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游乐场,唐栀又提议去买了钻戒。两人折腾了许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唐栀先去洗了澡,呆呆的站在浴室玻璃前,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瘦弱,接近病态,无名指上的情侣戒指,素边上闪着一丝嘲弄的光。她换上了一件白色蕾丝睡裙,又喷了牛奶味道的香氛。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如果今夜不出意外,顾砚辞就要没事了。出了浴室门,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修长的双腿交叠,眉眼不似白天,冷峻的气息已经收敛了几分,唐栀只听见了句“最迟明天晚上”。唐栀站在男人面前,声音如身上的味道一样柔甜,脸颊红晕,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她拉住沈羡渊的手,来回摇了摇:“快去洗澡呀。”
沈羡渊反握住女孩的手。极为自然的吻了吻她的手背,站起身,随意的解开了胸前的两粒扣子。走到浴室门口时,男人见女孩还在原地站着,状似不经意的开了口,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栀栀前些天不是还问我你的珍珠去哪了吗?”
唐栀露出疑惑的表情,愣了半分钟,才轻点了下头。男人已经脱掉了上衣,肩膀健壮宽厚,背部的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既然珍珠是你想用命换来的,我便把他留下了。不过,栀栀,下不为例。”
沈羡渊打开了浴室门,身体还正对着女孩。唐栀不明就里,不懂沈羡渊为何突然提到珍珠,但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喜悦,小心翼翼的问他:“在哪儿?”
沈羡渊神色慵懒,指了指女孩的脚下,长腿迈进了浴室。女孩循着他的手望去,是一片雪白。唐栀不解,狐疑的目光看向浴室的方向,瞳孔倏地放大,剧烈的干呕起来。那是珍珠的皮!她脚下站着的,毛茸茸的毯子,就是珍珠的皮!唐栀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晕厥过去,脸色惨白,怎么会…怎么会,她已经把它救下来了啊!“栀栀,过来给我擦背。”
男人清冷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过来。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无数个声音在心头此起彼伏的叫嚣,跟他同归于尽吧,跟他同归于尽啊,怎么会有恶魔披着人皮在人间?混乱中,一个念头浮了上来,想一下顾砚辞,她还有顾砚辞,想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也要先把顾砚辞救出来。唐栀哆哆嗦嗦的理智了下来,这明摆着就是沈羡渊故意为难她的考验,若此时发作,必定会功亏一篑。唐栀无声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恍然站起身来,麻木的走向了浴室。沈羡渊本就身形高大,唐栀走进来的时候,宽敞的浴室容纳了两个人还是有些逼仄。沈羡渊身体泡在浴缸里,背部性感结实,见小人进来了,轻瞥了下又眯起了眼,冷淡无欲的似笑非笑:”怎么,又心疼了?”
唐栀动作一顿,垂下眼,低低应了一声:“我刚刚去给你拿擦背巾了。”
见沈羡渊仍然眯着眼,没有转过身正眼看他,唐栀拿着擦背巾,用水柱清洗干净后,半跪在浴池旁,帮男人擦起了背。“栀栀,再向下一点。”
沈羡渊声音低沉,却是充斥着慵懒和沙哑,“马上就要做货真价实的沈太太了,栀栀,你要习惯。”
唐栀不动声色的向前靠了靠,手臂又伸长了些,神情木然,完全没被面前的美色吸引注意力,像个提线木偶。沈羡渊舒服的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身后的小人,毫无声响的低眉顺眼,牛奶味的香氛味道混合着女孩独有的体香若有似无的氤氲在鼻尖,睡裙的裙摆已经被水浸湿,蕾丝边上水滴闪闪。沈羡渊眼色一暗,转身捞住女孩纤细的腰枝,稍一用力,女孩便连人带裙跌进浴缸里的他的怀抱。睡衣已经被完全打湿,勾勒出唐栀完美的身形,尤是裙下的一双白嫩的长腿,让人浮想联翩。女孩冷茶色的长发蜷在男人的前胸,小脸逆来顺受的样子,眉眼淡淡,看的男人欲念十足。沈羡渊长指把玩着女孩脸颊旁的一抹碎发,吻了吻女孩娇嫩的脸颊,声音低沉如水:“有进步,现在会那么一点伪装自己了。”
唐栀想喝酒,她心情差到顶点的时候就会想喝酒,倒不是酒好喝,那种浓烈的味道使她厌恶,可厌恶起来后就会不自觉的发泄掉她糟糕的情绪。可是现在的她在沈羡渊的面前如履薄冰,心思里还夹着一个顾砚辞,她不能暴露出一丁点心里的不愿心思。唐栀垂眼,声音柔媚出水:“没有伪装,我在摩天轮上说的都是我真心所想。”
她环住男人宽厚的臂膀,柔弱无骨的躺在男人的怀里,珍珠那张雪白的皮还在她的脑海里盘踞不去,她心里早已精疲力尽,实在是没有心思与他周旋。声音入耳,沈羡渊喉结一动,不由自主地在女孩的额头落下一吻,抱着女孩出了浴室。“我刚打电话给了穆尘。”
沈羡渊将她压在怀里,宠溺的说道:“最迟明晚就能买下我们刚刚去玩的游乐场,放在你的名下。”
唐栀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把恨意与烦躁都隐在了无辜后面,乖巧的说道:“你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我们马上就要回南城了。”
江城,怕是再也不会来了。沈羡渊勾唇一笑,英俊的面容上都是冬雪融化般的色泽,他就是爱极了女孩这样单纯乖巧的模样。他的手插进女孩幽香的长发中,低沉开口,磁性的声线惑人入骨:“婚礼的事情这两天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明天我让人来设计婚纱,嗯?”
唐栀低低应了一声,许是在浴室里折腾的有些缺氧,很快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男人关了灯,面容隐在黑暗里,怀中的女孩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将被子角都塞好,又摸了摸怀里小人的手,才又更抱紧了些,下巴抵着女孩的额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