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好要早些回来的人,直到天快黑都没见人影。
林阮阮心中慌乱,又听宏忍突然发难,就冷冷扫了那边一眼。
宏忍被她一看,心中的火气顿时就没了。
讪讪睨了眼秦震,他又继续往嘴巴里面灌酒。
“师父。”林阮阮突然出声喊道。
“嗯?”宏忍搁下酒葫芦,疑惑的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这丫头在害怕。
“你能不能去县衙看看,柏程安说今日没什么事,会早些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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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烦意乱的,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宏忍饿的不行,甚至觉得在这儿坐着就是一种折磨。
林阮阮既开口了,他便觉得走一趟也无妨。
只是起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那丫头一眼。
“你别怕,徒儿跟你一样急着成亲,不会丢下你跑路的。”
心慌的林阮阮顾不上与他扯些什么,只挥挥手,让他快去。
见他眼睛还长了钩子般黏在菜上面,干脆用汤勺捞了个大鸡腿出来给他。
“等程安回来我们便开饭,辛苦你了。”
难得她这么客气,宏忍还有些不大习惯。
得了鸡腿,他自然全心全意的替林阮阮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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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还没等他走到县衙呢,就先遇上了柏程安。
不,准确的来说,是遇上了被人用担架抬着的柏程安。
担架上的人衣服上都是血,生生将青色的衣袍变成了黑色。
“徒儿!”宏忍大惊,连忙快步赶上去。
可他还没靠近柏程安,打头抬着他的人拦住脚步。
“你什么人。”那人神色不善。
“我是他师父,他这是怎么了。”宏忍心急的不行。
按他的本事,本可以一掌掀翻这挡路的人,却不好打伤柏程安的同僚。
“你说是师父就是师父了,让开。”那人并不信他的话,而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说,你是不是那些山匪的同党。”语气严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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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是山匪同党呢,你这后生会不会说话。”提起山匪,宏忍的脸色也变了下。
“别挡路,我们得把柏捕头送他家去。”
那人也不听他分辨,如今林阳城里也不知混进多少山匪,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柏程安受伤并没有多久,按说他家里人应该不知道,怎么就有人迎上来了呢。
“送家去,好好,那我跟你们一起,等你们见到他媳妇你们就知道了。”宏忍也不恼,现在最重要的是柏程安的伤情,别的事儿都不重要。
“柏捕头不是明天才成亲,哪儿来的媳妇。”那人听了宏忍的话,更加警惕起来。
“你也知道他明天成亲,没媳妇儿怎么成亲。”宏忍直接翻个白眼。
“人都伤成这样了,还瞎掰扯。你们县衙就没找个大夫看一下?”
见对方咄咄逼人,宏忍也来了火气。
柏程安还浑身是血,他们竟然不找个大夫看看伤就直接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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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他师父。”那人睨了眼宏忍,将拔出来的佩刀插回刀鞘。
“快把人送回去,我来抬,你,快去找个大夫来。”
他直接上去推开一个抬担架的衙役,又飞快的抬住担架。
他是有武功在身的,这点重量于他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若非担心再次弄伤柏程安,他就直接将人背起来了。
“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柏捕头昏迷前交代我们把他送回去,胡知县只是按他的意思做。”
那人招呼了下抬着衙役的人,又飞快往柏程安买的宅子方向走去。
既然已经有人去找大夫了,宏忍也就不再说什么。
他暗暗用手探了下柏程安的脉搏,幸好伤的都在皮肉伤,筋骨并未受损,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内伤。
只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莫非是遇到这衙役口中的山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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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知道林阳一带山匪猖獗,但凡是大一点的山头上,总能藏着几个十几个的山匪。
自柏程安进县衙以来,便得了知县的允准带人剿匪。
难道这次是剿匪遇到了硬茬,所以才被砍成这样?
这些到底都是县衙的事务,他一个平民百姓也不好多过问什么。
只能等柏程安醒来,再去问他了。
几个人抬着担架走的飞快,一路上宏忍除了担心柏程安的伤势,心中还有些担心林阮阮能不能受得了。
明日就是十八了,柏程安却伤成这样。
若伤势严重,明日能不能醒的过来都还是问题,又要如何成亲。
而那边的林阮阮,就像是有了感应一样,直接守在宅子门口。
远远看到几个人抬着担架过来,她心中就狠狠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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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预感绕上心头,她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个默默无闻就操办着要娶她的糙汉,为什么是被抬着回来的.....
深吸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那边走去。
见到柏程安身上都是血,她心又狠狠抽了一下。
“徒儿媳妇儿,快过来。”宏忍连忙招手,生怕她承受不住直接晕过去。
“师父。”她沉着声音,轻轻喊了一声。
“还死不了,只是外伤严重。”宏忍见她果然要崩溃,赶忙解释道。
说话间隙,他们已经抬着柏程安走到宅子门口。
林阮阮忍住眼泪,忙给几个人引路,将人往房间里带。
每多看一眼浑身是血的糙汉一眼,她心中就慌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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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她从未如此害怕过血,更没有如此担心过一个人的生死。
这难道就是报应,她前世手上的人命太多,如今就让她好好感受一下生死的可怕?
但,不该报应在柏程安身上啊。
冷血的是她,伤人的也是她,该报应也是她自己遭报应。
柏程安是个老实人,老天爷难道也要可着老实人欺负?
“就放在这床上。”她声音都在颤抖。
“大夫呢,程东,快去请大夫。”有宏忍等人将人抬在床上,她突然就想起来这么重的伤得看大夫。
“嫂子,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领头的人连忙解释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穿着衙役衣裳的人拽着个大夫,匆匆忙忙冲进来。
“幸好没走错,果然是这里。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那衙役慌张到语无伦次,拽着大夫进房的时候还险些拉着大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