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成法??”
张居正和高拱,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对!”
朱载壡清了清嗓子,“这所谓考成二字,乃是针对京城内外文官制定的考核法,正所谓月有考,岁有稽,事可责成,故称为考成!”
朱载壡虽说南下不久,但是他已经很深深感觉到整个大明官场那种人浮于事,事事推诿的不良作风。
要想指望自己手底下那帮子熟读圣贤书的儒生们,突然有一天道德感爆棚,良心发作了,不再去逛青楼,听小曲了,转而帮着自己一块为大明出力了,那是天方夜谭。
正如朱载壡之前所说的一样,这官场上,真正的大贪很少,更多的是混日子的庸官。
这种人如果还在位子上,那么之后自己的各项改革,就不要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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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改革会不会打折扣,在那帮子庸官的执行下,这善政变成恶政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清肃官场,整顿吏治。
朱载壡想要的是一支能够有执行力的官吏群体。
“现如今,整个大明上下政令不行,吏治腐朽,拖沓成风!”
朱载壡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滋味,“因此孤要行那考成法!”
“当然孤不会着急,咱们先在南直隶施行,而这考成法的第一步就是先记簿!”
其实,朱载壡现在也只能在南直隶,浙江等南方地区施行这考成法,因为他的监国权力就局限在东南地区!
张居正和高拱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朱载壡的话还在继续,“由六部合力,将六部内所属官员,以及地方上各级官员应办,须办,必办之事,一一列明,全部登记在文簿当中!”
“并且按照事情的缓急,以及难易,规定各个事务限期多少完成!每完成一件事,需要签到并且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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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壡缓缓踱步在地毯之上,微微仰头,回忆起自己后世的记忆,“之后,还需抄录成册,每一册呢,这六部自身有一本,负责自我检查,都察院负责逐月检查要有一本,六科负责突击抽验也要有一本,你们负责总制查考,也需要一本,另外孤也要有一本。”
所谓六科,跟都察院的工作性质相类似,六科中的给事中也等同于御史,能够监理一定事务。
朱载壡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下来,而后扭头看向二人,“你们说说看,孤为什么要一册五本??”
张居正和高拱两人对视一眼,照例是性子急躁些的高拱先开口了,“殿下,臣以为殿下此举必有深意!”
朱载壡眉头一挑,好家伙,这高拱怎么也变得不爽快了,第一句话纯属于是废话,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听下去。
“殿下这一册五本属实是妙啊,完全能起到相互督促,相互牵制的功效。”
高拱脸上带着笑意,“臣以为,殿下这是想要以六部自查,以六科都察促六部,以我与叔大二人督六科都察,殿下再督促我们二人。”
说完话的高拱,看了眼身边的张居正。
“殿下立限考事,以事责人,这法子属实是好,整个铨政考评的机制,一目了然,也如肃卿所说,已经十分完善了。”
张居正此刻也轻抚短须,微微点头,显然很是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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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铨政就是指选拔,任用,考核官吏之务。
而后张居正抬眼望向朱载壡,眼中闪烁着精光,“不过,臣以为还可以稍加完善。”
“直说无妨!!”
朱载壡现在是求贤若渴,一心想要办好事情,自然是广纳谏言。
“是!殿下,臣以为,这六部逐月检查所属官员承办的事情时,官员完成的奖赏如何,没有完成的处罚如何,这点需要明确!”
“同时六科和都察院这边,可以要求六部每半年就上报一次整体事务的办理执行情况,若是没有完成,又该如何处罚,若是完成又将作何奖励,这点也需明确!”
朱载壡听得连连点头,这考成法,越来越往后世自己熟知的考勤和绩效方向发展了。
“这奖罚制度,孤就要靠你们二人具体制定了!”
朱载壡不会说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那自己还不是要累死了,能下发的就尽量下发!
自己给个大方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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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壡想到这,再次看向张居正,语气显得很是和善,“还有吗?叔大!”
“殿下!”
张居正再次拱手道,“这过去是吏部考评官员,往往会有京察和大计,您这考成法一出,这京察内计和京外大计该怎么办?还请殿下明示!
大明所奉行的是两京制,所以南京也是有京察内计的。
内计是指对于京官的考核,每六年举行一次,大计是对于地方官的考核,每三年一次。
“这之前的内计还有大计啊,都不行。”
朱载壡直接摇了摇头,给一票否决掉了。
他清楚的明白,这大明后期亡掉的一个很重要因素就是派系之争!
而派系之争的源头就是因为京察,又或者说京察成为了派系斗争最有力的工具。
这些大明的好官员,往往通过内计来进行徇私舞弊,放水自己派系的,苛察敌对派系的,俨然成了一把“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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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现在,派系之争并不明显,但是整个京察都是流于形式,草草了事,实在荒唐至极,滑天下之大稽!
“臣明白了!”
张居正缓缓点头,他也在京城待过,自然是看清了那京官内的龌龊勾当,这京察早已失去了效力!
“殿下!”
高拱也在一旁接话了,这谈话的氛围显得很是轻松,只是他的脸色上却稍有犹豫与为难,“殿下,这其实还有一个点…”
“噢?”
朱载壡以为是自己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地方,当即便追问道,“肃卿啊,在这里,你跟叔大只管直言即可,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殿下!”
高拱再次弯腰拱手,恭声道,“殿下您说要我们二人对六科进行稽查,就是不知道殿下您要给我俩什么官,或者说,我们又该以何种身份去执行这考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