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中,在思考的不止是朱载壡,更有五峰船主王直。
夜色昏暗,朦胧的月光起不到太多照明的效果,但是却足以让王直能够看清远处原本墨水一般的海水。
为了节省,也为了隐蔽,整个海面之上其实都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星星灯火,在王直看来,如同黄豆般在海面周四行不断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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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巡哨的水手,正驾着小船在四周漂泊着,主要就是为了防着明军突然到来。
那次双屿港之战就是因为这个疏忽才吃了大亏。
吃过一次亏的王直,自然不会再忽视这一点,刚入了夜便早早朝着四周派出了哨船。
此处海域并不平静,正是处于走马溪附近。
他王直虽说势力强悍,但是他更想要明哲保身,所以他并没有如同其他走私海商一样抱团聚在一块。
而是选择自己带着直属的船团远离着他们。
一方面,王直不打算跟他们打交通,因为那些人虽说是海商,但是其实都是两广福建官员手下的家丁。
这些家丁一个个仗着自己背后的势力,很是嚣张,但是其实船队势力又很弱,之所以能活下去,全凭他们背后主人那层皮而已!
而他们那几个带头人,自己也看不惯,聚在一块就不给自己好脸色,说自己与那东夷倭人勾结,不耻于自己为伍。
呵呵,你我都是海盗,有什么资格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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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到这里,王直总是冷笑不已,所以王直不打算跟他们凑在一块。
另一方面他只是抱着走走过场的心态,他其实不想这么快就跟那号称朱疯子的朱纨对上的。
他的本意是想要重新回到舟山附近,去寻找一个能与双屿港相媲美的港口。
他本来都找到了,那就是烈港。
依托这个港口,以及自己在佛朗机人和日本人那边的人脉,他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甚至若是那个港口也不能用,他也想好了就走广东到日本的生意,因为在日本那边他有着地盘在那,那样也能壮大自己。
但是计划很好,现实却不是如此。
王直望着那海面上的一轮月亮,脑海中回忆起了前几天的事。
几天前,苏萨子爵,自己的“老朋友”找到了自己,在他那艘宛如城池的圣特列莎号上与自己见面。
唉,这佛朗机人海上的实力确实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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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扶着船舷上的护栏,轻摇了下头,不得不承认这些佛朗机人确实能称得上船坚利炮。
当时自己留意了下,那艘圣特列莎号是个双层甲板的炮舰,大大小小的铳炮起码有五十门!
而那个苏萨子爵也很直接,便是想要自己参与到之后的走马溪之战。
是的,几乎所有人,不包括王直,就连那佛朗机人也已经预判到朱纨必定会打这一战的。
那朱纨的性格如此。
苏萨子爵送了这次海战的报酬,当然只是先付了定金,三百名黑番奴兵,并承诺会在事成之后,再送上三百黑番奴兵。
这些奴兵的实力,王直见识过了,虽说都是黑得不像话,就像烧完的木炭一般,但是体格没得说,一个个跟个牛一样的,而且还不怕死,稍一训练确实都是精锐。
总数足足六百的奴兵,这对于几个月前刚仓惶逃走的王直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让他心动不已。
而后,在那佛朗机人的船上,王直还见到了欧阳必进,现任的两广总督。
他更是好言相劝,为自己送上了一份大礼,一艘万斛乌尾船!以及十艘五百料的战座船。
塔读@ 战座船他不太在意,但是这万斛乌尾船…
王直想到这,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甲板,现在昏暗的光线下自己根本看不清船体的样子。
但是自己脚下踩着的这艘,正是那万斛乌尾船。
远比自己之前的船要好上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说这艘船给自己的平稳感,就让自己有种站在陆地上的感觉。
这份礼太重了,也包含了欧阳必进的一份决心。
唉,这朝廷啊,怎么老是斗来斗去,王直对于欧阳必进的想法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是他不想破坏自己与官府,尤其是两广官府的良好关系,自己进的货都是要靠这些官府的官员。
得罪了他们,对于自己没有好处。
于是乎,王直带着自己手下的三大船团,以及新加入的几艘船只,一并融入到了走马溪海域中的庞大船队中。
甚至他还从佛朗机人手中高价买了数十门佛朗机炮,以及相应的火药,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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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并不准备卖命,而是准备随时跑路。
虽说那个苏萨子爵说还会有着数千人的远征舰队会到来,但是任何事情都要留一手…
“船主!船主!”
突然一道如同破铜锣一般的声音响起,王直一听到这声音,便笑了起来,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人,单手持着个火把,从船舱一侧的阴影处走了过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的脸被照耀得橙黄一片,这人的脸上也有着横肉,凶神恶煞几个字用来形容他是不为过的。
这人的身体不高,走起路来,也有点奇怪,有着很严重的罗圈腿。
似乎在海商呆久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罗圈腿。
他一手拿着火把,但是另一只手则是捧着个海碗,一边往前走几步,一边停下来,西里呼噜地喝几口。
“船主,你咋还不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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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大大咧咧地说道,而后又将手中的海碗往前一递,“喝鱼粥不?船主。”
“哈哈哈——”
王直放声大笑,看了他一眼之后,招呼他走近些,“你这怎么又吃上呀??”
那汉子也憨笑一声,“船主,咱饿了,就找点吃的。”
王直笑着点头,开起了玩笑,“毛烈啊,我看啊你不该叫毛海峰了,以后就该叫毛海肚!”
这毛海峰啊,虽说能吃一点,但是他那一身本领不是盖的,尤其是在对于佛朗机炮的使用上。
毛海峰这时又是喝了一大口鱼粥,而后砸吧下嘴回道,“啧啧,船主不愧是读书人啊,船主啊,你这怎么知道我的肚子像海一样,这比喻绝了啊!”
“好了——”
王直摇了摇头,“马屁就别拍了,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可不觉得你吃东西的时候,还喜欢在甲板上吹吹风??”
“嘿嘿——船主果然是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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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海峰的双眼微眯,而后又是憨厚一笑,而后直接大咧咧地问了出来,“船主啊,咱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打来打去,为啥不去日本,去那边占山为王,那些人一个个跟个猴子一样,咱们多占点地呀,也当个…当个…”
毛海峰说到一半,又卡住了,他弯腰放下海碗,而后挠了挠脑袋,“船主,那咋说来着。”
王直的眼睛一亮,端详了毛海峰片刻,才开口道,“那叫大名。”
“对,咱为啥不当个大名呢,那多好啊。”
“好是好,但是这佛朗机人,以及官府我们都不能得罪,他们联手的力量不是我能挡得住的。”
王直背手看向海面,“等等吧,这次海战走走过场,拿了那剩下的三百黑番奴兵,我们就去日本!”
“船主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