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米粥,一小碟凉拌双色菜丝,一盘金汤焖豆腐放到了姜传灯面前。
两个人心里有话,但都没开口。
房间内安静的只剩咀嚼声。
饭毕。
“我眉心这个红点是怎么回事儿?”
“你为什么把道蕴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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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好似约好了一般同时开口,最终还是姜姓患者情绪比较激烈,王医生只好无奈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救你,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你可以说的委婉点...这可是道蕴啊。”
王野不解道:“道蕴怎么了?很珍贵吗?”
姜传灯刚要开口便看见王野手掌上跳动的黑色电弧,惊讶道:“你还有一道!”
王野立马护住自己的手掌,小心翼翼的道:“这个可不能给你...得加钱!”
姜传灯罕见的露出认真的神色道:“道蕴很珍贵,会招来很多人的觊觎,在没有到达十二楼之前,千万不要示于人前,天财地宝有德者居之,这是一句屁话,谁强谁拿才是真理。”
王野点了点头:“所以你赚大了,什么时候付尾款?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赖账,否则王某....哼哼。”
“......”
姜传灯深吸几口气,狠狠平复了几下,恶狠狠的瞪了王野一眼。
“你眉心是我秘法的后遗症...是...是我的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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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最后,霞飞双颊。
王野伸手摸了摸,确实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她的味道。
但是,细数过往,龙姑传给赵括的锁脉轮,敖坤刻在自己舌头上的金色小圈,还要再加上姜传灯给点的红痣。
王野心里感到很是别扭,这些人为什么老喜欢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点什么?
终于姜传灯在他看变态一般的眼神中梗着脖子硬声道:“很好看啊,比你之前好看多了。”
如果说王野之前像一座青山,现在的他多了几分贵气,几分妖异,倒像是株深秋的红枫,令人忍不住的多看。
她忍不住的贴近王野的脸,下意识伸手抚摸那滴自己的心头血,窗外明明是寒冬,春天却生在一个鼻尖的距离中。
王野后退了,他拒绝了花的盛开。
姜传灯猛地回神,媚色天成的眼中多了几分惊慌和一丝落寞。
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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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招船行过连绵起伏的两岸山峰,翠竹夹道的河谷,古朴厚重的仙桂桥,还有已经废弃的古渡口。终年不冻的遇龙河水如同翡翠,清澈透亮,鱼儿闲游。
不时有农家水筏在近岸处捕鱼,密林深处偶尔也传来几声骇人的兽吼,四天后,小厮前来告知两人已进入星月国国境。
第五天,逢雨天,雾绕云遮,前路不清,船只收帆,缓慢的随着河流而下,河道两岸越发宽阔,朦胧青山中可见一座座山寨的角楼,鳞次栉比。
“之前在榕树岭,你说要找我合伙偷一件宝贝,是什么?”
姜传灯挽了一下发丝,神情有些落寞的道:“星月国,百族成国,其中一族名为水族,他们自称古国后裔,邻水而居,依树为巢,以盘鱼为图腾,族中有部典籍名为水书。”
她顿了一下,踮起脚尖,轻声在王野耳边道:“有消息称其内藏着登仙台的线索。”
王野皱眉:“成仙之机,必定有十二楼修士参与,你一个天关完全不够看,若是深陷漩涡不能自拔,岂不丧命?”
姜传灯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消息的来源很隐秘,若事不成,我会果断抽身。”
“你...跟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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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想到了龙姑,无奈道:“我必须得先去见那个老女人,必须。”
距离龙姑给的半个月期限,还剩三天,星月国全是山岭,他还不知碧波潭所在,也不知龙姑到底是什么态度,羊入虎口还是倦鸟归林,犹未可知。
姜传灯没说话,转头进了自己房间。
.......
第六天,英招船到了一个巨大的渡口,降下所有船帆,落下千斤的船锚,数个威武的壮汉跳下船只,放下楼梯组织商队和游客下船,早已等候多时的抗包汉子和一众衣着各色各异的掌柜纷纷围了上来。
星月国到了,王野和姜传灯走了下来,迎上来的掮客说着蹩脚的官话,脸上热情洋溢给王野二人介绍当地风俗和地理位置,在得到三颗金豆子之后更是知无不言。
王野询问的碧波潭就在独龙族山寨后面,距离此地足有两百公里之遥,期间更是要翻越数座大山和七个山寨。
而姜传灯要去的水族是相反方向。
在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的肉抓饭后,王野二人补足干粮,站到了这白石集的牌坊前。
山前多云雾弥漫,好似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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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标相反,此时相顾站立。
姜传灯今日仍旧是一身靛青色的短袍,下身穿着灰扑扑的褶裙,一头青丝用草绳绑在脑后,插上了一根蜜蜡色的簪子。
无需颜色,自然倾城。
王野一身黑色劲装,外罩一套深灰色的防雨袍,头上带着草笠帽遮住自己眉心的女儿血。
他伸手在地上捻起一撮软泥,轻轻在姜传灯的脸颊上画了三道,仿佛给一副绝美山水画泼上了污泥。
姜传灯没躲,任由王野画。
“你太好看,山中多狼,得遮一遮。”
直到把她画成花猫。
姜传灯闻言莞尔一笑,眼神中的落寞尽去,神采飞扬。
“水族一行,不知多久,那枚双子玉珠可以传讯,你若在碧波潭事了,可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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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点头道:“一定!”
姜传灯深深看了王野一眼,十分规矩的盈盈一礼:“深山艰险,人心诡谲,望公子珍重。”
王野抱拳道:“姑娘珍重,事若可为自然好,若变故横生,早日退去,莫做痴人之举...你先行,我看你走。”
姜传灯洒脱一笑,也不做小女儿姿态,提气成影,没入山林之中,云雾笼罩的山道小径,她瞅准方向,拔地而起,动如闪电,彻底显露天关境界的修为穿梭在林海。
突然她仿佛心有所感,猛地停下脚步,回首望向某处,眼里泛起了水雾,在粗壮的枝桠错落的缝隙之间,一道带着草笠的身影与她遥遥相望。
她抹泪展颜,笑的像一树梨花。
直到陪伴翻越了四五个山头,那身影终于停下,缓缓伸出手掌摇了摇,一道轻吟声传来。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记住,你欠王某十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