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羡不是第一次见这么疯的陆洲,他的拳头像是要把人打死一样。
狭窄的楼道里,年久失修的水泥地转角。姜羡蹲在角落,黑暗将她笼罩,而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姜怀的惨叫声惊扰了楼里的人,他们纷纷打开门看热闹。
还有不怕事儿的拍了视频。
陆洲爆粗口,语气凶得很:“谁让你动她的?老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动她?”
血,是猩红色的,在灯下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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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洲,住手。”
姜羡的声音很大,陆洲却听不到。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耳朵里异常安静,他只知道姜怀动了姜羡。
揪着她的头发,打了她的脸。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乃至于惊动了隔壁楼的居民。
姜羡知道再不拦住,陆洲的身上就会多一个罪名,她冲过去抱住他的腰:“陆洲,不要。”
不要了。
这场战争终于在她的柔声中停止。
陆洲冷静下来拿出姜怀手里的钱,上面还有血迹。
姜羡有些害怕,少年就这么半跪着,他似乎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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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姜怀,脸上都是血,牙磕掉了一颗,楼道里像是一场凶杀现场。
她颤抖地接过陆洲手里的钱,这些钱是她现在的命,陆洲拼命帮她夺了回来。
周围的声音很小,但姜羡听得明明白白。
“疯子,这孩子。”
“什么样的家庭教出这样的孩子,没教养。”
每一句话都朝着陆洲的心口捅。
楼下是警车鸣笛的声音。
陆洲稍稍一看,他们吓得纷纷缩回了脑袋。静默的世界,等着一场审判。
像是幸福温存的时光忽然被夺走。
陆洲站起来,血迹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他的掌心触碰姜羡的脸:“不用怕,我不会有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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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在,我就永远在。
姜羡第一次这么哭,硕大的泪珠砸在陆洲的手心,痛彻心扉。
警察很快上来,眼前的一幕令他们发怵。
手铐禁锢在陆洲的手腕上。
姜羡拦住,焦急道:“不是他的错,不是的。”
证据确凿,陆洲逃不了。
可他是一个少年,如果在派出所待几天,会留下案底。
他这是用他的下半生在赌。
值得吗?
陆洲压下姜羡的胳膊,在她耳边叮嘱:“去找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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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他还冷静下来了。
她哽咽着:“好。”
握住陆洲手的那瞬间,姜羡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真是太不足了,连笑脸都挤不出来:
“陆洲,你不要害怕。”
你千万不要怕,多么好的话。
雨后的彩虹也不过如此,他心里的那团乌云消散。
那时候他刚从绑匪手中回来,他们嫌弃他,议论他,却没人说:“小路洲,你别害怕,都会好的。”
没有。
姜羡啊,真是太会了。
这个坏女人勾着他的心。
警察带着他上了警车,姜怀也被送去了医院。
姜羡顾不上开着的门,下楼朝着警车的方向跑。
第一次这么疯,仿佛染了一种叫做陆洲的病。
她要追赶他,要留住他。
车子太快了,转眼间将她抛在身后。
脚下的石头都可以将她绊倒,她磕破了膝盖,趴在地上,路人吓得纷纷躲远。
只有她自己泣不成声。
陆洲啊!
真傻。
她站起来打车去了陆洲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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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管家没有拦住她,甚至恭敬地说:“姜小姐好。”
她上了电梯,手指着急地按着20楼,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电梯里的镜子照着她惨白的脸。
放松,冷静,姜羡这样安慰自己。
下了电梯,她走到门口,按了门铃。
等着盛况开门。
门很快打开了,小五盯着眼前的少女:“你找谁?”
“我找盛况。”
又有几个保镖露出脑袋。
当然还有盛况。
“你怎么了?姜羡。”陆洲不是去找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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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没有被这个阵仗吓到,深吸一口气:“陆洲打人进了警察局,很严重。”
“什么?”
薄枭从后面站出来,上下打量面前的姑娘。
身上有些脏,但胜在临危不乱。
她被请进去喝茶,薄枭问了事情的经过,他呸了一口:“这个臭小子,给自己玩儿进去了。”
盛况跷着二郎腿:“要不就让他出国吧。”
薄枭看了一眼姜羡:“小姑娘,你觉得该怎么办?”
姜羡没想到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
她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大人物,稍微有些紧张。
传闻中的薄神,赫赫有名,战绩卓越。
此时此刻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姜怀没有律师为他申诉,但是陆洲这边是有的。我相信您为了他的未来也不会让他进去蹲几天。
再者陆洲出发点是对的,只不过不是属于他的正当防卫。
所以我这边的想法是先发制人,用他的病来说话。”
闻言,薄枭喝茶的动作一顿:“你知道他的病?”
姜羡知道这个话说出来便会受到质疑。
她过去便知道,陆洲是人人口中的疯子。
盛江也告诉过她:“我弟弟和那个薄路洲都是神经病。”
关于他的疯狂事,即使姜羡被限制出行也可以听到。
深夜飙车出车祸,同盛江解除合同亏损十个亿他说送就送,他不是假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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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有病。
“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