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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犹在耳，姜夏打了个寒颤。
他早就知道的，钟屹鸿是个疯子。
如今是她打破约定，等待沈星沉的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沈星沉听着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下意识转过头来，却不想看到她如此恐惧的一面。
再大的怒气也敌不过她的一次眼红。
他沉默的走过来，抬手擦去她眼角的一滴热泪，含在舌尖。
很涩又很咸。
跟他现在的心境一般无二。
“你在害怕什么？”
他两指端起她的下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那双满是无助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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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想起勇哥曾说过的话，他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语焉不详：
“怕他？”
“还是怕我？”
这个他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姜夏想要摇头，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双薄唇张张合合。
“你那把水果刀是用来防我还是防他？”
“说话。”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探讨什么日常琐事一般。
可是那双眸子里快要溢出来的厌恶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姜夏没有错过，完整的捕捉。
他在厌恶她？
在他心里，她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始乱终弃将他玩弄于股掌中的落魄千金？
还是装傻充楞游曳于前男友和姐夫之间的浪荡女？
对，他都见过姜宁了，应该会这么认为吧？
脑子一片混乱。
那句“怕他”就要到达嘴边，却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说是用来防你的，你信吗？”
她咧开嘴朝他笑笑，下巴因为他突然的用力而变得扭曲。
她疼得眼泪都快要落下，却还在嘴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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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之前就说想要掐死我，我拿来防身，有什么不对吗？”
明明那把水果刀早已经被大宝处理掉，可对沈星沉而言，这几句话却比刀尖扎在他身上还要痛。
“怕死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他的目光变了又变，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手上却固执得没有松开。
“未婚夫成了姐夫，给不了你见得光的身份，所以回来找我汲取温暖？”
“姜夏，你一次次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你可真该死啊！”
手掌顺着她的下巴抚上她的脖颈。
这样脆弱的小东西，轻轻一拧，应该就会断吧？
沈星沉不再去看她越来越苍白的脸，缓缓闭上了眼。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脖颈的主人却忘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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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
本应大口呼吸的人直直的倒在了床上，目光直愣愣的。
沈星沉心里狠狠一痛，探身望着她发青的小脸，神色居然有几分狼狈。
他不敢去想，她是真的死在自己手上了吗？
微微发颤的手指刚送到她鼻下，躺着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那张小脸渐渐变成暗红色，动作大得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沈星沉慌了的神回归体内，满是颓废的缓缓下移，无力的滑坐在了地上。
如果说，他被她那副模样吓到腿软，会不会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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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死了，就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怎么会这么害怕？
就连心脏都快要跳不动了。
姜夏咳得天翻地覆，等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才发现刚刚还恨他恨得要命的男人抱头坐在了床尾的地板上，宽阔的肩膀缩在一处，一抖一抖。
心脏被扯得生疼，她顾不上还没顺上来得那口气，双手并用爬过去，从身后揽住他，像从前那般，轻轻抚摸着他的发尾。
而男人也像是眷鸟归林，侧过身子狠狠将她抱住。
察觉到脖颈里的温热落个不停，她张了张唇，却发现早已经说不出话来。
可他的心碎小狗脆弱至极，她只能慌忙捧起他的脸，对准那张薄唇，吻了下去。
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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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舐。
熟悉的安抚让沈星沉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不管不顾的反客为主，疾风暴雨席卷而来。
一时间，呜咽声、亲吻声，连同她那略显困难的换气声，复杂的交织着，满满的充斥着。
两人的眼泪流淌着、纠缠着，分不出彼此。
沈星沉只觉得自己疯了，他的这颗心除了为她跳动，再无其他可能。
哪怕和她刀剑相向，他除了举手投降，半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抱着她，和她的额头相抵着，朦胧的泪眼对视着。
良久，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哽咽难言：
“姜……姜姜小人儿，别折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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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再也受不住，埋头进他怀中，断断续续着：
“我……我都是在躲……躲钟屹鸿……”
“我爱的……从来只有你一个……”
“只有你一个……”
明明她嘶哑的嗓音像坏掉的风箱那样刺耳，可是于沈星沈而言无异于天籁。
他呆呆的看了她很久，脸上没有卸掉的舞台妆被眼泪冲刷得乱七八糟。
直到姜夏用手帮她擦拭时，他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像是得到糖吃的孩子一般，在她手心一下一下的啄：
“这是你说的，不许再骗我。”
姜夏笑着朝他摇头。
再然后，她又被他抱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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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再无剑拔弩张，只有慢慢温情。
“可以跟我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姜夏沉默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将自己松开。
嗓子声音沙哑，她只能手脚并用着比划：
“我没有嫁给……钟屹鸿……”
“我也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她们的女儿找回来……我就被抛弃了……”
“可是钟屹鸿不放过我……我只能出国躲着……”
“所以，答应我，一定小心……钟屹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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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取了对他打击最小的说法，半真半假的解释着。
显然，沈星沉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所以你是怕我被你连累才又一次离开的？”
姜夏点头：“他是个疯子，疯起来不管不顾，我害怕……”
他捋捋她被泪浸湿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别怕，是死是活我们都一起。”
姜夏眼睛酸涩的难受，撇了撇嘴又要哭：
“不想让你跟他对上。”
“所以，答应我，好好的，好不好？”
沈星沉吻了吻她的鼻尖，沉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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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