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摸摸两个小朋友的脑袋，然后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虽说身体没什么问题，可纪裴的脸上却有不少淤青。
他向来性格沉稳不苟言笑，此时脸上带着伤比平常多了几分狠戾。
只是在看到方宁的瞬间，神情立马变得柔和。
“陈瑞文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还在医院躺着，没什么问题你别担心。宁宁，我想和你谈谈恬恬和魏书启的事。我想魏书启应该和你说了收养的事？”
纪裴牵着方宁的手坐下，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大叠文件。
其中一张，赫然是离婚协议书。
方宁心中一沉，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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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艰难开口：“说了……收养的手续都办齐了吗？”
“还剩了一些，只是在此之前，有件事先要办了。我们离婚。”
在纪裴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方宁的心骤然沉到谷底。
“你要和我离婚？所以你信了外人说的那些话？”
方宁一把甩开纪裴的手，她眼眶发红，身体控制不住的发颤。
“好啊，离婚就离婚。只是纪裴，我们离婚两个孩子我都要，过后你也别来找我。”
方宁第一次情绪这样失控，或许是有些东西在心里挤压太久，此刻终于爆发。
纪裴眉头紧拧，目光沉沉的看着方宁：“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都要离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本来我也想和你离婚，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也省去了一些麻烦。”
“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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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裴语气一沉，冷的可怕。
两人第一次发生争吵，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没想到，而恬恬更是吓的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显被吓得不轻。
纪裴余光看到这一幕，压抑着怒气对魏书启说：“书启，你先带恬恬回房间。”
男孩儿沉重的点点头，哄着恬恬进了房间。
等两个孩子离开，纪裴沉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刚才说要和我离婚？”
“没错，我要和你离婚。纪裴，我不想和你闹的太难看。既然大家都有离婚这个心思，那我们就好聚好散。”
方宁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曾经她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大吼大叫的人。
可当真自己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根本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她不要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签完离婚协议书，方宁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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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纪裴忽然起来。
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竟是直接将她用力推倒在沙发上。
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覆盖在她身体上方。
漆黑的双眼带着寒意冷的可怕，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方宁。
“方宁，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依着你由着你。甚至你过去做了什么，我也可以视而不见。可就算这样，你还是不满足。刚才我在想，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好到……让你完全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纪裴的声音很沉，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晰。
可方宁却听的背后生出阵阵寒意，她从未见过这样阴戾沉冷的纪裴，让她觉得危险。
方宁紧咬着下唇，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一般，倔强的挺直了背脊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纪裴把她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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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的笑和从前截然不同，他俯下身双唇贴近方宁的耳垂在上面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紧接着缓缓开口：“方宁，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只是很多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所以我可以扮演着大众放心而又喜欢的角色。只要你没触及到我的底线，我永远都会依着你，偏偏你却这样不乖。”
男人说着，忽然就在方宁的耳坠上重重咬了一口。
耳垂上的刺痛让方宁忍不住痛吟出声，她下意识想要挣扎离开，可纪裴的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桎梏着她，她根本动弹不了。
白皙的耳垂被咬过后开始变红，留下的齿印处也渗出了一点血珠。
纪裴凝视着这一幕，又伸手将那一点点血珠重重抹去。
“今晚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是以后你要是再敢说出这种话，我可就真的生气了。那时，就算你求我也不会心软。”
方宁脑中已经乱成一团，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对方。
这样的纪裴太让她觉得陌生，也让她觉得可怕。
更重要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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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提出离婚的是纪裴，可在她说出离婚之后对方却这样对她。
看着茫然无措的方宁，纪裴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随后松开对她的桎梏站了起来。
男人平静的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又说：“当初我们结婚用的是蒋文亦这个身份，如今我已经回到纪家，要想收养魏书启，得用现在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我们得用现在的身份领了结婚证才真正具有法律效应。”
短短几句话，把之前提出离婚的原因解释清楚。
方宁渐渐回神，也明白了纪裴和她提出离婚并不是因为她心里想的那些原因。
一切，只是都是个误会。
可她一想到刚才纪裴陌生可怕的模样，还有乔玲书，甚至餐厅那个女人的话她就没办法当做一切都未发生过。
还有纪裴说，‘她过去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就算纪裴没有打算和她真正离婚，可他还是相信外人说的那些话。
相信她和他结婚是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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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男人已经开始和她说着魏书启收养手续的事情，还有后续两人重新领结婚证的事，平静沉稳，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像是刚才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
可在方宁看来，纪裴越是冷静就越是可怕。
她根本做不到什么事若无其事……
“纪裴……”
良久，方宁哑声开口。
纪裴声音一顿，漆黑的眼朝她看来。
似乎知道方宁要说什么，男人的手放在她的后颈轻轻摩挲了几下：“宁宁听话，把孩子的事情办好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会全力支持你想做的一切，但不该想的不要再想。”