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寿堂里,今天来的人比往日格外齐。不但杜家几兄弟都在,就连借居在杜家的亲戚,也尽数出现。
杜真真一眼望过去,但见衣香鬓影,只闻环佩叮咚。
杜老夫人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之后,其他人才逐一下筷子。
杜大夫人看着老太太大致吃好之后,便笑着说道:“难得今儿人这么全,媳妇也就当着大家的面,跟老太太讨个主意,您看合适不合适?”
杜老太太笑着点头。“你向来都是个妥当的人,你的主意自然是好的,那需要专门问我老太太呢!”
杜二夫人便笑着凑趣道:“大嫂能干,我是万万不及的。不过要说跟老太太您比,那大嫂还是不如啊!”
杜大夫人满脸堆笑,“我哪里能比得上老太太么!所以这事,还得老太太给我拿主意,我才心里有底。”
“哈哈哈,你们两个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杜老太太哈哈一笑,“行,本来我都不管家里的事许久了。既然你们把我捧这么高,那我要是不答应,那就不好了!”
“老大家的,你说说吧,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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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之前,杜大夫人已经跟杜老太太说了此时。现在在众人面前说事,就是把这个事情公开一下罢了。
杜大夫人笑着道:“昨天真真这孩子一回来啊,我就喜欢的不要不要的。您说说看,满城里都找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了是不是?昨晚我就跟我们老爷说,要把真真这孩子,认到我名下来!”
杜老夫人笑着道:“这是你做嫡母的心胸开阔,肯为孩子们着想,这是好事啊!我怎么可能不同意。”
跟着笑着对杜真真招手,“好孩子,快到这边来,好好谢过你母亲才是!”
这事杜真真先前略听到一点,虽然惊讶于杜大夫人会在这里直接提出,但也不甚意外。
可杜蔷与杜薇,心里已经是掀起万丈波涛。
杜薇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凭什么啊?就算是轮,那也该是自己啊!凭什么她一个刚入府一天的乡下女人,就能得到太太的亲睐。
而自己,整天讨好大太太还有杜蔷,最后却什么也没落到?
太不公平了!
杜蔷怒火中烧。先前还只是说商议,居然这么快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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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站起来说两句,便听得有人大声喊道:“我不同意!”
声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尖锐和沙哑破音。杜蔷一听,立刻起身站起,走向两厅相接的门口,把冲过来的杜炼给拦住了。
“你闭嘴!”杜蔷低声喝道。
本来厅里一片欢声笑语,给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顿时惊得鸦雀无声。
杜良才也从隔壁过来,沉声脸看着杜炼,“回去坐着,吃完再跟你算账!”
杜炼哆嗦了一下。可看着眼前的杜蔷,心里又升腾起几丝勇气。
“娘,我不同意你把她记在名下。”杜炼坚持说道:“她品性不好,没资格做娘的女儿!”
杜大夫人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她想过可能会有人说点有的没的,但最终这事是她的家事,一般人就算有什么看法,也不会公然说什么。
最有可能表示不满的,就是杜蔷和杜薇。但蔷儿识大体,事后肯定会发脾气,但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
而杜薇呢!她凭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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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没想到的,是杜炼会跳出来反对!
还说什么品行不好?意思是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人了呗!
“胡说八道什么?”杜大夫人呵斥道:“你真真姐姐如何品性不好了?回去吃你的饭去。”
杜大夫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是品行不好!”杜炼梗着脖子,硬邦邦的道。
“哦,那你说说,我怎么个品行不好了?”杜真真含笑站了起来。
杜蔷赶忙把杜炼往外推,“今天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出去!出去!”
杜炼不依了。“姐,你怕她做什么?你才是杜家实实在在的嫡出大小姐,干嘛要对她一再的忍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要是没人,杜蔷真心想抽他一巴掌。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这么多人都在场,就没有她们小辈说话的份。
况且,要是被杜真真说出弟弟的小厮调戏姐姐的丫头的事情,那自家的脸,只怕要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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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出去,回头我跟你说!”杜蔷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面推去。
忽觉眼前有人走过,抬眼一看,却见杜真真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别急着走啊!让他把话说清楚了。”杜真真笑着道。
“没什么好说的!”杜蔷沉声道:“我娘要把你记在名下,这事我不反对!再说了,这事也没有我们置喙的余地。”
“不,”杜真真摇了摇头,“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事,我跟令弟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杜真真笑着道:“如今大家都在,那就不妨说个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品行不好了?”
“我虽然出身贫穷,但我们行的正坐的端,毫无来由的就给人污蔑。这事,你要是不给出一个说的出的理由,那就别想走出这个地方!”
杜真真声音转冷,盯着杜炼道:“我品行不好,是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的丫头送给你的小厮轻贱,对不对?”
“你,你胡说什么?”杜炼大吃一惊,怒指着杜真真,结结巴巴的喊道。
这是什么话?这话从何而来?杜炼立时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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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胡说?你姐姐就在这里呢!”杜真真冷笑道:“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只当是小厮自己的问题,原来是有你这主子撑腰啊!”
“你,你放……”看了看满厅的人,杜炼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哼,怎么不说了?”杜真真挑眉冷笑道:“自己的人自己不会管,就不要怪别人越庖代厨!”
“姐姐,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杜蔷赶紧说道。
见事情已经不好收拾,杜蔷直接对杜大夫人道:“娘,是这么回事!今天弟弟的小厮圆儿,在东南角门处,对姐姐的丫头无礼。”
“什么?”
这话一出,厅里的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