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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来干活儿，一进店秦震就去睡了半日，忙了一天的程东当然不服。
而且这秦震一副文弱书生样，一看就是干不动苦力的。
找这样一个人来打杂，程东当然会觉得自己吃亏。
面对程东的小情绪，林阮阮倒是觉得能够理解。
毕竟她自己也累了一天了，人在劳累过后，就是容易情绪失控。
“程东。”她强打起精神，端正好坐姿：“你过来坐会儿。”
她拍了下旁边的椅子，语气疲惫又威严。
其实，她还挺喜欢这疲惫的沧桑感的。
这具身体原本的声音太过稚嫩，说起话来毫无威信可言。
但她现在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像足了她当日当杀手时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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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嫂子，我说的可都是认真的。”程东搁下手里的抹布，赌气似的走过来一屁股坐下。
“我当然知道你是认真的。”林阮阮笑了起来。
“先喝口茶。”她努了努嘴，让他自己倒茶喝。
程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去倒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收了回来。
“柏嫂子你先别打岔，你得想清楚这人能帮上你什么忙啊。咱们又不是家大业大的，可养不起闲人哪。”
他一脸正经的模样，让林阮阮不由的心情又好了些。
这小地痞，说来说去也是在替她的钱袋设想。
不过他担心的也不无道理，秦震这个柔弱书生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倘若把他留下来却不能帮着干活儿，林阮阮的确会亏。
“秦震，程东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我们还是按之前说的办，我只供你吃住不给工钱，你试着做五天再看。”
经过这么一闹，林阮阮似乎又来了些精神。端起手边只剩下一半的茶，她喝了一大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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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得，我也觉得要这么办。”秦震答应的十分爽快，这倒是跟他文弱的气质有些不搭。
“等等。”端起茶杯准备喝茶的程**然抬起头来，盯着秦震好一通瞧。
“怎么了？”林阮阮偏头看向他：“五天不结工钱，这几天你尽可以看看他是不是能干活儿的。”
她以为程东还有意见，便开口解释道。
“你方才说，他叫什么？”程东也瞧向他，瞳孔里写满了震惊。
“秦震啊。”林阮阮顺口答道。
“你别跟我说，他是那个乡试落第，被胡小姐退婚的秦震。”程东一口气问了一长串，险些没把自己问憋气了。
“正是小生。”不等林阮阮答话，秦震便自己认下了。
“真是你？”程东似乎还是不大相信。
“程东，你我从小到大也是见过许多次的。难道我是不是秦震，你就一点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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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震往前走了一步，靠近程东，让他看个清楚。
程东也搁下手上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对方面前。
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脸，好似要蹦出火星子一般。
良久，他才惊叫出声。
“真的是你啊，你小子，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了。”程东大力的拍了下秦震的后背，适才脸上的敌意顿时荡然无存。
秦震毕竟是个文弱书生，他这一巴掌，险些没把人肺叶拍出来。
大力的咳了几下，又自己挪到桌子旁倒了杯茶水顺了许久，这才消停下来。
“我看你小子也没多大力气啊，怎么一巴掌险些把人拍呜呼了呢。”宏忍冷冷吐槽道。
“你们，认识？”林阮阮瞧着二人互动，手撑着下巴问道。
“认识啊，岂止是认识，我们可是小时候一起玩尿的交情。”程东揽着秦震的肩膀，自豪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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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玩尿，秦震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
“那个，倒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他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尴尬的不行。
“怎么没有，你不记得小时候我们拿尿和泥巴，然后捏了好几个泥人儿的事儿了。”
程东根本没发现人家有多尴尬，还将玩尿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
林阮阮觉得今天一天的疲惫都被这个八卦给扫走了，一个地痞，一个书生，小时候居然一起玩过尿！
她掐着腰，坐在椅子上笑的身子都直不起来。
宏忍默默摇了下头，端着木盆上二楼继续擦桌子去了。
"那,你对他留下来还有什么意见吗。"良久之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林阮阮才直起身子来，憋着笑问道。
“有啊。”程东点了点头。
“怎么个意思？”她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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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时候一起玩尿的交情吗，怎么还容不下人家呢。
“不是，你一个读书人，来面馆儿打什么杂啊。”程东却转过身去，看着秦震大声问道。
秦震脸上尴尬的笑被他这么一问，立刻就更加尴尬了。
他低下头，用手摸了摸鼻尖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管人家呢，你就说你还有没有什么意见把。”林阮阮没将秦震的事儿说出来，而是继续追问道。
“腹有诗书的人，难道真的要在这面馆儿里打杂？”程东依旧不松口。
“自然不会一辈子打杂。”回答的，是秦震本人。
“我只是无处可去，才来此处找份能安身立命的事儿做。待我他筹足盘缠，我还会继续考的。”
科举是他娘对他唯一的期盼，只要他还活着，就不打算轻易放弃。
“柏嫂子，你看。”程东转头：“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在你这儿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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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要他在这儿长干哪。”林阮阮睁着圆圆的杏眼，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啥？”这次，轮到程东疑惑了。
这招人雇伙计，不就讲究个干的长久吗。
林阮阮这话，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
“他是个读书人，日后必定要继续走他该走的路。”林阮阮继续说道。
“那他就去走啊，来这儿捣什么乱。”程东睨了秦震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因为啊。”林阮阮勾了勾手，让程东靠近一些。
程东很乖觉，主动弯腰将耳朵贴了上来。
“我乐意。”林阮阮大声喊了一句。
这一声，她铆足了劲儿，将等她说悄悄话的程东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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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的白工，我为什么不用。”林阮阮靠在椅子背上，歪着脑袋得意洋洋。
“他只要管吃住，不要工钱白干五天，傻子才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