣。
张慕洋双手插腰,肥硕的肚腩都快要把白衬衫给撑破了。
姜擎很少流露羡慕之情。
对于他而言,底层社会的蚂蚱如何蹦跶,都不会跳到自己的靴子上来;而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天生贵族,又是他羡慕不来的;唯一会产生嫉妒之心的,只有像张慕洋这般家境相似,但日子又好过自己的这些人。
“叔父的实力有目共睹,他是怎么被人拉下马的?”
张慕洋很乐意听别人讲自己凄惨的经历,他似乎能从中获得快感。
他很乐意听,可不见得姜擎乐意讲。
要知道每一位见着他的,无论是关系好与坏,首先谈论的都是他父亲姜升的事情。
这也难怪。
毕竟这是一个讲父辈关系的社会。
姜擎强颜欢笑道:“有一个狠角色毁我父亲数年来苦心经营的成果,而且他也在这艘邮轮上。”
张慕洋伸长着脖子,三层下巴的赘肉就像千层饼一样垮了下来。他张开嘴巴,露出镶满金牙的上颚,发出嘎滋嘎滋的响声。一听到这话,他就提起精神劲说道:“还有这等趣事?!要不咱俩联手把他除掉,也算是为你解开心头之恨。”
“不要说你,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姜擎贵有自知之明,不愿与岳浩起正面冲突,这却成了张慕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够在姜擎面前洒脱一回。
“几年不见,怎么变成这般畏畏缩缩?”
“大声地把他名字说出来!”
张慕洋把头凑得特别近,身上特有的汗臭味熏得姜擎头晕目眩。
“岳浩!”
姜擎拖着长长的尾音,故意别过头去争取多吸两口新鲜空气。
“岳浩?我记得大名单里没有这个名字呀。”
张慕洋的记忆不算赖,毕竟这是学医的必要本领。
“难不成是在服务员大名单里?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歹毒的计谋涌上心头,张慕洋的嘴角微微咧起,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这股阴风吹得姜擎打了个激灵。
他急忙问道:“喂?!可别干蠢事哈!”
“难道你还没看游轮上的规章手册?”
张慕洋反问道。
姜擎一愣,老实巴交地说道:“我确实还没看。”
“赶紧翻出来看看呗。”
张慕洋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镶着铂金的信札,从中抽出厚厚一叠的小册子。他翻寻片刻后,转手交给姜擎说道:“喏,看看这是什么。”
第十八条规定:青云榜选手可以向服务员发起挑战,并且服务员无权拒绝,一旦获胜即可获得他全部积分,如若失败则割让一半积分。
“这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哈。”
姜擎觍着脸说道。
“但是有一个前提,需要我们起冲突才行!不然那这条规定不能生效。”
“这件事好办啊!”张慕洋双掌合十道,“到时候我就百般刁难,看他能不能憋住不发火。”
“我看还是算了吧?”
姜擎都不愿意见着岳浩的面,更不用说使用这种拙劣的把戏针对他。
张慕洋指着宴会大厅的出入大门说道:“看到那几位了嚒?估计是去找乐子的。我们跟上他们,准能看到一桩好戏。”
虽然姜擎百般拒绝,但抵不住张慕洋无情的大手,俩人一步一颠快速跟了上去。
……
“222号,有项临时工作要交给你处理。”
此时的岳浩正在给手部做护理,一听这话不由抬起了头。他把玫瑰精油放回储蓄柜,用湿巾反复擦洗后走到经理身旁。
“是有什么事?”岳浩打起了手语。
芳香刺鼻的玫瑰味让经理不住地打起了喷嚏。他急忙用手掐着鼻子,以一副公鸭嗓子的声音说道:“你去了就知道。”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岳浩也是信了他的邪,毫无戒心地跟着他走到一处面积不足十平米的密室里。
“你就在这安心等着吧。”
经理解开岳浩脖颈处的项圈,接着就沿原路返回了。
随着大门紧紧闭上,整个密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岳浩闭上双眼,用身体肌肤感受空气流通方向,却惊讶地发现四面八方有清风拂面。
“这是什么地方?”岳浩忍不住好奇问道。
嘭嘭嘭!
头顶忽然亮起数盏强光灯,炙热的灯光刺得岳浩睁不开眼;耳边也不再清静,周围传来一阵阵骚动。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地下拳击场!”
“按照惯例,选手一方是随机抽取的底层耗子,另一位则是从业多年的拳击手,盘龙。”
“现在,就请拿稳你们手中的赌票,向你们心仪的选手下注吧!”
尖叫声就像是病毒般地在人群中蔓延。无论你平日里是一个多么寡言少语的人,在这种氛围下很快就被他们同化。
他们中间有男有女,男生身穿靓丽笔挺的西装,女生穿着深v齐臀短裙,多数还戴着假面舞会的面具,更有不乏好事者手持吹卷,将整间大厅吹得响声隆隆。
就在这时,岳浩对面的大闸门缓缓升起。
一位身高两米有余的壮汉赫然屹立在房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