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整个病房瞬间寂静下来。
方若初甩开一旁用力捏着她手腕的景川，推开围在门口的人，用力挤到姜夏面前。
病床上的人本就因为养病而苍白的面庞如今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整个瞳孔都是溃散的，迷茫的找不到焦点。
“这是……真的吗？”
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些机械的转头看向门口同样面露惊诧的沈星沉，喃喃着：
“沈星沉……这是真的吗？”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今天的一切都在沈星沉意料外，此刻他面上显露出的痛苦之状早就替他回答。
再看老爷子，目的达成，他早就扶着阿姨的手站直了。
“姜夏啊，你也别怪他，他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不舍得看你伤心。”
“这样吧，还是按我之前的安排，让你妹妹替你生个孩子，以后照样让星沉娶你进门。”
“别担心，你的父母都同意的，不信你问你妹妹。”
沈星沉已经在怒不可遏的边缘，眼眶因为隐忍而通红，转头怒吼：
“闭嘴！”
在场的人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
景川甚至吓得又倒退几步。
真是倒霉催的，今天就没停下折腾。
沈老爷子也不想真逼急了沈星沉，毕竟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如今他把事实办法摆出去，就看姜夏怎么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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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身退，姜夏的病房瞬间只剩下了了几人。
沈星沉从未有过的无力，他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小小人儿。
“我……你听我解释……”
姜夏摇摇头，她不会觉得这是沈星沉的主意。
只是刚刚沈老爷子的话……
“所以，之前你说，把方念初的父母扣在姜家是为了拿捏她，试图让你兼祧两房是骗我的，对不对？”
“其实是因为我不能怀孕，沈家想让她替我生孩子，对不对？”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十分不能接受。
沈星沉无法否认自己在这件事上说谎了。
他也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想让她为了不能怀孕的事情影响心情。
“姜姜小人儿，我……”
姜夏将头转过去不再看他：“我能理解，但是现在，我想先静静了……”
他哪里会知道，沈老爷子的那句话对她打击有多大。
她已经不适合孕育一个孩子了。
她这辈子没办法做妈妈了。
亏她还觉得苦尽甘来，老天终究待她不薄，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多可笑。
沈星沉也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一时无法接受，只能缓缓上前，想要安慰她：
“别想太多，我都不在乎……”
可姜夏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受激一般亮出了所有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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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在乎！”
瞬间眼眶通红，她固执的转过了头。
沈星沉心疼的要命，可却也知道，自己再在这儿呆下去，姜夏的反应会更大。
轻轻替她掩上被角，他看了方念初一眼，到底还是离开了，连带着门口的景川也被他一道带走了。
“沈小舅……她们……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刚刚来的路上，方念初已经哭过一场，本来是想来跟酱酱姐好好解释解释的……”
“可是……酱酱姐竟然不知道……这……”
沈星沉没搭理他，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会怎样。
病房里，护工阿姨不知去了何处，方念初仍旧站在离姜夏不远的地方，有些局促：
“酱……姐姐……我……我没有答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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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仿佛是觉得自己和父母亏欠姜夏太多，说着说着她也跟着哭起来：
“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弥补你心里的难过，可是我真的劝不了爸妈……”
姜夏这才意识到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方念初。
将滑落在脸上的眼泪擦干，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没埋怨你，先坐吧，你我姐妹俩还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哎~”方念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拖了个凳子过来，又替姜夏把病床升起来。
“姐姐……”她又怯怯的叫了一声。
姜夏机械一般，主动牵起她的手：“早先知道你是我妹妹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她的目光仍旧有些不聚焦，像是陷入回忆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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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些年啊，在姜家什么都拥有过，觉得最好的日子莫过于那样了。”
“后来，经历了那些事儿，才知道什么叫做苟且偷生。”
“如今快要心灰意冷时，还有你这么个妹妹在身边陪着。”
“真的很好，真的。”
方若初被她一番话说得心里发酸。
这一路走来，虽然也曾受过不少委屈，但她知道，如果没有姜夏就不会有今天的她。
“姐姐……我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姐姐。”
“现在知道那个姐姐就是你，我也真的很高兴。”
“而且，我从没有像这样庆幸过，从头到尾，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不然我真的没有脸再来见你了。”
姜夏摇摇头像在苦笑：“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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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初察觉出不妥，打断道：“别这么想，关于姐姐的一切，我都不会触碰，更何况是沈老师。”
“虽然我亲眼见到的不多，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真的很爱你。”
“爸妈那儿，我已经去看过他们了，他们执迷不悟，我们就不要去管他们了。”
说出这句，方念初有些如释重负：“我本来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还想着来跟你解释，谁知道……”
“不过你放心，不管你跟沈老师想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姜夏后知后觉：“是了，这里面还有我所谓的亲生父母在搅局。”
刚刚她只顾着自己不能怀孕的事儿，竟然忽略了。
方念初瞬间紧张起来，难道姜夏还不知道？
姜夏现在没有什么承受不住，直接道：
“你去见过你的父母，应该清楚地知道我的身世了，那就都告诉我，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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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初虽然不忍，但还是不想欺骗她，咬咬牙都说了。
姜夏听完，闭了闭眼。
她是被卖了的。
被卖……
原来这就是当初沈星沉不敢告诉她的隐情。
一颗心血淋淋的，痛的她喘不上气来。
方念初想要出声安慰，却被姜夏打断：
“算了，就像你说的，不管他们就是了。”
反正一开始，她就没报什么希望。
可是方念初现在担心的却是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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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和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