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么费力把行李搬下火车,心想俞竹做人再怎么差劲,这时候也该跟他们说声谢谢吧。
可他们不知道,公主病之所以让人讨厌,那是因为她们发病是不看时间的,随时随地给你作个妖。
“你们怎么搬得这么粗鲁?我的饼干都压碎了。”俞竹拉开一小包行李,看到里面的饼干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瞪着韩有军他们说道。
韩有军三人:“……”
这大小姐果然不能帮,简直有病吧这是?
“只是碎成两三块,又不是不能吃,都下乡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韩有军沉着脸低吼道。
韩有军在火车上跟知青们都说过话,在大家眼里他是一个很热心肠的同志。
看到他跟其他两个知青帮俞竹搬行李,还被俞竹抱怨,看她的眼神就更厌恶了。
“俞知青你好好说话!要不是韩同志他们帮忙,你这么多行李根本就搬不完,你下得下不了火车还是一回事,现在行李刚搬下来你就指责他们,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听着这话,俞竹像是难得有羞.耻心了,努了努嘴,小声又委屈的嘟嚷。
“又不是我让他们帮忙的,反正弄碎的饼干我才不要吃。”
跟俞竹离得近的韩有军听着要翻白眼呢,怀里突然被塞了一盒饼干过来。
“给你们当搬行李的幸苦费了,咱们两不相欠,别总说我。”
韩有军见俞竹说话时,还不爽的哼了声,随后扭头不看他们,这也不知道又闹的什么脾气。
不过这跟他又没有关系,着大小姐作她的,饼干既然他们的幸苦费,不要白不要。
“分了,人俞同志不吃这种碎饼干,倒是便宜我们了。”
韩有军数了数饼干,拿出几块后,又拿去给另外两个帮忙搬行李的知青。
朱佐民和刘辉东看还有这好事,看了看又闹脾气的俞竹,又看了眼已经在吃饼干的韩有军,也忙拿了自己那份饼干。
他们家里孩子多,生活水平不怎么好,吃都没吃过几次白米饭,更别提这种看他们看来很高档饼干了。
珍惜的吃了一块,感觉嘴里甜丝丝的,确实比他们吃的菜饼子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朱佐民又看了俞竹一眼,心想连这么好吃的饼干都不愿意吃,也难怪会嫌弃他们的菜饼子了。
他们这么想,周围的知青也是这么想的,一边觉得俞竹矫情,一边又羡慕韩有军他们嘴里的饼干。
要知道俞竹压碎的饼干都不要,他们早就上去帮忙搬行李了好吗?
他们不觉得给人当苦力使,有什么丢面子的,肚子温饱都是问题的时候,有块饼干吃那是很享受的事情了,谁还会在乎这个。
刚才还笑话韩有军帮错人的冯梅,瞧着他们每人分的有七八块饼干,闻着饼干的奶香味,在火车上只吃了一个干巴巴饼子的她咽了咽口水,也想当这苦力了。
知青们在火车站等了一会儿,大队派来接他们的人终于来了。
见这来的人还开着一辆拖拉机来,本来对大队情况不抱希望的知青,看到拖拉机暗想大队的情况没他们想的那么糟糕,这么想着,坐了一天火车的他们,人都精神得多。
“你们就六个知青,拖拉机够坐了,先让女同志坐里边啊,还有车上的种子注意着点别给弄撒了。”负责来接知青的季国平说道。
韩有军等人点头,给女同志们让了让,让她们先把行李搬上去。
看到三个女知青都上去了,俞竹是一点没动,还皱着鼻子嫌弃的看着拖拉机,吃了饼干心情有那么一丢丢好的韩有军,额头青筋又鼓起来了。
“俞竹,别磨蹭,赶紧上拖拉机!”对俞竹没有耐性的他,是连同志也不叫了。
检查车油的季国平听到这声音,往直直站在那里的俞竹看过去,就看到她嫌弃的表情,一张干惯了农活,晒得黝黑的脸也沉了下来。
“不坐拖拉机就自己走到大队里去,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是被野狼拖走我可管不着。”
住在城里的知青哪里见过狼,听到回大队的路上有可能遇到狼,心都抖了几下。
性子急的韩有军更是扯着俞竹俞竹的几大包行李就往拖拉机上扔。
“上去,别逼我把你扔上去。”韩有军黑着脸对俞竹说。
韩有军手上的肌肉鼓鼓的,在扔俞竹行李的时候也没有半点吃力,这公主病对着他,有些不敢作的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车上有粪味,太臭了,上面还巴着些,我坐不下去。”
义正言辞指责韩有军娇气的韩有军,闻言往拖拉机上一看,见冯梅坐的那块就有粪,旁边的杨立英衣服上也沾了点,还比较注重个人卫生的韩有军有点生理不适了。
也注意到车上有粪的其他知青:“……”
先上车的女知青们看到身上都多多少少沾了点粪,恶心得赶紧站起来把粪拍下去,对不提醒的季国平心里也有了怨言。
“这位同志,车上有粪怎么也不说一声?都弄我们身上了。”
季国平可没觉得粪是什么脏东西,自然也没有跟知青们说的必要。
“不就是有粪嘛,怕啥,等你们下地,用手捡粪都是常有的事儿!”
知青们没觉得被安慰到,只感觉这下乡的日子比肯定很难熬了。
经过拖拉机上有粪的事,知青们即使都坐上车了,也感觉坐车上各种不适。
看到俞竹拿了一块布垫着坐,他们想了想,也从包袱拿了东西垫着。
路途中,大家都累了,没说几句话,只是靠在行李上打盹,就这么到了大队里。
“这是知青点,有什么事就找冯知青,我要去仓库送种子去,你们自己进去吧。”季国平帮着知青把东西搬下车,说了这话,就开着拖拉机走了。
知青们看着眼前破败的知青点,一想到以后都要住在这里面,感觉天都黑了。
这时候从知请点里边走出来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看到他们,忙笑着带他们进去。
“我是冯知青,现在知青点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边,另外两个结婚就搬出去了。”
冯知青说着知青点的情况,又指着一道门说。
“这儿是我们男知青住的地方,女知青住那边。”
韩有军点头,把行李送进房间后,看了眼外边还在慢吞吞搬行李的俞竹,想到火车站那个劳务费,叹口气还是帮她把行李送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