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羡接过来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编织绳,绳上串着一个精致的,用金子做的小兔子。
“戴上看看。”
路洲又咬了一口雪糕,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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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的吗?”姜羡想不通路洲为什么忽然送她礼物。
路洲点头:“当然了,我又没有其他女人。”
“谁是你女人?”姜羡怼他的厚脸皮。
“你呗。”
两个人站在楼下开始拌嘴,路洲嘴里嘬着雪糕棍,拿出手链,粗暴地戴在姜羡的手腕上。
大小刚好。
“你还量我手腕了?”姜羡看着上面的小兔子觉得可爱极了。
路洲看她高兴,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我握过的手,我能不知道?”
他还挺骄傲的。
那是五月份,少年的头发又长了,遮住了额头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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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路洲,从来不是喜欢诉苦的人。
他也不会告诉姜羡,这金子不值钱,但这红绳比这金子值钱多了。
是他拼命求来的。
一周前,他做了个梦。
梦到姜羡死了,死在一场大火中。
他害怕得不行,回了一趟京城。
他们说长生观许愿特别灵,但只保佑虔诚的信徒。
路洲家都没回就去爬山了。
他体力好,却在山上迷路好几次。
长生观无路,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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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太真实了,仿佛是接着上一个梦传递给他。
梦中他遇见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姑娘,她身材婀娜,是上帝的鬼斧神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
那身晚礼服到脚腕的地方,露出嫩嫩的脚。
女人的脖子上戴着欧洲皇室流传下来红宝石。
她身上只有红色和黑色,再没其他色彩点缀颜色。
可偏偏她深沉地出现在他面前,耀眼得很。
她的身上是玫瑰的香味,勾引着他。
只是他看不清她的脸。
女人戴着黑色的蝴蝶面具,樱桃小嘴,和姜羡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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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洲告诉姜羡自己要忙着学习不要打扰他。
结果,姜羡真没找他,也不主动问他。
真是个没良心的。
那几天他在山上转悠了好几天,遇见了挑水的和尚,跟着他们去长生观。
观内很简单,红墙藏匿于山上,在山下几乎看不到。
这里隐蔽,没有确切的地图和道路,自然也没多少人找得到。
道长问他求什么?
他说:“活着。”
说来也奇怪,他自己都没渴望过活着。
这么多年来,他觉得活着的意义可太浅薄了,尤其在亲眼看到林慕惨死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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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觉得生命又顽强又脆弱。
顽强到他不在乎生死都可以像顽石一样活着,脆弱到林慕轻轻一割便没了生命。
道长笑他:“活着容易,活下去可太难了。”
路洲不管,他虔诚地求了好几天,额头磕肿了。
道长给了他一根红绳,说是:“这根绳子拴着有福之人。”
路洲道谢后兴高采烈下山,身后是道长的叮嘱:“爱人的同时,不要忘记爱自己。”
只是路洲没听到。
山路的树木茂密,道长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在半空中。
“路洲,上楼,我准备了绿豆汤。”
姜羡的声音叫醒了沉醉的人,路洲扔了垃圾跟着姜羡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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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姜羡的屋里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身上的燥热彻底消失。
喝完后,他一刻都不想多待,腰酸背痛腿抽筋,累得要死。
姜羡在楼上看着少年的身影一步步离开。
路洲不在的几天她问过盛况,盛况说路洲回了京城,有事儿。
姜羡早买了手机,又打电话问候了薄爷爷,得知路洲根本没回家。
她刚才看到了他眼神下的疲惫,像是很久没睡觉了。
只是。
一个金子对路洲来说可是轻而易举,那么重要的便是这根红色的绳子了。
细腻的纹路,编织得很好,上面还残留着香火的气息。
像是来自遥远的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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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总觉得路洲为了这个东西吃了很多苦,只是他从来不说。
沉默不语。
路洲啊,她这辈子都赖上他了。
谁让他主动招惹她呢?
——
六月来临,学生学习的动力渐渐消失,大家都兴奋地准备毕业照,迎接毕业典礼。
宁芳告诉学生可以穿自己衣服,同学们心里乐开了花,纷纷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漂亮衣服。
毕业照一拍,一告别,宁芳做最后的叮嘱。
“明天高考,放松心态,不要着急,发挥稳定。”
同学们望着外面的天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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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芳笑着说:“行,那同学们,我们山高路远,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宁老师。”
高考维持了两天,沐城的天气热得不像话。
教室里静悄悄的。
姜羡在认真做题。
路洲和盛况则是回了京城考试。
英语考试结束后,考场传来欢呼,尖叫的声音。
一时间压在身上的大石头被放下,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姜羡今日扎着马尾,穿着一件紫色的短袖,牛仔短裤,露出大长腿,引得周围人的注意。
她是朝气蓬勃的少女,这是她本该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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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她回家开始收拾东西。高考完,她这里的房子也会到期。
过去的书本被她放在箱子里,笔记本放在另一边打算卖掉。
客厅里高考用的资料堆得到处都是,见证了一路走过来的辛酸。
门铃响了,姜羡起身去开门。
是路洲。
他一把抱住姜羡,浑身透露着兴奋:“高考结束了。”
他有劲儿,抱着姜羡在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
姜羡被转得头晕目眩叫路洲停下来。
路洲停下,扶着她站稳,身上还带着外面的热,开心道:“姜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